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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初六,晴,天氣很好。筆下樂 m.bixiale.com本來明天就要假期結束正式上班了。可因為疫情全國又多放三天假。武漢開工更是遙遙無期。
後來的日子,很多人都會記住這天。
尤其司馬謙和春春。
郝樂的車子已經啟動,正在小道上倒車。
春春站在窗戶邊,只猶豫了一秒,就飛速地給郝樂發了條微信。
「等等我。有事。」
心怦怦地狂跳,生怕郝樂在開車看不到短訊。又不敢大聲喊住郝樂。那樣家人一定會立刻衝上來,攔住她。
她轉頭掃了屋裏一眼,站在窗戶那裏對着樓下揮揮手,不管對方是否看到,立刻轉身飛奔下樓。
三步並作兩步。
跑得飛快。
她怕來不及追上車,又怕慢了被家人追上。
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她也不知道自己喊住郝樂到底想幹嘛。只有一個念頭。希望郝樂看到短訊,不要馬上走,等等她。
依依不捨,害怕失去,害怕來不及的複雜情緒那樣濃烈,充溢了她的整個人。
衝出樓梯口,她突然急剎住腳步。呆呆地望着,瞬間淚流滿面,視線模糊。
司馬謙靠着吉普車上,看到她來,突然張開雙臂。
春春下樓之前,司馬謙鬼使神差地搖開窗子,戀戀不捨地望了樓上一眼,恰好看到了春春窗戶邊一瞬間的揮手,立刻喊住了郝樂,讓他停車等一等。
郝樂聽話地停車,有些糾結地打量着副駕駛座上躺着的小泰迪。
上樓給春春送早餐前,郝樂內疚自己把車裏搞得味道太大,乾脆讓副駕駛門半開着,散散味道。
這泰迪倒是個聰明貨。吃完包子,眼見沒人,直接跳上車,霸佔了副駕駛座。當然座位上因為殘留的肉包子油水,這會兒已經沾滿了泰迪的口水。
可愛是可愛。
養不活啊。
哪裏搞狗糧?
誰來遛狗?
如今人都活不下去了。今天都不知道明天在哪。如何再照顧一條狗?
直到這時,聯想到居家隔離這一事實。郝樂才意識到,這條狗壓根不是走丟的,而是被主人扔掉拋棄了。
可是這麼可愛,這麼乖巧。怎麼忍心呢?
郝樂禁不住伸手摸了摸泰迪的腦袋。泰迪立刻轉頭愉快地舔郝樂的手心。
就在郝樂和泰迪你看我,我看你,相看兩不厭時,越看對方越捨不得時,司馬謙慢悠悠地說,
「專家說狗會傳染肺炎!」
郝樂的手立馬觸電般鎖了回去,趕緊抓起紙巾一陣猛擦。
留下小泰迪傻愣愣地瞪着兩隻烏黑的大眼睛歪頭看向他。嘴角還有流出來的口水。
多變的人類啊!
「昨晚的新聞。不信你一會去看。」司馬謙無辜地聳了聳肩膀,「最好把它扔出去。都不知道打沒打狂犬疫苗。要是有狂犬病被咬了,聽說無藥可救。」
郝樂不搭話。費力地擦手心手背反反覆覆擦了好幾遍。皮膚擦紅擦痛了,還在擦。
「好。」
心裏壓力實在太大。
那就扔了吧。反正也不是我自己的狗。萍水相逢,也只有一個包子的緣分了。他安慰自己。
郝樂擦好手,把紙團在一起。不可奈何地又看了泰迪幾眼。
泰迪呆呆傻傻的也歪着腦袋看它。突然好像感應到什麼。趴在副駕駛座位上,嗚嗚地低聲叫着。眼睛裏竟然含滿了淚花。
郝樂把手往前探了探,泰迪怯怯地往後縮,身子壓得更低了。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的淚水似乎隨時會溢出來。
讓人都不忍心看。
司馬謙從後座上看不見泰迪可憐巴巴的樣子。但能感受得到它此時的情緒。
有時候人與狗遇到被拋棄時沒什麼不同。
就像那句台詞。
「那個人看起來好像一條狗啊。」
司馬謙撐着像石頭樣沉重的腦袋,艱難地爬出車子,站在對着樓梯口的那側,斜靠在髒兮兮的車身上。
有種強烈的預感。春春看到早餐以後,一定會下樓來找他。
而他就要做出這種可憐、頹廢、孤獨而深情的樣子,讓她心疼,讓她感動。讓她今後想起最初的相遇,都能想起這些「讓人感動」的場景。
說他套路也好,渣男也罷。他很無所謂。愛就是愛了。只要愛是真的。用些不過分的小手段又何妨?!
