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心頭好
在姚逸塵的帶領下,江北然並沒有回到之前穀梁謙的飛府丹房中,而前往了淵城皇宮內部的一座丹房。
之後在姚逸塵的介紹下,江北然得知了他們五位中有一位是皇室首席御醫,名叫樊雲。
對於潼國的政治體系,江北然是完全沒有深入了解過的,但表面上來看,和餳國差不多,或者準確來說應該是六國都差不多,所以餳國才跟着學。
那就是整個國家由皇室來控制,但皇帝的人選是由最強的幾個宗門來推舉比試。
至於皇帝到底有多少話語權,地區利益又該怎麼瓜分等等細節,就是江北然所不了解的了。
反正水肯定是深的很。
不過從皇室能請九品藥師來當首席御醫這一點,說明b格和國家地位還是拉滿的。
因為江北然這一路了解下來,即使是像施家這樣擁有玄聖的家族或宗門,大多請來坐鎮的玄藝客卿也都是七品左右,八品已經算是很有面兒了。
至於九品?
反正江北然目前還沒見過。
所以這種情況下,皇室竟然能讓一位九品藥師來當首席御醫,確實是有些出乎江北然所料,就算只是掛個名頭,也足以證明皇室在潼國中的地位了。
不過樊雲明顯並不怎麼喜歡閒聊,所以一路上六人都在聊藥師相關的事情。
聊天間,江北然已然跟着樊雲進入了皇宮中。
和江北然見過的幾座皇宮一樣,這淵城的皇宮也一樣的極盡奢華。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
琉璃瓦,朱漆門,更有花樹無限蔓延,且株株挺拔俊秀,風吹時,千朵萬朵的名花鋪地數層,煞是壯觀。
只是江北然現在並沒有閒工夫去欣賞這些美景,因為空氣中飄散着的瘴氣讓他完全沒了這份心情。
潼國高層會集體選擇這座淵城當做最後的堡壘,無疑是非常信任這裏的安全度。
然而即使是這裏,也依舊被瘴氣逐漸滲透,實在是令人脊背發涼。
穿過幾條長廊,江北然跟隨樊雲來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丹房之中。
『嘶……』
雖然江北然猜到這皇宮中的丹房肯定差不了,但真正來到這裏時還是被它給驚艷到了。
裝修什麼的自不必說,關鍵是裏面的設施實在太完整了,該有的不該有的一應俱全。
很多東西甚至連江北然都叫不出名字。
不過在藥鼎這方面,還是江北然更勝一籌,不管這裏的丹鼎品級再高,也高不過傳說中的九鼎之一。
所以江北然也沒客氣,直接上去一腳踢開了大廳中站c位的一口碧晶鼎,並在五位九品藥師驚愕的眼神中將金烏鼎放了上去。
對於藥師來說,丹鼎的重要程度自不必多說,無論是剛入門的一品藥師,還是威震一方的九品藥師,見到這傳說中的九鼎之一,那都是一樣通殺。
一個也都別想邁動腿。
「這……莫非是金烏鼎?」姚逸塵明顯最為識貨,第一個走上來看着金烏鼎嘖嘖稱奇。
另外四人見老大哥都確定了這是金烏鼎,也紛紛走上來圍觀。
「嗯,就是金烏鼎。」江北然點了點頭。
一時間,五位九品藥師同時露出了艷羨的眼神,以他們的身份地位,當然都用手裏的權力到處搜尋過傳說中的九鼎,可惜至今一無所獲。
卻不曾想今日竟在這位年輕後輩手裏見到了一樽,實在是羨慕壞了。
不過因為江北然之前表現出來的強大能力,所以五位九品藥師心裏都完全能接受江北然擁有這樣一樽傳說中的好鼎。
甚至認為也只有江北然這樣的天縱之才,才配擁有這樣的傳說之物。
可以說是一點要奪過來的心思都沒有。
「江大師,雖然老夫知道此時情況緊急,但還是有個不情之請。」在仔細觀察過金烏鼎後,姚逸塵看向江北然開口道。
江北然:「直說便是。」
「不知江大師可否現在煉一爐丹,讓我等開開眼界。」
姚逸塵此話一出,另外四位九品藥師也是立即附和道:「請江大師讓我等開開眼界。」
看着五人雙眼放光的樣子,哪裏還有半分宗師的風範,就跟看到了玩具的孩童一般。
只能說男人果然至死都是少年。
微微一笑,江北然回答道:「光看我煉有什麼意思,各位自己體驗一下便是。」
「嘶……」
聽到江北然如此敞亮,五位九品藥師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什麼是格局?這就是格局!
