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溫家上下感謝二位姑爺出手相助。」眼看溫大娘就要彎腰,李不凡連忙一把托住了她。
「使不得,大家都是一家人,大娘不必多禮,既然案子的調查上我們沒有幫上太多忙,那在其他事情上多做一些也是應該的。」
溫大娘聞言只是連連搖頭,不過她這會兒看起來也是真的乏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李不凡等人道,「能讓我在這裏待會兒嗎?」
聽到她這句話,眾人便都識趣的向酒窖外走去,陸景也是如此,但沒想到他才走了沒幾步,就被溫大娘給喊住了。
「陸大俠還請留步。」
說完溫大娘又對一邊的溫小釧道,「你也留下來吧。」
陸景聽溫大娘開口還以為自己這是終於要進入任務結算環節了,不由精神一震,正準備領取任務獎勵來着,結果聽到後面半句話又是一愣。
尤其等到其他人都走完了,酒窖里就剩下三人,而溫小釧又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就好像那上面藏着本連環畫,她正看的津津有味一樣,於是陸景感覺氛圍越也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好在沒等太久溫大娘就又開口了,「陸大俠。」
「嗯?」
「我要先要跟你道個歉。」
「呃,道什麼歉?」
「今天早上的時候,陸大俠向我問起莊內的密室,我跟陸大俠撒了謊,我那時就已經知道蔣堂主的屍體在這裏可能在這裏了。」
陸景有些意外,沒想到溫大娘居然會這麼幹脆的就承認了,雖然他的心裏的確有這方面的猜測。
但這種事情是很難證實的,哪怕眼下他從密室中找到了蔣雷的屍體,但溫大娘依舊可以推說她來檢查的時候,蔣雷的屍體的確不在。
又或者她覺得這地方很隱秘,不想曝露給陸景這樣的外人知道,陸景其實也沒法說什麼。
實際上這裏也的確足夠隱秘,因為按照溫小釧的說法,這間密室其實在設計之初是做地牢用的。
用來關押一些見不得光的犯人,不過等溫大娘接手後,這間地牢基本也就廢棄了,在整個溫家莊內除了老太君和溫大娘外幾乎沒有人知道。
溫小釧是因為小時候一個人跑到酒窖玩,誤打誤撞發現這地方的,而且為此屁股上還挨了好一通竹板。
溫大娘似乎知道陸景再想什麼,嘆了口氣,「我有七個女兒,平日裏一直儘量做到一碗水端平,在吃穿用度上對她們全都一視同仁,自問不曾虧待任何一人,我以為我對她們每個人的愛都是一樣多的。
「直到這次的事情發生,我才意識到,雖然這七個女兒都是我的心頭肉,但是在我的心中,的確會對其中幾個或者是一個格外心軟。」
「娘親說的是二姐嗎?」溫小釧忽然開口道。
溫大娘點了點頭。
「這一點我們姐妹其實都能看出來。」溫小釧道,「雖然二姐跟娘親你鬧得最凶,當年為了嫁給蔣堂主,她甚至差點從溫家出走,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是最像娘親你的人,你們都是那種很有主見的人,一旦下定了主意,就絕對不會再更改。」
「現在想來這或許也不是什麼好事。」溫大娘臉上的皺紋看起來更深了。
「昨晚因為擔心她想不開,我和她睡在一張床上,她跟我坦白了她和蔣堂主的計劃,而且告訴我蔣堂主已經被人殺死了,他的屍體既然還沒被發現,那很可能還在酒窖那間密室里。
「我當時很是震驚,沒想到他們夫婦兩人為了錢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緊接着就是一陣憤怒,因為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是我知道她是把這個難題拋給了我。
「就像她當年用和家族決裂來威脅我讓我同意她嫁給蔣雷一樣,這一次她用同樣的方式逼我在她和青青之間做出抉擇。
「而且我知道她並不是因為信任我這個母親才跟我分享她深埋的秘密的,而是因為她已經走投無路了,蔣雷死後,他的屍體沒法再離開那間密室,正因為如此溫綸才不得不跟我坦白整件事情。
「我為她的膽大妄為感到惱怒,但是更惱怒的是我自己居然又心軟了,我看她剛死了男人,雷火堂又欠了那麼一大筆外債,根本狠不下心來將她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抖出來。
「我只能安慰自己說金多多的銀子很多,大家都是一家人,拿出來分給她一些也不算什麼,況且最後金多多即便被當作是兇手也沒什麼人身危險。
「但是我知道這只是我為自己的偏心找來的拙劣藉口,青青同樣是我的女兒,金多多也是我溫家的姑爺,我根本沒有理由為了溫綸犧牲他們的利益。」
溫大娘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眼中浮現出了一抹疲憊之色。
溫小釧想要去攙扶她,但是被她擺手拒絕了。
之後溫大娘又抬頭望向陸景,「人老了,就變得愛嘮叨了,我本來是不應該拿這些家事情來煩陸大俠的,不過還是要感謝陸大俠你。
「我雖然在阻撓陸大俠你找到這間密室,但是看到蔣堂主的屍體的時候我的確也莫名的鬆了口氣,至少我現在不用再為該偏心哪個女兒而頭疼了,而且多虧了陸大俠你,殺死蔣堂主的兇手也找到了。
「雖然沒了金多多的賠償,但是想來溫綸那孩子多少也能得到一點慰藉吧。」
不等陸景答話,溫大娘就又道,「說到家事,不知陸大俠覺得小釧如何?」
「啊?」陸景沒想到溫大娘這彎這麼急,前面聊案情還聊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轉到了溫小釧的身上去。
再看溫小釧,也已經又回到了先前的低頭看鞋模式中。
陸景苦笑,「這個……小釧姑娘自然是好的,不過我這邊已經有家室了。」
雖然那個要命的桃花運沒了,但是陸景知道自己自帶的潛靈體質也夠他喝一壺了,所以這一次他決定快刀斬亂麻,直接來個乾脆的,從源頭上就杜絕乾淨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