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烏雲越來越沉,越來越暗,要把天地壓扁似的。
雷光也在深暗的雲層中忽閃忽現,發出咆哮般的怒吼聲。
無視惡劣的天氣與環境,在雨中淋濕身體的千代微微捏緊拳頭,深呼吸了一口氣,即使砂隱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也不敢保證這場戰鬥,能夠百分百打贏。
但是事情演變過到這個地步,也沒有退讓的可能性。
從戰爭開始的那一刻,就沒有正義和邪惡,只有勝者和敗者。
這個勝者決定一切的忍界,重要的便是勝利。
因此,這場戰鬥決不能輸。
「半藏,你的傳說到此為止了……」
千代低聲呢喃,眼中閃過一道黯然。
或許是想到了在未來,自己也可能面臨這樣的未來吧。
忍者的一生都是在戰鬥。
他們這些被時代遺棄的老人,一生都是在戰鬥。
除了戰鬥,在他們的生涯中,找不到另外填補的東西。
因此……半藏必須死!
雨隱必須敗!
「各位」
千代的聲音穿透了雨幕,清晰無比的傳遞到身後砂隱忍者的耳中。
他們統一向前,山崖的邊緣,立馬被密密麻麻的砂隱忍者佔據,神情緊張且興奮着。
冷冰冰的雨水也無法澆滅他們內心的躁動與熱血。
為了風之國,為了砂隱村,為了能夠給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為了……
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而戰鬥,在這裏匯聚。
手執殺戮之刃,將敵人的一切埋葬。
在他們準備好加入這場殺戮盛宴後,千代眼中沒有了黯然,只剩下了堅定,還有對眼前敵人施以天罰的冷血。
忍者的一生都是在戰鬥。
從生後,到死前,這都是無法躲過的被詛咒命運。
舉起了手臂,千代用力揮下,指向前方。
雨聲響在耳畔,雷鳴聲也在傳遞。
於是,砂隱忍者們化為一道道迅猛如風的黑影,宛如群獸飛騰,從山崖上衝殺下來,他們飛奔起來的聲音化為疾風,化為閃電。
數千名砂隱忍者奔騰起來,讓大地震動。
雨水匯聚成的水渠出現了點點波紋擴散開來,半藏位於雨隱部隊的最前方,任憑風雨吹打在身上。
佩戴着防毒面具,手裏拿着連接鎖鏈的塗毒鐮刀,淡黃色的長髮跟隨着風雨飛揚,眼角下是歷經滄桑後留下的歲月之痕。
面對數千砂隱忍者的衝鋒,半藏從沒有一刻如此平靜過。
仿佛回到了過去,那個尚且年輕,熱愛和平的自己。
真是累啊,忍者的戰鬥。
好想休息。
厭煩了戰鬥。
恐懼。
害怕。
忐忑。
死亡和衰老都在逼迫自己。
這就是作為忍者的一生,最後要承擔的宿命。
無論多麼風華絕對的人物,都難逃衰老後的死亡命運。
「上吧。」
半藏輕聲說出這句話,扯下了臉上的防毒面具,把身體攜帶的毒氣擴散出去。
水面的波紋盪開,身影從眾人眼前消失。
佩戴着防毒面具的雨隱忍者們聞風而動,向前衝鋒。
「半神的傳說就由老子來」
揮舞附帶風屬性的忍刀,這名砂隱忍者是一名精通刀術的忍者,對於自己的刀術有着非常的自信。
半神……這是當代忍者的巔峰。
無數人曾經想要翻越過這座高山。
他就是其中一員。
舊的時代已經過去,新的時代屬於他。
隨後,在他興奮與自信的視線中,風息消散,忍刀乾脆利落被銀色的光芒斬斷。
胸口被劃開,濺灑出美麗的鮮紅色彩。
他死的時候,沉溺於美好的幻想中,是充滿榮耀加身和喜悅的死去。
這是半藏賜予他的慈悲。
身影很快又再次消失,鎖鏈拖動鐮刀的聲音,就好像是戰場上催命的死神符咒。
鮮血從砂隱忍者的身體中如瀑布一樣傾瀉而出。
「風遁·掛網!」
颶風襲來,那是具備大範圍進攻能力的網狀之風。
速度極快,根本來不及施展忍術抵禦。
「什麼?」
以為可以限制住半藏的動作,然後網狀之風從中間被半藏手中的刀刃直線劃開了。
半藏一個閃爍,微微彎下腰,右手拿着鐮刀,左手匯聚查克拉,在砂隱忍者的肚子中猛拍。
「通靈之術!」
「唔啊!」
肚子要炸裂一般。
砂隱忍者捂着要爆裂的肚子向後退,嘴裏不斷有涎水流出,眼球幾乎翻白。
砰!
