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51年,9月上旬。
忍界的局勢基本上穩定下來,五大國也對戰爭避而不談,轉而進入了經濟頻繁交流的和平時代。
完成了資金、技術與人才積累的鬼之國,在白石看來,已經初步有了和五大國任何一國一爭高下的底氣了。
但也只是初步罷了。
五大國雖然因為戰爭的問題,軍事相比全盛時期有所下滑,尤其是木葉忍者村,如今記錄在案的木葉忍者人數,只剩下一萬名左右的忍者。
對比全盛時期的木葉忍者村,已經下滑了將近三分之一的力量。
即使如此,也還保留了一萬名忍者的木葉忍者村,由此可見五大國的底蘊是多麼深厚了。
相比之下,鬼之國攻佔只有幾百名素質低下忍者的星忍村,這種事完全無法拿到枱面上去講。
因此,越是這種時候,白石知道,自己越是要沉住氣,不能操之過急的露出什麼馬腳。
「白石君,我回來了哦。」
聽到這久違的熟悉聲音,白石就知道是誰回來了。
仔細一想,被安排到熊之國也有三四個月時間了,期間還去了一趟火之國,綾音估計在外面也呆的有些膩煩了吧。
所以在雷鳴丸過去交接好任務之後,綾音迫不及待趕回鬼之國,也在白石的預料之中。
只是面對一回來就從後面偷偷摟住自己的綾音,用那對豐滿輕壓着後腦,還是多少有點頭疼。
不過說起來,他也確實有點想念綾音這寬廣又柔軟不已的博愛胸懷了。
「這裏是辦公室,稍微注意一點影響吧。」
雖然有了更多的空閒時間,也不可能把所有時間都泡在實驗室那裏,只是相比於以往,他有更多的時間投注於研究之中。
一般情況下,白石還是喜歡呆在辦公室這裏,一個人安靜的品茶,在忙碌之餘尋找愜意。
畢竟陽分身的事情,因為有了和長門的交易,陰陽遁也不再是秘密,他有充足的時間在計劃階段內,完善好最後一具分身。
陰陽遁的博大精深,白石已經體會到了。
就如同綾音的胸部一樣博大精深。
「哎呀,我以為白石君會像狼一樣把我瞬間撲倒呢。」
綾音眯着眼笑道,看上去也很開心的樣子。
「都說了這裏是辦公室。」
「明明以前還在這裏胡來過。」
「……那是以前。」
「也就是說,白石君現在不需要用我的身體來釋放壓力了嗎?」
白石沒有回應這個問題,需不需要釋放壓力,晚上回去就讓她徹底明白。
「星忍村的交接工作怎麼樣了?沒有問題吧?」
「嗯,雷鳴丸在那裏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赤影那小子好像和過去有些不同了呢。」
對那個一心想要成為白石身後影子的稚嫩少年,綾音是關注過的。
終歸是擁有血繼限界的忍者,想不關注也難。
每一個血繼限界忍者,都是巨大的潛力股,和尋常忍者的關注度自然不同。
「那孩子某方面確實認真過頭了。」
「是的呢,比如想要白石君身後的影子,我記得過去影舞者還為此吃過醋吧。」
綾音偷偷笑了起來。
白石啞口,這件事確實有發生過。
影舞者不太喜歡和他爭奪『影子』地位的赤影。
認為白石身後的影子,有她一個就夠了。
「以三代星影為首的星忍村高層,基本上馴服了。不過我也沒有完全信任他們,在使用他們的時候,也對他們進行了監視,他們也都知道自身的處境,所以目前來看,雙方相安無事。」
調侃完,綾音從後面鬆開了白石,說起了正事。
「這樣就可以了,只要他們鬆開了一個口子,接下來收納他們,就不是問題了。」
「是的呢,即使再怎麼重視,也只是一個小村子罷了。」
綾音這番話並不是貶低,而是在忍界之中,這便是最為真實的寫照。
星忍村背後的資助對象,是一個小國,如果沒有鬼之國這樣的特殊機遇,這就是極限了。
哪怕擁有着忍界中極為罕見的秘術,也無法扭轉這樣的事實。
而且要說秘術的話,五大國的忍村,各種秘術層出不窮,甚至可以自行研究血繼限界,從儲備人才還有技術層面,就碾壓了小國忍村。
孔雀妙法雖然稀有,但並不是無可匹敵。
