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之前的事情,我也要不對之處,我敬你一杯,今日咱們就把話說清楚!」慕容九端起酒杯,對楚鹿人敬酒道。
「哼,姑且信你。」楚鹿人也端起酒杯。
此時是在郡主府中,席上還有雲羅也在——理論上楚鹿人是悄悄進入郡主府,不過在進來之後,卻沒有那麼「悄悄」,控制在姑且會被一些特別的「下人」發現的程度。
楚鹿人一開始也嚇了一跳,慕容九這是搞什麼鬼?自己出現在這裏的事情,能夠暴露嗎?
後來慕容九才傳音解釋給楚鹿人,居然是神侯腦洞打開到,想要「慕容復」重新獲得自己的信任?
想的倒是美!
同時慕容九也不忘了提醒楚鹿人,不用特地裝作真的被她重獲信任的樣子,否則用力過猛,反而會令趙鐵膽懷疑。
甚至慕容九推測,這本來就是趙鐵膽的試探!
所以楚鹿人只是裝作這不冷不熱的樣子,姑且碰杯、姑且放些狠話,也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不過實際上旁人聽不到的,是楚鹿人和雲羅、慕容九,已經閒聊說笑了起來,桌子上撐着銅火鍋,三人刷着羊肉,好不愜意,哪有從剪影偷看時,表現出來的劍拔弩張?
雲羅又纏着楚鹿人,給她講起了少林的事情——尤其是郡馬她爹的一塊兒,這是郡馬說什麼都不願意講給她的!
楚鹿人也好不尷尬,卻又耐不住雲羅撒嬌懇求,只是慕容九難免在一旁陰陽怪氣。
一會兒說郡主不守婦道,一會兒又說楚鹿人「兄弟情深」——看似一碗水端平,實則當時全然是向着他大哥!
一通聊到後半夜,雲羅意猶未盡,不過因為也喝了些酒,此時趴在桌子上睡着,被楚鹿人抱到了床上蓋好被。
之後和「郡馬」看似勾心鬥角,實則商量着之後的事情,一路來到郡主府的後門……
轉日,楚鹿人和昨晚約好的一樣,和男裝後的雲羅,還有慕容郡馬一起,出城游湖。
三人在船上,也沒有船夫,便更加不用顧忌監視……
只是晚上回來的時候,慕容復和楚鹿人都板着張臉,雲羅則是一副苦惱鬱悶的樣子——顯然是在演「不歡而散」。
不知道的人見這一幕,還真會腦補的像是那麼回事兒……
慕容郡馬對於郡主的「不守婦道」,或許真的有些不爽,此時演的也格外逼真。
第二天,雲羅又是男裝一番,三人一同出城去了天目山遊玩。
回來的時候氣氛稍微融洽一些,雲羅臉上也輕鬆了許多,演的是「楚鹿人與慕容復關係稍有好轉,雲羅很欣慰」的一出兒。
晚上楚鹿人又去見了萬春流,約定好後天一同出發去太湖的時辰。
臨走時楚鹿人發現,萬春流像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只是卻又踟躕着沒有開口。
可惜明玉台也沒有讀心功能,楚鹿人只能姑且猜測是移花宮的事情……
即使沒有萬春流囑託,楚鹿人也會盡力化解此事!
只是……
按照邀月說法,在她突破之後,花無缺和小魚兒的事情,就是她最大的心魔,恐怕沒那麼容易放棄。
直接揭穿顯然也不利於邀月心態健康,所以還需要從長計議。
另外從萬春流這裏,楚鹿人得知「素心」已經醒了!
今天萬春流給她開了靜心安神的藥物——畢竟一覺醒來,二十年過去,一般人肯定無法接受。
尤其是楚鹿人還知道,素心暈倒的時候,是被捲入到趙無視和古三通的決戰中……
也就是說,在素心眼裏,她是高呼着「你們不要再打了」之後,便暈倒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其中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老了二十歲!
的確需要靜心安神。
楚鹿人也期待着,趙無視能就此退隱江湖才好……
哪怕這有些奢望,可是……暫時安分些日子,總是沒問題的吧?
一念及此,楚鹿人覺得臨安的空氣都清新了幾分,沒有了之前的壓抑感。
第三天,因為楚鹿人明日就要帶着萬春流一同離開,今日雲羅郡主、還有慕容郡馬,要在城外的山莊中,為楚鹿人送行——就是當初的「梅莊」,後來被東方不敗佔了,和楚鹿人結拜時所用的山莊。
在這裏便不用擔心郡馬府那種監視,楚鹿人這時提出在這處山莊邀宴,也並不可疑,反而一直順着慕容復的意思,在郡馬府飲宴才奇怪。
與此同時……
「恩?張進酒,你看到易容師了嗎?」上官海棠對天下第一神探張進酒問道。
「沒瞧見,要查查嗎?只要十五年的花雕酒……」
「算了,不必。」上官海棠沒有接張進酒的茬。
易容師,沒人知道他或者她真名叫什麼,還是說真就姓易名容師,乃是天下第一莊搜羅到的天下第一易容大師!
連內力、筋骨狀態,都能模擬如旁人,只是內息易容時,不能與人動手而已。
……
「小奴,你做什麼呢?還不快倒酒!」雲羅催促道。
「郡主,你不能喝那麼多……」小奴如同平時一樣,制止着雲羅。
「哪那麼多話,滿上滿上,明天鹹魚俠就要走了,今天咱們不醉不歸!」雲羅並不聽勸的樣子。
「哦。」小奴聞言,依舊沒有忤逆雲羅,只是有些埋怨,但眼神絲毫沒有異樣的為三人各自斟了酒。
不過楚鹿人和慕容九倒得很滿,雲羅只是半杯,顯得很擔心雲羅喝多。
全程十分自然,楚鹿人也一口飲下,不過等到酒水入肚,楚鹿人忽然神色一滯——真氣……似乎有些異常?
有毒?
瞬間楚鹿人全神戒備,內守明玉台,周圍竊聽範圍內依舊沒有發現旁人,山莊內的下人,也都是日月神教的人,之前就被楚鹿人遣到外院。
可是……在明玉台上,楚鹿人「看」到小奴手中的酒壺,竟是暗藏機括!
楚鹿人正要開口示警,忽然感覺這「毒」很奇怪,以楚鹿人的毒抗,居然也沒有完全免疫,雖說護住了全身器官,但卻令自己本能的進入了道胎的狀態,意識還在,可是動作卻凝滯起來……
而這麼一耽誤的功夫,雲羅和慕容九也已經飲下了酒水!
與此同時,楚鹿人這時拼着受些毒創、強制自己終止道胎狀態,並且一把扣住小奴的手腕……
楚鹿人也精通縮骨易容,對方雖然高明,但這一搭手,楚鹿人便能夠切實的感覺到,他的骨骼、關節是在施展縮骨!
「你不是小奴!你是誰?你們立刻調息!」楚鹿人連忙喝道。
「小奴」見狀一驚,還想要縮骨脫身,不過畢竟被楚鹿人以凜冽指力、從脈門打入其經脈……
並且楚鹿人這時察覺到,外面也並非沒人,而是早有人將自己埋在土中、不呼不吸的潛伏着,直到自己暴喝出聲,對方心中一亂,這才露出些馬腳。
楚鹿人另一手在桌面一拂,兩根筷子射了出去、深深扎入土中,那人這才慘叫一聲、竄了出來,在松垮的土壤中行動,竟是仿佛游魚,一竄出來便立刻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