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看到鳴人身影出現的那一刻。
營地之中的這幾位木葉上忍們一個個都是露出一抹不同程度複雜表情而來,既有疑惑,也有不甘,更有憤怒,還有迷茫,畢竟相較於其他忍村的忍者們來說,木葉在對待鳴人、寧次、佐助等人的事情上,是感官最為複雜的存在,你要看看這三人都是什麼身份?一個是四代火影之子,一個是創立了木葉忍村的兩大豪族之一宇智波的後裔,另外一個也是當今木葉忍村里最鼎盛的豪族成員,單從這些角度出發來看,這三人本該都是木葉忍村的頂樑柱。
而如今卻是一個個演變成為了木葉最大的敵人。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極具諷刺意味的現實。
但又是順理成章之事。
四代火影之子又如何?
創立木葉忍村之一的豪族後裔又怎樣?
鳴人、佐助童年所遭遇的那一切。
其背後的隱情。
到如今這個地步。
這些木葉上忍們多少都是了解一二的。
鹿久更是在這段時間裏基本弄清了當年的一切真相,包括宇智波滅族之夜的慘案也是如此,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但凡是有一點良心的木葉之人,在面對鳴人、佐助這些人時刻,你要說一點愧疚和後悔心情都沒有的話,那肯定是虛假的,但是愧疚是愧疚,仇恨是仇恨,這是兩碼事,這也是為什麼說這些木葉上忍們此刻心情會是如此複雜的緣故。
因為擺在面前的現實便是。
自己的戰友、自己的同伴們多數死於鳴人、寧次、佐助之手。
他們乃至於其一族憑依存在的木葉忍村更是馬上就要面臨覆滅危機。
如果此刻還可以心平氣和的話。
那就是非人哉的存在了。
不過鳴人並不在意這些人內心深處里的情緒到底是什麼樣的。
因為有的時候。
人類的性情並不能決定什麼。
人類之所以可以成為萬物靈長,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在於『智慧』!
理智之人。
不能說永遠不會。
但至少在絕大多數的關鍵事情上決然不會感情用事。
而是會遵從於現實主義教條。
從最『正確的思維』出發來考慮事情。
鳴人相信這些上忍們,特別是奈良鹿久絕對是一個聰明人,他們的確可以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絕對不可能坐視自己的親人乃至於一族滅亡!
奈良一族、山中一族、秋道一族這即使放在諾大一個木葉忍村里都是一個個規模不小的忍者族群,加上那些並不是忍者的普通族人,這些忍族裏都是擁有着數百人口存在,作為一族之長,鳴人相信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里,鹿久等人必定會做出最明智且又正確的選擇。
為了一族的延續和存亡問題。
並不寒磣。
當然,此刻,這些木葉上忍們自然是沒有弄懂鳴人這一位已經是威壓整個忍界的雪影大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哪怕是最睿智和明斷的鹿久在缺乏必要情報信息的情況下,也很難猜測鳴人此來的用意。
或者應該說,自從四五天前那一次超越以往任何一次忍界大戰的會戰結束之後,鹿久就已經是很難去把握、猜測鳴人的思維了,站在鹿久的視角看來,鳴人無疑是一個十分可怕之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個可以百分百匹敵自家初代火影大人的恐怖存在,但真要從鹿久自身的視角來看,鳴人更是一個瘋狂的傢伙。
不然的話。
明明只有15歲的鳴人為何會有想要覆滅諸國,一統忍界的念頭?
甚至於這個念頭恐怕在很早之前就擁有了,不然無法解釋鳴人這些年下來的行動。
所以,鹿久無法揣測,亦或者說都有些不敢去揣測鳴人的思想。
常人。
難道還可以理解瘋子的想法嗎?