五大國的對空手段並不少,木葉奈良一族的影子忍術,岩隱的三代土影可以通過自己的查克拉,讓別人也一同飛行,其餘的雲隱、砂隱、霧隱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獨門的對空手段。
過去的風羽女,就曾在木葉奈良一族的忍者手上吃過虧。
「接下來,你好好待在鬼之國這邊吧,暫時沒有任務需要你外出了。」
「嗯,這也正合我意。話說回來,彩在家裏應該沒什麼事吧?」
綾音的目光掃來。
白石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臉上恢復了自然。
「彩能有什麼事?飛鳥作為兄長還是很稱職的。」
「我是指一姬……不過,她好像被送去木葉了吧?你和琉璃到底是怎麼想的?」
綾音有點好奇的問道。
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一姬被送去木葉這件事,如今想起來,還真有幾分不可思議。
「這是一姬自己的想法,作為父母的我們,也只能遵從她本人的意願了。」
「天才的想法嗎?只希望不要被木葉那一套空乏的火之意志帶偏了就好,如果是這樣,真想看看那女人的表情呢。」
綾音臉上露出了極其危險的笑容。
如果要說他們三人中,誰對木葉的火之意志最為痛恨與鄙視,這個人無疑是綾音。
因為過去身為日向一族分家的綾音,並沒有享受到火之意志帶來的任何好處。
相反,身處於日向一族分家,就意味着那是火之意志招搖不到的黑暗角落。
既屬於村子的一員,卻又被木葉村的集體拋棄。
對綾音來說,沒有比火之意志更加偽善的東西了。
因此,她無法理解琉璃和白石的行為,如果換做是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出於自己的意願,她也會盡全力阻止。
「別這麼用心險惡好不好?火之意志再怎麼空乏,也是被歷史承認之物,哪怕它的缺點很多……」
但終究是許多人活下去的堅持。
在這個生產力徹底偏離正規的忍界中,能擁有自己的信仰,並貫徹下去,塑造堅強生活的勇氣,就是無比幸福之事了。
「是啊,我終於知道白石君為什麼總是說,思想教育比忍者教育更加重要了。不過還是要注意一點,不要讓她吸收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儘管一姬並不是自己的孩子,但綾音覺得還是應該提防一下。
「放心,那邊我會讓人照看住的,一姬也不是無知的幼童。」
成熟的分辨能力出現在一個七歲孩子身上,的確有點不可思議,但白石相信,一姬不會是那種容易被人扭曲思想的人。
從這點來看,一姬和琉璃十分相似,都有着嚴重的自我人格。
「說起來還真有點巧合,一姬現在所在班級的班主任,是藤村老師呢。」
白石想起了什麼趣事,和綾音分享起來。
「藤村老師?那個被琉璃評價為『區區中忍』的老師嗎?我好像想起來了,沒想到他還在忍者學校任教啊。這麼一想,我都有點可憐他了。」
聽到綾音憐憫的語氣,白石也深有同感的點頭。
在他們上學的時候,中忍藤村老師可沒少被琉璃鄙視。
現在還要重溫一下幼年版『琉璃』的蔑視,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好了,我先回家了,晚上等你回來哦,白石君。這幾個月的公糧也該交給我了。」
臨走之前,綾音臉上頗為曖昧的拋了個飛吻,隨後消失在白石的辦公室中。
「好麻煩啊……」
白石知道這個年齡的女性,生理方面需求十分強烈,相隔幾個月的綾音,自然不可能在今晚饒過他。
所以這個時候應該慶幸,琉璃今晚不在家吧。
◎
推掉了實驗室那裏的晚間工作,白石朝着家返回。
也不能說是推掉工作,而是在工作之餘放鬆一下也是生活的一種體現。
儘管這樣子,會顯得自己對於人生產生憊懶的態度,但過去是沒得選擇,只能拼命掙扎。
所以在適當之餘,享受生活的品質,才顯得自己已經是一個成功人士了,而不是掙扎在底層的升斗小民。
而且,冰冷蒼白的實驗室,哪裏有綾音博愛的胸懷暖和呢?