巨大的煙霧擴散向四周,猙獰而巨大的陰影從白霧中出現。
伴隨着口水的黏滑聲,以及牙齒攪動的聲音,圍在半藏周圍的砂隱忍者不禁毛骨悚然。
那好像是怪獸生吃美食一般的聲音。
怪物的本體露出來。
那是一頭身體細長卻異常龐大的山椒魚,匍匐在地面上,嘴角抹着新鮮的血液,尾巴愉快無比的擺動,把身後突襲來的幾名砂隱忍者,當垃圾一樣掃開。
「井伏!」
半藏跳躍到巨大山椒魚的頭頂。
山椒魚·井伏會意,它嘴巴一張,毒霧以極快的速度擴散向四周,紫色的毒霧不禁擁有致命的毒素,還能夠模糊人的視野。
可是在毒霧擴散之後,這些沒有佩戴防毒面具的砂隱忍者仍在戰鬥,不受毒霧的絲毫影響。
「那個傀儡老太婆幹的好事嗎?」
半藏嘆息了一聲。
參戰的每一名砂隱忍者都配置了解毒藥,真不愧是五大國的忍者,財力與物力是小國觸碰不起的。
不過半藏也沒在意,如果讓他的劇毒起到作用,那麼,這場戰爭就根本不必打了。
山椒魚·井伏躍起身體,在人群中引起騷亂。
「不行,這傢伙的行動速度太快了!」
一名砂隱上忍焦急大喊。
如此龐大的體積,加上迅猛如風的速度,簡直是戰爭上無往而不利的殺戮機器。
「灼遁·過蒸殺!」
四顆橘紅色的火球破空而至。
所過之處,所有的雨水蒸發殆盡。
半藏眯起了眼睛。
身體飛躍而起,井伏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險,黑色勾爪瘋狂刨地,眨眼間從地面消失,留下一個巨大通往地底的黑洞。
看到半藏和他的通靈獸,輕而易舉躲過自己的必殺忍術,釋放忍術的砂隱女上忍立馬退後,與半藏拉開距離,以免被半藏追上。
從剛才的戰鬥中,她就知道半藏的瞬身術與刀術極為厲害,哪怕是上忍不小心,也可能會被瞬間秒殺掉。
一擊必中就必須拉開距離,這是對付半藏的基本戰略。
「灼遁忍者葉倉嗎?老夫要是被那個火球打到就麻煩了啊。」
作為砂隱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還是會使用灼遁的血繼限界忍者,半藏對她也有關注。
血繼限界灼遁忍術自然強大,可以瞬間讓中招者體內的水分蒸乾,變成乾屍死去,擁有無比危險的必殺性質。
但是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速度上略有不足,只要稍加注意一下,以他的瞬身術技巧想要躲開就沒有任何問題。
轟隆!