迎着這些木葉上忍們各自不一的複雜奇異視線。
鳴人一點也不在意。
徑直找了一個位置入座之後,也是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想要和諸位好好談一談,內容很簡單,便是今後各位所屬的一族的存續問題,話也不需要說的太直接,我想各位也應該會明白我的意思,雪忍村覆滅諸國忍村已經是既定的事實,而各位不想要讓自己的一族跟隨所屬忍村走上萬劫不復的地步,和我們雪忍村達成該有的合作關係,這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情,不是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
作為脾氣最為暴躁的秋道丁座,哪怕此刻渾身的查克拉都是限制住,之前大戰里所受的傷勢也沒有完全癒合,但在鳴人話語落下之際,那挺直的身軀,也是帶着一抹煞氣十分濃郁的樣子,看着鳴人憤聲說道。
而一旁位置上的鹿久、亥一兩人則是對視一眼之後,一樣帶着一抹略顯深沉的眼神看着鳴人。
「威脅?不,丁座桑你理解錯了,這只是一個忠告而已,而且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什麼叫做戰爭,什麼叫做敵對勢力,雖然說木葉創立僅僅只是六十餘年,但忍者的出現已經是有數千年的歷史,忍者之間的廝殺,族群之間的爭鬥,不需要我說,你們也應該很清楚會有多麼慘烈吧?強如宇智波一族、千手一族,現在還有存在的嗎?況且,我有威脅你們的必要嗎?我僅僅只是在這裏向你們闡明一些基本現實而已,要注意的是,我雖然的確是想要和你們達成合作關係,但那僅是因為可以稍微省事一點而已,這並非是必要選項。」
「在這一點上,我希望你們可以理解清楚啊!不要搞錯了自己的立場和身份啊!」
鳴人冷冷看了一眼丁座之後,視線再次轉移鹿久身上,語氣略顯冷冽的說道。
而這所說出來的話語。
也是令丁座、亥一、鹿久,以及身後更遠一點位置上的夕日紅、山城青葉、森乃伊比喜等幾位上忍各自臉色一變。
要知道在場的這些人里。
哪怕說沒有像鹿久、丁座、亥一等人有族群之累。
但在木葉忍村里都是生存了二三十年,至親之人,多少還是有那麼幾個人的,戰爭的慘烈屬性有多麼可怕,這些人哪裏會不清楚?他們的確是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願意為村子,為自己的理想獻出自己的生命,但這並不代表着他們就毫無顧忌。
他們的這些至親之人便是他們的最大軟肋。
是他們不得不在意的最珍貴的存在!
「你!」
丁座頓時都是直接衝着鳴人怒目圓睜了。
可還是那一句話。
丁座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但是自己的孩子,妻子,還有那一群族人,丁座卻不能不在意,哪怕在這一刻鳴人在丁座的眼中是多麼的可憎,可惡,甚至都想要直接衝上去和鳴人拼命,然而在考慮到那些種種可怕的因素之後,丁座在憤怒之後還是只能無奈的鬆開雙手,那下意識里退後的半步就是丁座此刻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寫照。
但凡只要是一個正常人。
都無法擺脫這樣的困境。
鳴人的這一番話,說的好聽一點是忠告。
可是說到底還不就是威脅?
鳴人也一點都不介意自己被當做惡人。
反正在這個世界裏。
以着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
這種準則。
才是最正確的!
鳴人不想,也不需要去考慮太多的額外因素。
只要瞅准着自己的目標,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就可以了,剩下的那些東西與他何關?
又有什麼價值和意義?
包括此刻站在鳴人身側位置上的寧次、香燐兩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忍者的世界就是如此的真實,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就是如此的殘酷,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在很早之前。
寧次、香燐就懂得這個道理了。
一個幼年喪父,沉浸於分家之痛。
一個幼年桑母,自身也是被當做牲畜一般驅使。
從那一刻開始,兩人便是懂得了這個世界沒有『童話』,有的僅僅只是冷冰冰的現實!
後面跟隨着鳴人來到雪之國。
創建自己的勢力,一步接着一步走到如今。
他們更加不會有任何天真的想法。
或者都應該說。
在鳴人的這個小團體裏。
『天真』這種詞語就是一種奢侈品!
也就是二柱子偶爾還會單純一點。
剩下的任何一個人。
羽高、八雲、鼬、小南,包括下面的星馳、星火、泰山、伏見等人哪一個不曾經歷過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所以。
世界本就殘酷!