只要明天加倍努力就可以了,偶爾的一天的偷懶,也是可以被原諒的。
不偷懶摸魚的人生,不能稱之為正確的人生。
抱着這種想法,白石比以往稍微提前一些回到家。
「我回來了。」
白石站在玄關門口,對屋子裏說了一聲。
很快有人迎了上來。
是綾音。
茉莉清香從衣發間傳來,應該是剛洗過澡的緣故,身上保留了這些令人舒爽的香氣。
純淨的白色瞳孔,微微勾起的嘴角,精緻清純的輪廓,身穿裁剪得當的純白色印花和服,顯得美麗不可方物。
「白石君,你回來了啊,那麼,是要先洗澡,還是要先吃我呢?」
可以的話,希望同步進行。
白石在內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綾音是個調皮的孩子,無論是戰鬥,還是另外的方面,都顯得十分任性隨意。
不像琉璃那樣清冷孤傲,所以在這種樂趣上,才會比任何人都放得開。
白石想着,今晚也許會有一段十分美妙的時光。
他已經能夠臆想到,在那純潔的和服下面,是怎樣一具柔滑光順的曼妙身體了。
果然推掉實驗室里那裏的工作,提前回家,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不用了,我先去書房那裏整理一下東西,吃過飯再說吧。」
白石並不着急這麼過早的欺負綾音。
要把最大的樂趣放到最後再享受,畢竟夜晚還很長。
「好吧,不過只希望白石君到時不要後悔才好。」
綾音在那裏溫柔的微笑着,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人生起保護欲。
這個妖精!儘管表面上裝作了紳士,但妻子如此熱火的欲求,其實已經讓他很難克制了。
不過,再怎麼樣,至少不應該在這種地方開始。
所以,白石在綾音的輕笑聲中,走上了二樓。
他的書房和臥室是相鄰的,只是剛走到二樓的樓梯口時,走廊上一道輕細的腳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隨後,他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孩,臉龐呆了呆,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彩?」
出現在走廊前方的人,正是他的幼子千葉彩。
「那個,爸爸,我身上這件衣服好看嗎?」
彩輕咬着手指,略微羞澀的看向白石,仿佛十分期待白石做出的評價一樣。
白石這才注意到彩身上還穿着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與鞋子,黑色的頭髮上也別着女生才有的發卡,整體風格都偏向女性化。
白石突然意識到不妙,彩穿着這身衣服出現在家裏,那不就意味着綾音已經……
瞬間,白石頭冒冷汗。
可是,在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一道幽幽的聲音傳到了白石的耳朵裏面。
「對了,剛才忘了說,在享受今晚的夜生活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和白石君你商量一下呢。比如說彩喜歡上女裝這件事,白石君你不打算對我解釋什麼嗎?放心,我會聽白石君好好解釋的啦~」
裹挾着濃鬱黑暗氣息的綾音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臉上綻放出比剛才還要親切的笑容。
只不過這種親切的笑容中,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怖感,查克拉都十分誇張的具現化出來,整棟豪宅都可怕的震動起來。
◎
——爸爸今天又被趕到雷鳴丸哥哥的寵物屋睡覺了——
寫到這裏,飛鳥就無法繼續下去了。
儘管作為日記的素材來說,他所在的這個家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如此把父親不堪的一面寫出來,不僅會顯得自己父親白石可憐,連帶着受到無妄之災的雷鳴丸哥哥,也變得可憐起來。
外出的雷鳴丸哥哥被父親奪走了唯一的樂園,其實才是最可憐的那個。
事情的起因,飛鳥是知道的。
外出公幹幾個月的綾音阿姨回到家後,本想着和自己的孩子好好享受一下母子間的溫情,可是回到家後卻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在衣帽間那裏不斷嘗試女裝……
飛鳥大概能夠幻想出當時場景的恐怖與壓抑之處。
因為他的母親琉璃生氣時的冷笑,也沒有綾音阿姨那樣可怕。
他的母親琉璃冷笑時,只是讓人覺得她是在單純的生氣。
而綾音阿姨的冷笑,卻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隱藏着的不只是憤怒。
雖然他的父親白石,不止一次提醒過彩,不要穿那些無所謂的衣服。
可是彩卻沒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在父親看不到的地方,他依舊在偷偷嘗試着令自己心潮澎湃的禁果。
飛鳥知道,彩被自己的妹妹一姬帶壞了。
儘管一姬好像去了很遠的地方寄讀上學,可她的意志依舊在影響着他們唯一的弟弟彩。
這對於飛鳥來說,無疑是很奇怪的事情。
為什麼彩會對女裝這種事有獨鍾呢?
明明那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興趣。
還是說,女裝真的這麼開心嗎?