大地爆炸的瞬間,井伏龐大的身軀從地底竄出,即使有感知忍者提前感知,也還是造成了一定的損傷。
黑色的鈎爪上掛着兩具砂隱忍者的屍體,被洞穿身體而死。
頭大眼小的樣子,讓井伏看上去有幾分憨態可掬的感覺,然後在那雙小小的眼睛裏,映射出來的是殘暴兇狠的光芒。
他張開滿是血腥味的巨口,四肢撐地,對着周圍的砂隱忍者發出咆哮,尾巴狂亂的掃動,讓砂隱忍者不敢上前和它戰鬥,只能用忍術限制它的活動範圍。
「該死,情報上不是說它的主要能力是吐毒嗎?」
「笨蛋,山椒魚本來就是兩棲的肉食性動物,個性十分殘暴。」
面對體積巨大,行動迅猛,還具有挖地鑽土能力的山椒魚,砂隱們也一時犯難。
可是在他們犯難的時候,井伏和半藏可不等思考什麼戰術。
「水遁·水龍彈術!」
半藏拉扯着鎖鏈,把甩飛出去的鐮刀收回,隨手再次飛躍到井伏的頭上,單手結印。
「唔啊!那是什麼!?」
大地轟鳴。
大量的洪流在井伏身邊匯聚,一頭遠比井伏個頭大的水龍拔地而起,引起地面出現了可怖的裂紋,飛上天空之後,睜着兇惡的眼睛,到達一定高度後從天而降。
轟隆隆!
轟隆隆!
十多名砂隱忍者來不及閃躲,遭遇水龍衝撞,身體骨骼盡碎,然後被水龍一口吞入嘴中。
吞掉十多名砂隱忍者,把大地砸出一個坑洞,水龍仍未消失,而是繼續向前沖奔,讓沿途的砂隱忍者遭遇暴風雨的洗禮,身體止不住的向兩側彈開,滿身泥濘。
看到水龍殘暴肆虐的場景,面露驚恐之色。
轟!
維持水龍的查克拉消失,化為了鋪天蓋地的水流,把大量砂隱忍者捲入其中,形成了一個小型湖泊,出現在戰場的中心。
井伏背着半藏從天而降,立於小型湖泊的中心,開始奔跑,瞬間叼住了一個顫顫巍巍站在水面上,剛剛站穩的砂隱忍者身體。
那是一張長滿利齒的血口,把砂隱忍者整個吞了進去。
閃電照耀了人世。
井伏口齒咀嚼,滾動喉嚨。
口水的黏滑聲,骨頭的折斷聲再次出現,那是宛如噩夢一般的音色,會讓人背後寒氣直冒。
立於井伏頭頂的半藏,眼神冷酷俯視匯聚過來的砂隱忍者們。
就在這個時候,半藏察覺到了什麼,那是一股危險的訊號。
「井伏!」
已經晚了。
井伏慘叫了起來,身體的側部被某種利器打出了一個血洞。
井伏憤怒轉動身體,用漆黑的鈎爪打算撕碎偷襲者的身體。
偷襲者不慌不忙,抬起染成黑色的手臂。
轟!
巨大的力量讓水流在四周形成水牆,隨後化為波浪向外圍推進。
半藏微微瞪大眼睛。
那名偷襲者擋住了井伏的攻擊。
偷襲者半跪在水面上,死死擰住眉頭,嘴裏發出痛苦的哼聲,用盡全力勉強擋下了井伏的鈎爪。
那綠幽幽的眼眸,抬頭死死和半藏對視着。
「老夫記得你是……」
半藏似乎認出了偷襲者的身份。
偷襲者向後一退,脫離了井伏的攻擊範圍,狠狠喘了口氣。
「好久不見了,半藏,你的人頭我就收下了。」
「連你也要加入老夫的戰鬥嗎,角都?」
半藏冷冷一哼,叫出了偷襲者的名字。
「因為這是生意啊,趁着你的人頭沒貶值之前把你做掉,才是保值。」
「那老夫就送你一程!」
半藏眼神一冷。
角都出現在這裏絕對不簡單,八成是岩隱支援給砂隱的一張王牌吧。
勾結地下黑市的賞金獵人,還是角都這樣的叛逃忍者,只有岩隱才這樣不要臉面。
「求之不得,但你的那些手下好像撐不住了。」
角都冷笑着,殺氣騰騰。
半藏轉頭看去,果然如角都所說,在砂隱忍者的包圍攻勢下,雨隱忍者們再怎麼頑抗,也是節節敗退。
「井伏!」
井伏憤恨瞪了角都一眼,開始朝着雨隱忍者所在的戰場沖跑過去。
砂隱忍者不斷上前阻攔,但是面對暴怒中的井伏,以及用刀術從旁獵殺的半藏,根本無法限制他們的步伐。
「水遁·水龍彈術!」
巨大的水龍再次咆哮而出,把周圍的砂隱忍者逼退,再化為洪水衝擊他們的身體,把大地化為湖泊。
「半藏大人!」
勘藏跳到了井伏的背上,拔出了插入手臂中的斷刃,渾身是血的站在半藏身旁。
「不要緊吧,勘藏?」
半藏看到自己的親信如此慘狀,也不由得痛惜。
勘藏抹着臉上的血水,笑了笑說道:「不要緊,因為這是半藏大人的意志。」
「我會帶着你們活着回去的,然後好好整頓這個國家。」
半藏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相信半藏大人。」
「不過,說起來,木葉那邊的支援還是沒到嗎?」
半藏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木葉的支援?」勘藏思考了一下回答:「不,我想他們不會過來支援了。」
「?」
噗嗤!
