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賣朋友很多時候都是可恥的事情,但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他只能這麼做了。
「那個女孩……」
在答應了林奇之後,他還有些擔憂,因為剛才他差點殺死了那個女孩。
如果那個女孩去告他,他會很麻煩。
林奇搖了搖頭,「你不用關心這些,她不會是一個問題。」
讓人送走水管工之後,女孩也被搞定了。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雖然受了傷,但並沒有危及生命,即便她跑去報警,一個站街女的證詞在法庭上也不會引發高度的重視。
聯邦是一個自由平等的國家,但偏偏最缺少的就是自由和平等。
自由缺的少一點,平等缺的多一點。
哪怕法官採納了她的證詞,無非就是一個傷害罪,如果加上一個出色的律師,以「遊戲過激行為」作為辯護的核心。
可能水管工連牢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社區義務工作一段時間就行。
上士的人拿到了女孩的身份信息,希望她能忘記這個不愉快的夜晚。
考慮再三,女孩還是答應了下來。
她看得出,這些人都不好惹,儘管她覺得那個男人當時真的想要殺死她。
但就像勸說的人說的那樣,她並沒有死,哪怕她真的報警,最終的結果也不會如她所希望的那樣。
反倒是這麼做會得罪這些看起來不好惹的人。
而且他們不僅給了她一張往返斯勒姆的機票,還額外的包了三千塊給她。
對於女孩來說這幾個小時絕對是刺激的,但得到的,也是非常多的!
整個過程林奇沒出面,也沒有必要出面,他出面了反而有可能把事情弄糟。
看着女孩乘車離開後,他放下了百葉窗,回到了椅子上。
水管工是一個很特別的角色——連環殺手。
變態不變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一個連環殺手!
特魯曼先生死亡時有很多人認為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認為有人策劃了針對特魯曼先生的刺殺,就是因為刺客是一個「正常人」。
儘管他有足夠合適的動機,老婆沒了,孩子又死了,自己這一生已經沒有未來和希望了。
但人們依舊不認為這種動機能促使他拿出武器去刺殺聯邦的總統!
從司法角度來看動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動機不足很多的時候連立桉都無法立桉。
就像一起很轟動的謀殺桉,司法部和法院前期無法立桉的原因,就是始終找不到殺手的動機。
可從社會輿論的角度來看,一個普通人做了殺手該做的事情,這不他媽的扯蛋嗎?
水管工很恰巧的是一名普通人的同時,又是一名連環殺手,如果他有機會出現在頭版頭條,無論他做出什麼,都不太會讓人們有「又他媽是黑幕」的想法。
而且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說不定就能用上他。
林奇救他一命,他也得用命來還。
第二天,林奇約見了康納。
眼看着下半年已經開始,大選的氛圍也變得濃烈起來。
一些民意調查機構也開始頻繁的做問卷調查,小商品的銷量有了明顯的提升。
路邊年輕的男孩女孩們抱着一大疊問卷,不斷的騷擾路人以期望能從這份問卷上獲得五十分的提成。
康納從午餐的時間裏,擠了十五分鐘出來,他現在很忙。
「抱歉,如果你提前一段時間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康納站在門邊,伸手和林奇握了握,隨後邀請他進入了辦公室里。
辦公桌上放着一個圓盤,裏面有一個咬了兩口的三明治,旁邊還有半個蘋果,半個香蕉以及一個橙子。
「希望你不會介意!」
混亂的辦公桌讓康納有點難為情,畢竟他是以聯邦總統的身份來要求自己,顯然現在的辦公桌很不總統。
林奇表示無所謂後,坐在了沙發上,康納就坐在他的旁邊。
只有同等地位的兩人,才會坐在沙發上聊天,如果是上下級有差距的,那麼兩人之間會隔着一張辦公桌。
「要不要喝點什麼?」
或許他認為熱情能改變林奇的一些看法,林奇隨便要了一杯咖啡。
等他徹底安靜下來之後,兩人才開始了接下來的談話。
「我本來想要預約一個時間,我和你的秘書通過電話,她告訴我你的時間安排到了八天後……」
康納聽着笑了笑,「確實有點忙,過段時間會好一點。」
林奇沒接這個話繼續往下說,而是提到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一些風聲。」
「關於什麼?」
「關於納加利爾有需要成立新的海外軍區的問題!」
康納拿煙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抬頭看了一眼林奇,把香煙從盒子裏抽出來,「我聽說過了……」
他的話有一種好像還有什麼沒有說完的感覺,有一個明顯的拖拽的結尾。
事實上他不只聽說過,還有一些看法。
儘管康納作為進步黨激進派成員參與競選,但是在海外成立海外軍區這件事,實在是太激進了!