飛鳥腦子裏不止閃過這麼一個疑問。
最終也只能把這種事,歸結為彩是和一姬一樣,他們都是特別的孩子。
特別……飛鳥多少有點羨慕。
特別意味着出彩,意味着與眾不同。
愛捉弄人的妹妹一姬。
喜歡女裝的弟弟彩。
總是對雷鳴丸哥哥寵物屋情有獨鐘的父親。
每天都總是冷着一張臉的母親。
每天都總是一張笑臉的綾音阿姨。
不會說話的風雨女姐姐。
吐字不明總被弟弟妹妹欺負的土將軍哥哥。
總是忍受父親和一姬壓迫的雷鳴丸哥哥。
總是把土將軍哥哥腦袋不小心切掉的影舞者姐姐。
……
比起這些家人們,飛鳥覺得自己和普通的平凡人沒有區別。
如果說樸素也算是特點的話,那自己的特點就只能是樸素了。
從二樓的臥室窗口,望着正在院落里寵物屋裏休息的父親,飛鳥知道,今晚的父親又要一個人忍受孤苦了。
這麼想來,外出公幹的雷鳴丸哥哥好像有點幸福起來了,至少不用和父親一同擠在狹窄的寵物屋裏面。
「我什麼時候也可以變得特別起來呢?」
飛鳥望着窗外的父親,有些多愁善感的嘆了口氣。
似乎不變得特別,就無法融入這裏的環境一樣。
他,宇智波飛鳥,渴望成為特別的孩子。
◎
「唉……」
這不只是白石今天第一次嘆息了。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嘆息了多少次。
工作的時候也有點心不在焉,都是因為家裏面的事情,讓他分心不已。
彩喜歡女裝的事情,還是被綾音發覺了。
他也是才知道,在他的警告過後,彩並沒有斷掉女裝這種興趣,反而在一姬的刻意引導下,女裝的更加隱蔽。
即使在一姬走後,依舊保留着這份奇特的興趣。
很不巧的是,這個興趣被綾音知道之後,自然是原地爆炸了。
本以為會和綾音度過一個十分美妙的夜晚,結果只能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冷風。
自己這些兒女,沒一個讓自己省心的。
本來飛鳥還算是讓自己比較省心,可是這幾天也總是念叨着,要怎麼才能成為一個特別的孩子……這讓白石下意識覺得,是不是家裏的風水不太好。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這樣失禮,不敲門直接進來。
不過在看到進來的人之後,白石就釋然了。
「父親大人!」
闖進辦公室的女孩,說不定已經有少女的樣子了。
風花小雪,就是這個女孩的名字。
雪之國的現任女大名,名義上的掌權人。
當然,也是他可愛又聰明的義女。
「小雪,你怎麼來了?這個時候,應該不是雪之國的節假日吧?」
而且下面人沒有通知,可以想像,來到鬼之國這邊,是小雪的擅自主張。
這丫頭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因為想父親大人了嘛。難道說父親大人,不歡迎小雪過來嗎?」
小雪跑到了白石的身旁,似乎不太滿意的嘟起嘴。
「殿下,別讓白石先生難做。失禮了,白石先生,殿下的任性您稍微擔待一下了。」
氣喘吁吁也跟着進來的男子,正是輔佐小雪的雪之國內務大臣淺間三太夫,苦笑着對白石說道。
「連你也來了啊,三太夫。」
白石頗為詫異。
三太夫繼續苦笑說道:「沒辦法,實在是小雪殿下這次任性過頭了。」
「是嗎?」白石摸了摸下巴,看了看親昵抱着自己手臂的小雪,只好說道:「你這次又在給三太夫出什麼難題?好歹你也是雪之國的大名,不要總是這樣任性。」
「才沒有任性呢,這是我深思熟慮之後做好的決定哦,父親大人。」
小雪拍着沒有張開的胸脯,一臉自傲的說道。
「決定?」
白石有些不解,隨即他看向三太夫問道:「小雪的決定是?」
「啊,那個,決定,就是……」
三太夫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向白石解釋,吞吞吐吐沒辦法說清。
「小雪,你的決定是什麼?」
白石也很好奇小雪做了什麼決定,讓三太夫如此為難,最後還鬧到他這邊了。
如果不是什麼特別過分的要求,白石認為答應也無妨。
「演員。」
小雪從嘴裏吐出了這兩個字。
「演員?」
白石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用莫名的眼神盯着小雪。
「是的,父親大人,我已經決定好了,打算當一名電影演員正式出道!您會支持我的吧,父親大人?」
小雪一臉期待的看向白石,希望他支持自己的決定。
「演員啊……」
白石拿起桌上的杯子,輕輕喝了口茶,沉默下來。
「那個,父親大人……您怎麼了?」
「不,沒什麼,我只是想今晚回去之前,要不要去神社一趟……」
「神社?」
小雪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沒有理解。
「最近家裏風水不太好,需要驅邪。」
小雪來之前,他只是懷疑。現在他已經確定了。
家裏的風水的確出了一些問題。
本來只是自己的親生子女,現在連義女這邊都受到了影響。
好好的一國大名不當,去做演員……
白石覺得自己這樣下去,遲早要得腦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