那些不求回報,默默付出,不敢盡力爭取的愛,在司馬謙眼裏看來,看似偉大,其實就是慫。甚至可以說是卑鄙又惡劣。
一個男人,難道要女人去主動?!
難道要讓心愛的女人躺在別人的身下?
難道要讓心愛的女人讓別的男人去傷害去辜負?!
當然以上僅限於,對方至少對你有好感,還有進一步提升空間的情況。
如果女孩子完全看不上,你還霸總上身,強行索愛,那就是耍流氓,性騷擾,甚至是犯罪行為。
春春顯然不是這種。司馬謙感覺得到,她不說喜歡,至少有那麼些好感。
司馬謙舔了舔嘴唇,感覺嗓子幹得冒煙。就算有點浮誇的意思,他依然緊張得要命。那是春春啊。像天使一樣美好純潔的女孩子。
司馬謙張着雙臂,想要一把抱住對面急匆匆跑過來的女孩。
想像着一個甜蜜而熱烈的擁抱。甚至可能會抱起她,隔着口罩親吻她的臉頰,她的唇。
對方卻像了鬼樣,猛地停住了,紅紅的眼睛裏似乎閃着淚光,驚慌失措,胸脯劇烈地起伏着。
大概出來得太急忘了穿羽絨服。米白色的毛衣,深藍色牛仔褲。哪怕已經大二了,還是青春高中女生的模樣。
司馬謙張開的胳膊停留在那裏,自嘲地苦笑着,放下來。
還是自己多情了。
「有事嗎?沒事我們走了。」
痞痞的笑容掩飾了所有的失落。其實也不應該抱有什麼希望。
春春仿佛才回過神,驚慌地對上司馬謙的眼神,又快速地閃開,「沒……沒事……」
「春春!你上來!別做傻事。」
頭頂上空響起春春媽媽焦急的喊聲。
司馬謙抬頭看,春春媽媽正站在窗戶邊焦急地望着他。
「司馬謙,你的恩我們記下了。來日再報答。你快讓春春上來!」
春春咬着嘴唇,直直地看向司馬謙。郝樂也從車後走出來,緊挨着,站在司馬謙邊上,搖着手機,示意她看手機短訊。
「我……」春春艱難地說了一個字,輕輕咬着嘴唇,不說話。
剛剛在樓梯間飛奔中,她只有一個念頭,如果追上了,就跟他們的車一起走,照顧好司馬謙,讓他快點好起來。至於以後怎樣,她沒想過。
她只是真真切切地擔心他。只是單純地覺得他這樣真心一片對自己的家人,不應該生病了,就將他掃地出門。
可當如今真追上了。
她突然猶豫了。
如果這個時候走,算什麼?
算表態嗎?
算私奔嗎?
「春春,送送就好了。快上來!外面冷!」
春春媽媽急促地喊了一句。給女兒留了幾分面子。
不說對方正在發燒,不知道到底什麼情況,以後是生是死。就算只看男女情愛,也不能這樣隨便。
女兒啊,女兒。女人最重要的是自尊自愛。對方還沒有為你付出時間,金錢,精力,你就這樣沒名沒分跟他走。以後就是砧板上的一塊魚肉,任他揉捏。只會吃虧!
然而大庭廣眾之下,這些話毛俊梅不便說出口。她急得離開窗口,朝樓下飛奔。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今天絕對不能讓她跟着離開。
「回去吧!」
司馬謙忘了眼樓上的窗口,幽幽地說,
扭頭就走,差點跌倒。被郝樂扶住。
心中一片酸澀。
「等等!」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