要知道大多數藥師都是將自己的藥鼎視作最為珍藏之物,別人摸一下都不行,就更別說拿去煉丹了。
這一點即使是這五位宗師級人物也不可免俗。
他們都有自己最喜歡的上品好鼎,平日裏從不讓人亂碰。
捫心自問,要是讓他們擁有這樽金烏鼎,恐怕連看都捨不得給別人看,就更別說讓別人拿起煉丹了。
而江北然卻是答應的這麼灑脫,實在非常人也。
一瞬間,江北然在五位九品藥師心中的形象頓時高大上了起來。
實在很難想像什麼樣的家族才能培養出來此等英才!
……
一下午過去後,五位九品藥師都過了把癮。
「不愧是傳說中的九鼎之一,果然與眾不同!」最後煉完一爐丹的樊雲感慨道。
作為九品藥師,他用過的丹鼎可以說是數不勝數,但沒一個能和金烏鼎相提並論的。
接着一旁的薛城也附和道:「是啊,實在是讓人回味無窮,只是……」薛城說到一半看向江北然問道:「江大師是不是有所改動?」
江北然聽完隨意的點了下頭,「嗯,有些地方不太好使,就隨手改了下。」
「嘶……」
聽到這隨意的回答,五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薛城只是因為曾經看到過關於金烏鼎的文獻,所以覺得這金烏鼎好像和記載中的有所不同,本以為是文獻記錯了,想不到這位江大師竟然真的改過,而且還是親手改的!
這個回答屬實把五人驚的不輕,九鼎這樣的寶物,任他們哪個得到都要像寶貝一樣供起來,哪裏敢亂改。
但這位不僅改了,而且還是自己改的,不得不讓人感慨一句。
『藝高人膽大!』
又是一陣嘖嘖稱奇後,姚逸塵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瞪大了眼睛看向江北然問道:「莫非江大師在煉器上也頗有建樹?」
「一般般吧,也就八九品的樣子。」
「嘶……」
五個九品藥師又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已經知道這位江大師擅長煉丹,陣法以及符咒,結果現在又冒出來個煉器。
一時間,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們腦中冒了出來。
『這位江大師……不會是玄門十六藝全精通吧。』
五個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心跳加速,這實在是太打破他們的認知了,簡直比聽到有人十歲就修煉到玄聖境還要讓他們震撼。
如果江北然真的是全玄藝精通,那也許將給整個大陸帶來一場巨變。
不過驚訝了片刻後,五位九品藥師還是將目光收回到了金烏鼎上,畢竟這才是他們現在最關注的。
樊雲在摸了摸鼎紋後,抬頭看向江北然問道:「不知江大師可否與我等講解一下您在這鼎上改了些什麼?」
聽到樊雲這把歲數對自己稱呼「您」這個字,江北然就知道這些人是真正做到了達者為師,同時樊雲也很清楚這些問題是不能亂問的,畢竟關係也沒好到那份上。
可樊雲又實在太過好奇,所以才用「您」來稱呼,來表示自己真的只是虛心求教。
江北然聽完拍了拍頂上的靈氣接口道:「這個是靈氣接口,可以將靈石放進去提供靈氣。」
「靈石!?」
五人齊齊驚呼一聲,接着姚逸塵先問道:「靈壓不夠時用的嗎?」
「不然呢?」
看着江北然一臉你到底是不是九品藥師的表情,姚逸塵不禁老臉一紅,竟想起了年輕時剛剛拜師學醫時的感受。
「咳……」輕咳一聲,姚逸塵繼續問道:「可丹爐內的靈壓本就難以保持穩定,若是半途加入靈氣,會不會炸爐?」
「你們來煉的話,的確會,但對我來說並沒有這個顧慮。」
雖然已經習慣了江北然的直來直往,但姚逸塵心中還是有些不服,畢竟他煉丹煉了一輩子,在這方面他絕不承認自己會輸給誰。