刀刃穿胸而過,鮮血濺灑在井伏的背上。
半藏身體僵硬,看着從背後穿透到前胸的刀刃,不敢置信的看向勘藏。
「勘藏,你……」
勘藏轉身一腳,用力踢中半藏的腹部,讓他飛滾下井伏的身體。
緊接着,他跳開井伏的背部,向着砂隱的人群中快速隱匿。
「抱歉啊,半藏大人,我可不想陪着你一起死。如果像之前那樣躲在村子裏就好了,明明貪生怕死到極致,只會苟延殘喘,這個時候還充當什麼英雄啊。」
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也不會背叛了吧。勘藏心中想。
因此,他非常鄙視半藏。
只要繼續貪生怕死就好了嘛,為什麼還要站出來抵抗呢?還要拉着他這個親信一起死?
身體衰老到這個地步,還有無數的暗傷,和砂隱作對,怎麼看都是必死之局。
「半藏大人!」
「勘藏,你這個混蛋!」
雨隱忍者焦急,怒罵的聲音傳開。
醫療忍者連忙為半藏止血。
然後那把刀刺的半藏太痛苦了。
不僅僅是肉體上的痛苦,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痛苦。
為什麼勘藏要背叛自己?
自己可是把他當做最親近的親信啊?
傳授他刀術,忍術,甚至雨隱村的一部分權力都分割給他,對他推心置腹……
痛苦,失落……唯獨沒有悔恨。
「結束了啊,半藏。就由我送你最後一程吧,為你獻上最後的傀儡話劇!」
千代嘆息一聲,從忍具包里取出一個捲軸。
過去自己和半藏的交鋒還歷歷在目,真不想用這樣的方式,送自己的老朋友離開人世。
但是為了減輕砂隱的損失,她不得不接受勘藏的投靠,用卑鄙的鬼蜮伎倆來打敗半藏。
也因此,她才敢與木葉、雨隱的聯盟正面交手。
擊殺半藏之後,就輪到火之國的木葉了。
為此,她要為半藏這位老朋友舉行一場盛大的葬禮。
白色的捲軸在半空攤開,捲軸上映着是個不同且怪異的符咒印記。
只見捲軸漂浮在半空中,千代快速結印,捲軸上的十個字符立刻衝出紫色的查克拉,包裹着字符衝出捲軸的紙面。
與紫色查克拉混合起來的字符,化為具有實體的人型傀儡,統一披着白色大袍,手拿不同的武器,出現在千代周圍,把她包圍起來。
「太厲害了,那就是傳說中千代長老最強的傀儡術白秘技·近松十人眾!」
「是啊,一根手指就能操控一台人偶,簡直是活着的傳說。」
傀儡師們自然露出興奮與激動的神情,那些不懂傀儡術門道的外行忍者,也懂得操控十台人偶的難度,以及發揮出來的威力是何等可怕。
「是傀儡老太婆的十指之術,這下麻煩了,咳咳……」
半藏痛苦皺着眉頭,從地上站了起來,四肢冰涼,幾乎沒有知覺似的。
身體的糟糕程度,比半藏想像中還要麻煩。
現在光是站立起來,就已經用盡全力了。
木葉的支援遲遲沒有到來,恐怕也被砂隱的另外部隊伏擊攔截住了。
勘藏的背叛,讓他明白,他和木葉行軍的路線圖,已經被砂隱獲知,不可能來支援他了。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自己會死亡嗎?
