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橋跟隨張三丰的時間最長,隱約知道些張三丰和少林之間的恩怨。○
此刻見到張三丰這般表態,問道:「師尊,難道郭前輩昔年之事,和少林有關係?」
張三丰平日裏從來不曾向他提起過這些事情,但是宋缺橋身為張三丰的大弟子,當然不可能一無所知。
據宋遠橋所知,當年師尊張三丰本是少林寺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沙彌,雖然資質不錯,但是少林功法最重毅力和心性,而且大多都是後期見效,張三丰並不算多麼的出類拔萃。
後來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少林寺突然把張三丰定性為叛徒,說他偷學少林絕技,將他逐出少林,還曾經想要廢掉張三丰的一身武功。
這個時候,張三丰被一神秘女子所救。
當時張三丰遭逢大難,堪稱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時間。
那個女子當時亦有要事,但是她卻擱置了全部的事情,傾盡全力幫扶張三丰。
正是在她的陪伴之下,張三丰度過了最難熬的一段時光。
只是後來,那個女子卻突然暴斃。
張三丰大受刺激,從此棄佛入道,開創了武當派,與少林寺分庭抗禮,不落下風。
那個女子在張三丰的傳奇一生中所佔的篇幅並不算太長,但是宋遠橋卻知道,那是師傅一身中最為重要的人,對他的一生,也產生了不可估量的影響。
張三丰多年來,對峨眉派多有照拂。就是因為昔年那個女子和峨眉派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只是往事如煙,具體的事情。宋遠橋已經打探不到了。
張三丰沒有回到宋遠橋的話,而是道:「遠橋。我知道你打探了很多的事情。可是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她本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一直以來,也都是我單方面的仰慕她而已。她另外早有心上之人。可是,可是,她偏偏因為而死。你讓我如何釋懷,如何釋懷?」
宋遠橋神色一凜,道:「我武當派雖然修身養性,但是卻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軟弱之人。師尊是修道之人,但也是江湖中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此乃天地至理,誰都沒有資格阻攔。」
「你說的不錯,五十年前我下山,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那一次,我殺了一個人。從那以後,我和少林之間,就再也沒有了和解的機會。今日之果,昨日之因。只不過,我卻從來沒有後悔過。」張三丰道。
「翠山,你不用太過自責。就算沒有你,少林也早晚會對武當發難。只要我在一日。少林就寢食難安,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除掉我。這和你沒有關係,你也只是一個引子罷了。」
張翠山面有羞愧之色。張三丰如此大度,更顯出了他這個作為弟子的無能之處。
「翠山愧對師尊。當年失蹤,害的師尊牽腸掛肚。如今歸來。又害的師尊寢食難安。」張翠山哽咽道。
張三丰擺擺手,道:「休要做這般女兒之態。我這一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大風大浪。這次少林固然是來勢洶洶,卻也不見得能夠奈何的了我。遠橋,蓮舟,你們七個師兄弟的真武七截陣練的怎麼樣了?」
宋遠橋道:「五弟雖然流落在外,但是一身武功並未落下多少。這幾日來我們師兄弟勤加練習,已經配合無間,達到了師尊所說的,當世六十四位高手一齊動手的境界。就算是大宗師親來,相信我們也能夠抗衡。」
完整版的真武七截陣,一直屬於傳說,從來沒有真正面世過。
但是武當派遭逢建派之後從未有過的大難,真武七截陣,也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張三丰點點頭,道:「這樣就好,明日你們擺出真武七截陣,這個世間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奈何的了你們。我也就不必擔心你們的安危,可以放心出手了。」
俞蓮舟出聲問道:「師尊,少林寺那邊,這次會有大宗師前來嗎?」
張三丰微微一笑,道:「不是有沒有的問題,而是會來幾個的問題。」
武當七俠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
「怎麼了?你們怕了?」張三丰笑道。
「這裏是武當山,要怕也是他們怕才對。」莫聲谷大聲道。
「怕不丟人,明天的情形會發展到何種程度,為師也沒有任何把握。但是我可以確定,不管情形壞到什麼程度,我不死,武當不滅。」張三丰沉聲道。
「我不死,武當不滅。」武當七俠齊聲道。
殷素素在一旁看着此時略顯悲壯的八人,第一次有些恨自己,給這個山清水秀的武當山,帶來了如此巨大的災禍。
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選擇來武當山之前,預想過會有困難,但是絕對沒有料到,情形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半個時辰之後,張翠山和殷素素的房間內。
張翠山已經睡下,這幾天張翠山並沒有閒着,和師兄師弟操練真武七截陣,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剛剛從張三丰那裏回來,張翠山躺床.上就睡着了。
但是殷素素睡不着。
披衣坐起,殷素素來到房間外。
這裏是武當派的後山,沒有弟子巡邏。
因為張三丰就住在這裏,再不開眼的人也不會到這裏來尋開心。
殷素素漫無目的的走着,漆黑的夜,繁星點點,萬籟俱寂。
來到一處草叢,殷素素毫不避忌的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繁星和皓月,嘴裏喃喃道:「老天保佑,只要這次我們一家和武當派能夠化險為夷,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你真的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嗎?」一道聲音響起,蘊含着難言的磁性,讓殷素素聽後想到了和張翠山的初見。
殷素素稍微一愣,然後點頭道:「是的,我願意。」
剎那間,殷素素眼前的場景一變,繁星和草地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瓊樓玉宇,雕樑畫棟。
再過片刻,殷素素已然進入了樓閣內部。
一個面如冠玉的少年身着龍袍,來到了殷素素的身邊,抄起了殷素素的纖腰,在殷素素耳邊道:「朕但求一夕之歡,保你全家平安。」
殷素素只感覺全身都酥.軟了下去,根本不忍心拒絕這個少年天子的要求。
這是夢吧?一定是夢,不然怎麼會有如此豪華的房間。
既然是夢,那就不需要在意了。
……
春.夢了無痕。(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