看着姚逸塵不服的表情,江北然笑道:「姚大師誤會了,我並不是說我在煉丹方面的能力穩壓各位一頭,而是想要用好這接口,必須在煉器上也有所了解,不然很難控制好靈氣的吸入。」
聽到江北然這個回答,姚逸塵瞬間就服了,因為他在煉器方面的確沒有什麼建樹。
這時沉默許久的卜靖雲突然開口道:「江大師,請問將煉器學到什麼地步,才能像您一樣控制住靈氣的吸入?」
「這個嘛……」江北然摩挲了一下下巴,「我還真沒仔細研究過,不過怎麼也得有個七八品吧,不然做不到人器合一啊。」
『人器合一!』
聽到這四個字,五位九品藥師莫名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雖然他們已經是這個大陸上最厲害的藥師,但越厲害的人就越覺得自己渺小,所以他們五人從沒有過任何懈怠,每天都尋找着能夠讓自己更進一步的方法。
可既然能成九品,就說明他們在藥師這項玄藝上做到了登峰造極,將已知的藥師相關知識都學到了融會貫通。
沒有任何人可以再教給他們新的東西,他們的眼前是一片完全未知的海洋,就算他們再怎麼努力的游,環顧四周還是只有海水。
長此以往,就算他們水性再好,也會感覺到疲憊,感覺到不想再往前游。
而江北然這句話就像是一個突然浮出海面的寶箱,五位宗師雖然不知道這寶箱裏有什麼,但這新奇的一幕還是讓他們欣喜若狂。
作為九品藥師,他們一輩子都在和丹鼎打交道,也自認這個大陸上不會有人比他們更懂丹鼎,更懂煉丹。
可江北然這句話卻如同一道驚雷般在他們耳邊炸響。
對啊,他們其實根本就不了解丹鼎,只是知道丹鼎怎麼用而已。
如果能真正明白丹鼎是怎麼做出來的,原理是什麼,也許就能在丹道上走的更遠。
看着五位九品藥師震驚的表情,江北然不禁想起了當初高蘭雯在見到他將煉玉和陣法相結合時也是相同的表情,就好像是悟道了一般。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玄龍大陸上能在兩項玄藝上同時登峰造極的宗師級人物太罕見了,所以江北然隨便搗鼓一下,做出來的事情就足以讓人震驚。
就比如在丹鼎上加一個靈氣接口,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理所當然的想法。
但這是因為他在煉器和煉丹上都有着極深的理解,但如果他只會煉丹,就會覺得這個想法不切實際,正如姚逸塵所說,煉丹的靈壓本就不穩定,還要加入新的靈氣,那肯定分分鐘炸爐。
如果他只會煉器,就壓根想不到這一塊。
所以只有兩者都精通,才會迸發出這樣姚逸塵他們認為是天馬行空的想法。
「哈哈哈哈。」這時姚逸塵突然爽朗的笑了起來,「人器合一,好一個人器合一,江大師,你給我們好好上了一課啊。」
「確實。」樊雲也點了點頭,「果然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看來江大師的厲害之處我們也只是見識到了冰山一角而已,佩服。」
聽着幾位宗師的恭維,江北然覺得火候差不多到了,便道:「看得出各位現在都開始對其他玄藝產生興趣了,不過現在形勢危急,我們還是先做好我們的份內事,開始研究破解這瘴毒之法吧。」
五人聽完這才如夢方醒,齊齊點頭道:「江大師說的是,現在還不是感慨的時候。」
「那現在開始,我們就各抒己見,再互相討論,在討論中一定會爆發出更多靈感。」
「好,那老夫就先來談一談吧。」
姚逸塵一捋長須,從乾坤戒中拿出了一個捲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