玉京天,血已染紅了那片天,還有這片海!
無以數計的金甲海族衛,就在那天海之間和那些體型是其數倍的巨大荒獸們,你來我往的拼殺着。燃字閣 www.ranzige.com
沒有後退,哪怕是死了相濡以沫的至親,沒有後退,哪怕是父族兄弟,沒有後退!
屬實是已退無可退,因為這裏是它們最後的海!最後的家!
所以對死已有覺悟,所以對生已不再奢求,就是用屍體去堆,也要為這片海堆出一道海族的屍牆出來。
無數的龍舟戰船在墜落,亦有肉身炸裂的荒獸,下起了一場磅礴的碎肉血雨。
但居中的那艘巨大的黃金龍舟還在,站在最頂端的那人也還在。
戰鼓響,號角吹,聲聲入耳,只要這艘船還在,死戰不退!
海族的皇,他還在,望着那旭日東升,望着那天邊再次亮起的光,眼中毫無波瀾。
兩旁四周,海族的各個族長們已經越來越少,不是已經奔赴到戰場之上正浴血拼殺,就是已經沉屍於海。
因為這是他們共同商議的結果,海族的皇,不能死,所以皇后任之,海族不能沒有海,所以決心已下,誓死捍衛!
只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怎麼下定決心,再怎麼心懷死志,就真的有用嗎?
當天邊有白光突顯,於天海之間驟然出現的同時,其芒已蓋過了那越發明亮的太陽之際,天上海下,無不感受到了那一股突如其來的冰冷神念。
陰冷的仿佛已經沒有了陽間的溫度,恰似來自死亡國度的凝視,讓人如墜淵獄!
就在這片血肉戰場之上,或者更為準確的來說,是一處旮旯角落的隱秘之地,亦有兩道剛剛潛伏下來的身影。
「是他吧,白妖!」
發出此聲的,是一名渾身黑袍的青年男子,表情邪魅的正目不轉睛的盯着遠處,那剛剛現身的巨大白色的身影。
「嗯,是他!」
此時無聲,但響起的卻是在黑袍男修的神識腦海里。
「要上嗎?」
這傢伙雙眼放光,並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顯得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不急!」
同樣是黑袍,卻是一個女子的裝束,臉有黑色的面紗,但那一對好似藍寶石一樣的雙眸,卻是美麗非常。
「以逸待勞!」她又補充了一句。
「這樣啊!」黑袍青年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但還是頗為的好奇「他真就那麼強?」
女修根本不看他,目光始終都在遠處的白妖身上,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太愉快的回憶,眉頭一皺的回應道「小心點,可能會死!」
「哦?」黑袍青年的嘴角一翹,顯得很是不以為然「那真想見識一下啊!」
女修未在言語,因為此時的黃金龍舟上,已然升起了數道靈壓逼人的妖氣,速度極快的便沖向了那位橫空而立的巨大白妖。
黑袍青年脫去連衣帽,興趣盎然的也注視着這一幕。
說實話對於這個女人的話,他並不是很信服,畢竟他可是有過和練虛修士交手的經歷,而那白妖再強,怕也不會強過練虛這個層次吧。
「那就好好見識一下,他是否真有你說的那麼強!」
黑衣女修依舊沒有回應,而是聚精會神的觀察着遠方即將一觸即發的戰局,直到兩邊真的碰撞到了一起的時候,這才又是以神念傳音道「看着吧!」
黑袍青年嘿嘿而笑……
與此同時的太平鎮裏,亦有一道身影出現。
體形高大健壯,一身的粗布麻衣,光腳赤足的走在黑市街上,下巴上鬍子拉碴,很是不修邊幅。
而此時的太平鎮裏,並沒有因為發生在近海的那場大戰,讓這裏人去樓空,反倒是比往常更加的熱鬧。
污水遍佈的地面,因為鮮血和污泥早就變成了黑紅之色,並且還散發着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腥臭味。
就更別提那好像手指大小的蒼蠅,黑壓壓的一片,幾乎是無孔不入。
然而這裏的人似乎早已習慣,見怪不怪的也不刻意的去驅趕,任由它們到處亂竄。
粗布麻衣赤腳大漢,一路不停,從這頭走到那頭,這個門進,那個門出,沉默不語的面無表情,居然徑直的朝着金霞城的方向走,看起來有些無畏無懼的意思。
和他相比,那身穿金邊紅袍,發裹金箍的年輕男修,雖然打扮上很是利落,但那張收拾的一絲不苟的臉上,總給人一種邪異之感。
而他沒有刻意的從太平鎮走,儘管他懂得兩點之間線段最短的道理,卻沒有徑直而行,反倒是有心的饒了個圈。
並且這一路上,一直刻意的隱藏着自己的修為和氣息,生怕在這個時候遇到那位他並不是太想見到的人。
畢竟慕容嫣然給他的飛劍傳書里,沒有交代閆木生行進的具體路線,想必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吧。
不過這丫頭好像又漂亮了!
宋大蛤蟆對於自己的這個奇怪的念頭有些介意,怎麼會是「又」呢?
但是久未見面,突有影像可觀,倒是挺新鮮,不禁讓他的心裏痒痒的。
所以才有了「又?」
「真懷念眾靈島上的日子啊!」
蛤蟆抿嘴而笑。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再有宋鈺特意的疾行之下,半月之後,已經能夠看到那座他為之奮鬥過的地方,金霞城。
以及距離此城不遠,並且懸於海上的那好像用金子建造的巨大龍堡,宋鈺的腦海里自然而然的又蹦出了一個影像。
「她還活着的吧!」
至少以噬靈法典種魔成功的那隻白毛耗子,好像還沒死。
略微感應了一下它的氣息,卻是還在龍城之內,換言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紫怡仙子應該也在城中。
至於遠海那混亂至極的氣息,宋鈺本來還挺在意的,更為準確的來說,他這一次來,是有了摻和一腳的念頭。
只是如今心血來潮的,一個新的想法不禁蔓延於心,並且十分以及非常的壓抑不住。
懸空而立的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沒毛的下巴,雙眼一眯的又思量了一會兒,不禁眉頭一挑的自言自語道「這或許真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也說不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