他們更應該儼然以對。
只有這樣,他們才可以真正實現自己的理想。
這是鳴人這一群小團體裏每一個人的共識。
可以說是作為引領者存在的鳴人更是如此。
冷漠又如何?
殘酷又怎樣?
這又不是自己的獨創。
而是這個世界本該有的最真實寫照!
「所以,各位可以好好冷靜一點思考一下我所說的話語了嗎?」
鳴人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這些徹底沉默的木葉上忍們,語調略顯冷冽的說道。
「你想要的是什麼形式的合作呢?雪影大人。」
沉默終究不可以永遠持續下去。
在其他人似是還沒有想好應該說些什麼之際。
鹿久還是主動站了出來。
作為木葉忍村的智囊,鹿久很清楚眼前的這一名金髮少年不是在和他們開玩笑。
雷厲風行。
這是鳴人的處事準則之一。
鹿久更加清楚自己等人的立場是沒有太多資格講條件了。
而且也正如對面那位雪影大人所言。
他還真的不是一定需要他們這些人的合作。
只是說可以稍微減少一點麻煩而已。
可若是他們這些人真的不識相的話,結果是什麼樣的,無需贅言,大家內心深處里都是門清,為木葉而死,鹿久可以是死而無憾,但如果說這需要付出自己一家,甚至一族的滅亡為代價的話。
請恕鹿久真的做不到。
不是誰都像宇智波鼬那麼瘋狂,甚至扭曲。
鹿久終究還是一介普通人。
人類該有的本質。
鹿久也是一樣擁有。
心志堅如磐石的這一位木葉軍師。
一旦在其腦海深處里浮現出自家妻兒,乃至於一族全部覆滅的場景之際,鹿久就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包括一旁位置上選擇沉默的亥一、丁座等人也是如此。
鹿久的出聲,便是代表着他們的動搖了。
「呵呵,我就知道鹿久桑是最明智的,雪忍村覆滅諸國忍村,一統忍界這已經是既定事項,而在這過程之中,勢必會造成無盡的廝殺,雖然說你們可能不相信,但我之所以掀起這一場戰爭,就是為了締造真正的忍界和平,在已經徹底擊潰五村聯軍的情況下,如果可以的話,我不願意多造殺業,所以,就需要各位的配合了,多一些臣服,就可以少一部分殺戮,我想在這一點上,鹿久桑應該是可以理解和同意的吧?」
看到這些人還是選擇屈從於現實。
鳴人的眉毛便是微微一揚,嘴角帶着一縷淡淡笑意接着說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幾個家族直接宣佈臣服於你們雪忍村的統治嗎?」
揣摩着鳴人那話語之中要表達出來的含義。
鹿久似是想到什麼一般,表情微微一變,目光直視着鳴人帶着一縷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雖然說木葉這些年下來一直在推行平民化政治體系,但木葉建立至今也僅僅只是60餘年,忍族在村子裏所佔據的比例值還是相當之高的,我需要的便是你們這幾個家族作為代表,直接高調宣佈脫離木葉忍村,向我雪忍村投誠,以此來帶動整個木葉忍村裏的那些忍族們,當然,我不會讓你們承擔太高的風險,只需要在我雪忍村主力部隊抵達木葉忍村之外時刻行動就可以了,怎麼樣?我已經很有誠意了,雖然說這樣做,還是會讓你們身後的家族承擔一定的風險,但我自覺,這樣的風險和收益還是成正比的,畢竟,這個世界上是從來都是想要得到什麼,必須要付出一點什麼,不是嗎?」
鳴人神色淡淡,似是在說着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一般。
而那平靜淡定的神色落入到鹿久、亥一等人眼帘之際。
則是宛如惡魔一般恐怖了。
大軍壓進之際再來宣佈投誠。
『好一個有誠意的合作方式啊。』
聽着鳴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語。
鹿久都忍不住雙手用力緊握起來了。
即使說這樣的做法,的確是降低了一定程度的風險,可他們這些忍族還是處於木葉村內部里,就鹿久觀察來看,雪忍村在這三四天裏肯定已經是修整完畢了,接下來就是對木葉、岩忍、砂忍發起最後總攻,留給他們籌劃的時間並不多,臨陣反水,這一樣是一件高風險的選擇,但是他們似乎沒有可以選擇的餘地。
若是拒絕的話。
天知道這一位雪影大人會做出什麼樣瘋狂舉動來?