這和侵略有什麼差別?
聯邦在彭捷奧的西部沿海地區建造了一個軍分區,說是軍分區,其實人數少得可憐。
原因很簡單,如果彭捷奧真的要再次發動戰爭,就算這個軍分區駐紮一百萬軍隊也沒有什麼意義。
相反的是如果他們不打算開戰,這個軍分區哪怕只有幾千人,也一樣能起到作用。
但這個軍分區,或者說軍事基地,是在戰爭勝利的基礎上!
聯邦和納加利爾之間沒有戰爭關係,也輪不到聯邦人派兵。
之前聯邦人派出的軍隊都直接轉化成為了警察之類的執法工作者,沒有直接以軍隊的方式干涉納加利爾的秩序。
這太敏感了!
把軍隊放在別人的土地上,這就是入侵!
即便他覺得自己在一些問題上很激進,心裏也反對這個提案。
「我希望你能公開表示支持這個提案。」,林奇說出了他最不想聽到的話。
康納皺着眉頭,叼在嘴上還沒有來得及點着的香煙,又被他夾回到手指間,「能說說為什麼嗎?」
能成為總統的人,都有自己的風格和方式,在眾多不同的總統中,他們實際上也有相同的特徵。
那就是允許別人說更多的話,而不是簡單的拒絕或者應允。
林奇說起了自己的擔心,「納加利爾並不絕對的安全,我們在納加利爾中東部投入了太多的資金,萬一像早些年年思潮起伏,很有可能演變成不可控的對立局勢。」
「這會破壞,甚至會毀掉我們的計劃,讓我們的投資成為一場空。」
康納愣了一下,忍不住嗤笑道,「你不會告訴我你覺得納加利爾人會成為我們的噩夢吧?」
說着他忍不住大笑起來,越笑聲音越大,甚至都快要笑出淚水來了!
林奇反倒是一直很認真的表情,反問道,「為什麼不可能?」
「你知道嗎,戰爭結束之後為了重新打造南半球的經濟中心,我們對中東部地區的原住民進行了大規模的遷移。」
「目前從我所了解到的情況來看,納加利爾的人口總數已經超過了兩億七千萬,並且這個數字還在瘋狂的攀升。」
「更好的生活環境,更先進的醫療保障,更多的收入渠道,納加利爾人的人口繁衍速度超過了所有人的想像!」
「還有大量周圍地區的人開始自發的湧向納加利爾,這個國家在未來十年內,人口會膨脹到四億,甚至更多。」
「康納,我知道你是聖和會院校畢業的,那麼你應該很清楚,四億人能做到什麼!」
「更關鍵的是納加利爾人到了五十多歲就差不多是生命的極限,他們的主要人口都是以青壯年為主。」
「哪怕他們沒有熱武器!」
「他們也能做到很多他們想做的事情!」
林奇的話讓康納的笑聲收斂起來,表情也變得嚴肅。
四億的人口,實在是太多了!
聯邦才七千萬出頭,這還是放開了移民的口子才有這麼多人。
如果沒有戰爭前後大量的移民,現在聯邦頂多只有四千五百萬人口。
十倍於聯邦的人口數,萬一掀起了一股新的思想浪潮,的確很有可能改變現在的局面。
之前阿庫馬力的那套東西,未必能一直管用,一旦它被一些新的思想推翻,接下來可能就會出現可怕的一幕!
康納開始認真的思考起林奇說的這些,他緊皺着眉頭。
過了好一會,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林奇,這種可能性太小了,至少從目前我的角度來看,不太可能出現。」
「而且你知道,戰爭結束並沒有多久的時間,人們的反戰情緒正在最高峰。」
「這個時候如果我提出支持建立海外軍分區這樣的激進軍事行動,我的支持率必然會受到影響!」
「我可以支持這個提案,但我希望是在我確定連任之後!」
他沒有說的更具體,但也指定了一個時間,至少四年後。
林奇看了他一會,「如果有一場人們預料之外的風波呢?」
「比如說,他們掀起了某種運動?」
「還危害到了我們所有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