半藏心中再次恐懼起來。
如果沒有和砂隱作對的話,他不會面臨這種危險,也不會被勘藏背叛,更不會失去寶貴的生命。
他會是人們心中高高在上的半神。
雨隱村不敗的傳說。
可是現在……
看到砂隱忍者們眼中的嘲弄和蔑視,半藏害怕了。
自己半神的傳說已經不復存在了。
用一生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稱號,此刻被踐踏的一分不值。
是啊,我早已經貪生怕死,為什麼還要站出來呢?半藏心中自問。
好好活着,保持那份不敗的傳說,理所當然接受別人的尊敬與崇拜,難道還不能滿足嗎?
英雄,和平,真是可笑。
都是為了這個愚蠢的國家才會做出來這種荒唐不堪的決定。
但是沒關係,身體還能動。
能動就還能逃跑。
能夠逃跑就意味着可以活命。
對,只要在這裏逃跑的話……
半藏眼睛裏燃燒着對生的渴望。
想要活下去!
不想要死!
當他抬起腳準備向後逃的時候,鮮血濺灑在臉上,讓他從渾渾噩噩中驚醒。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
倒在了冰冷的泥濘地上。
佩戴着雨隱的護額,年紀不大,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
他代替失神的半藏擋住了從遠處飛來的苦無與手裏劍。
「半……半藏大人……小……小心……」
身體輕微的痙攣,全身插着苦無和手裏劍,眼睛裏漸漸失去了神色。
「我想當英雄……活下去……真子還在等我回去……她說要嫁給一個英雄……但我回不去了……」
嘴還在動着,但是沒有聲音了。
他帶着笑容死去。
半藏失神的盯着這具年輕的屍體。
這個年輕人在幹什麼?
為什麼要替他擋下敵人的攻擊,自己去死?
他可是想要逃跑的啊。
為逃跑的忍者犧牲,這樣的犧牲毫無意義,也毫無價值。
真子是誰?
回去之後便會嫁給你……真子……一定是花一樣年紀的美麗善良女孩吧。
半藏心中冒出這種想法,眼睛裏卻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抬起手臂,天地之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刀刃划過。
飛衝過來的一台穿着白袍的傀儡從中間碎裂,木片飛散向四周。
「怎麼會?」
千代瞪大眼睛。
這個老傢伙被自己人捅了一刀,應該已經傷及肺腑,受傷如此嚴重,應該不可能再使出威力更甚之前的刀斬才對。
為什麼還能發揮出這樣的力量?
「沒想到還保留這麼強的力量,但這也只是垂死掙扎罷了,那具價值億兩的屍體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看到這一幕的角都並未畏懼,他已經看穿了半藏那虛弱的本質。
眼睛裏綠幽幽光芒更亮了。
金錢才是人生的意義所在。
沒有金錢,世界就只剩下冷漠和背叛罷了。
◎
「快一點!就快到了!」
在狂風暴雨的天氣中,彌彥朝着雨隱和砂隱的戰場奔赴前行。
隨行的還有十多名曉的成員,長門和小南也在其中。
「彌彥,我們真的要去阻止這場戰爭嗎?」
長門來到彌彥的身旁,問出這句話。
彌彥握緊拳頭,眼神堅定說道:
「沒錯,必須去阻止。雨之國已經經受不起災難了,戰爭只會讓雨之國承受更多的痛苦。自來也老師也說過,人與人一定會迎來互相理解的時代。」
「可是……」
「沒關係的,長門,我會化作他們彼此理解的橋樑。自來也老師知道的話,也會支持我的。現在曉必須踏出這一步,拯救這個國家!」
彌彥的話語清楚傳到眾人耳中,讓眾人可以感受到他那無比熱愛和平,希望平息戰爭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