六村討伐曉組織的戰場上悍然對盟友下手。
頃刻之後。
更是直接掀起忍界大戰,更是宣言要覆滅各國忍村。
這樣一個恐怖存在。
鹿久不想,也不敢用一般的思維去揣測其行動軌跡。
「我們明白了,但是這需要一定的時間,而且我們也需要一個和族裏聯繫的渠道!」
沉默僅是片刻。
哪怕這個決定再艱難。
鹿久也必須要在短時間裏下定決心。
這是對村子的背叛嗎?
是!
也不是!
至少鹿久不是為了苟且偷生而選擇背叛。
更是在為村子的延續、存亡問題傾盡全力之後所作出的無奈選擇。
之前他是一名木葉的忍者,兩代火影所信賴的智囊,所以他要為木葉貢獻自己所有的力量,而如今他只是一名普通父親,普通的丈夫,更是一族之長,以着鹿久的眼界不難看出木葉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了,哪怕綱手、自來也還存活的情況下,鹿久的觀念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畢竟任誰看到鳴人和邁特凱的那一場驚天大戰之後,都會浮現出差不多的念頭而來。
包括一旁位置里的亥一、丁座等人也是如此。
不甘是一時的,憤怒更是只能強壓在自己內心裏。
他們不是孤零零的獨自一人。
而是拖家帶口,肩負着數百人存亡的核心存在。
最重要的是他們早就過了熱血的年齡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殘酷。
什麼才是正確的選擇。
鹿久已經給出了答案。
亥一、丁座也是選擇了默認。
後面位置上的森乃伊比喜、夕日紅等人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卻最終都因為顧忌到某些東西一樣選擇了沉默。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但在某些時候。
人和人又是完全一樣的。
「這個沒有問題,鹿久桑,你今天就可以獲得自由,亥一桑也一樣,我相信你們都是聰明人,應該知道眼前這個局勢里正確的選擇是什麼,至於剩下的幾位,就請暫且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吧,我可以承諾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你們都會重獲自由,只要你們安心過自己的生活,我都不會強迫你們一定要為雪忍村,雪之國工作,這是我身為雪影,給出的承諾!」
看到鹿久並沒有進行太長的思考和猶豫便是很直接的選擇答應了自己的條件。
鳴人眼角上的笑意也是愈發濃郁起來。
徑直踏立而起的身影,看着眼前這些木葉上忍們。
鳴人含笑說道。
「香燐。」
「嗯,我明白的。」
香燐也是點了點頭。
然後走到鹿久、亥一身側。
雙手迅速結印。
「啪!」
然後按在兩人身上。
直接解除掉了兩人身上的封印術式限制。
這個術式是這一萬名聯軍俘虜里那些上忍們才有特殊『照顧』!
畢竟和一般忍者比起來。
上忍已經算是踏在金字塔高端位置里的存在了。
中忍、下忍的存在,雪忍村還可以『自大』一點、
這些上忍們就必須要嚴格管控了。
給他們多上一道枷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麼,就一起走吧,鹿久桑,亥一桑,等有些事情交待完之後,你們就可以直接離開這裏,返回木葉了!」
鳴人看着鹿久和亥一,輕聲說道。
「嗯」
鹿久、亥一的表情都是略顯抑鬱。
但已經是踏出的這一步。
他們同樣是沒有回頭之路了。
「鳴人君,我可以問一下,如果你覆。。覆滅木葉之後,會對裏面的那些人怎麼樣?」
而也是在鳴人就此打算離去之際。
之前一直都是保持着沉默的夕日紅卻是在這個時候直接朝着鳴人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