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祖安借着夜色,一路來到裴府附近。
城主府這條街住的都是達官貴人,到處都有兵丁巡邏,治安肯定比其他地方好很多。
祖安也不敢大意,一路數次躲過了巡邏兵丁,終於來到了裴府圍牆外。
選了個隱蔽地點迅速悄悄飛躍進去,這裏來過幾次了,輕車熟路避開了裴府的護衛。
來到了裴綿曼的院子,正要進去,忽然看到一個身影從裏面翻越而出。
他臉色一沉,竟然有宵小之徒窺視這裏?
足尖一點,整個人瞬間攻到了對方身側。
那人顯然也察覺到了異樣,身形有如靈蛇一般扭動躲開了他的攻擊,同時長腿一一個不可思議地角度往他小腹踢了過來,這份柔韌性簡直逆天。
祖安急忙回擋,兩人瞬間交手數招。
「咦?」雙方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看到對面那兩團顫巍巍,祖安急忙罷手,「大曼曼?」
「阿祖?」那黑衣人也拉下了面紗,驚喜地看着他,淡淡的月色下一張俏臉明媚動人,不是裴綿曼又是誰?
「你怎麼這幅打扮?」祖安也取下面巾,好奇地打量着對方。
她在自己家中竟然還一身夜行衣,不得不說這夜行衣還挺貼身的,將她那魔鬼的身材弧度勾勒得淋漓盡致。
他不禁有些好笑,對於熟悉大曼曼的人來說,光看這身材就能認出她了,所以蒙不蒙面有什麼意義。
裴綿曼臉色微紅,張嘴正要回答,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侍衛的聲音:「那邊好像有動靜,過去看看。」
「快跟我進去。」裴綿曼拉起祖安的手,急忙躲回了小樓之中。
「小姐你怎麼又回來了呀……」丫鬟紅棗看到裴綿曼後一臉錯愕,不過待看清她身後的祖安後頓時僵住了。
完了完了,今天又要在外面守一晚上了。
祖安此時也有些意外,因為紅棗如今並非穿的丫鬟的服裝,而是穿着裴綿曼的衣服,甚至連髮髻都梳得和她有些相似。
這主僕倆在幹什麼?
角色互換?
裴綿曼急忙關上了門,迅速地脫起了衣裳來。
祖安神色一僵:「呃,沒必要這麼急吧,紅棗還在這裏呢。」
裴綿曼白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他。
看到對方夜行衣之下穿着的是平日裏的衣裳,祖安馬上也意識到自己想岔了。
「小姐,剛剛這邊似乎有些動靜,您沒事麼?」外面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我沒事,」裴綿曼微微打開窗戶露了半個身子出去,「我不是說過了麼,沒事不要靠近我這院子。」
「是老爺擔心小姐安危,最近才加派人手在附近巡邏的。」那幾個侍衛急忙低頭答道,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心中依然感慨小姐是真的好美。
「你們的修為還不如我,到底是誰保護誰啊,」裴綿曼冷哼一聲,「別打擾我休息。」
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窗門。
那幾個侍衛倒也沒有生氣,整個府上又有幾個人有這樣的福氣和大小姐說話呢。
哎,大小姐是真大啊。
「到附近搜查一下,莫要讓什麼歹人驚擾了大小姐。」幾個侍衛倒也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是下意識想為她多做點事,保護她的安危。
這時旁邊忽然躥出兩隻野貓,齜牙咧嘴地叫着。
「原來是貓打架啊。」幾個侍衛鬆了一口氣,向小樓方向行了一禮,便悄然離去。
祖安收回了用玉琮控制野貓的手,笑着望向裴綿曼:「他們也是關心你,你咋對他們這麼不客氣?」
裴綿曼翻了個白眼:「還不是因為你,要是我對他們客客氣氣的,這些傢伙時不時來這邊露臉,萬一撞到你怎麼辦。」
「也是。」祖安啞然失笑,然後拿出一袋點心遞給了紅棗,「喏,拿着,上次說要給你帶的點心。」
「呀,都是徐記最火的那幾種點心,平日裏排隊都買不到的呢。」紅棗接過一看,便情不自禁直咽口水,「謝謝姑爺。」
「紅棗乖。」聽到她喊姑爺,祖安頓時心情舒坦。
這些點心都是之前離開玉府時玉煙蘿送他的,這次就做順水人情送紅棗了。
「一來就勾搭我的貼身丫鬟啊,」一旁的裴綿曼頓時酸了,「那給我帶了什麼禮物啊?」
「等會兒請你吃棒棒糖。」祖安笑嘻嘻地拉起了她的手。
「呸!」裴綿曼臉色一紅,急忙甩開他的手。
邊上的紅棗聽到吃的頓時饞哭了:「棒棒糖是什麼呀,我可以吃麼?」
裴綿曼惱了:「沒你的事,自己下去睡覺。」
說着便將紅棗往樓下推。
紅棗哦了一聲,心想小姐真小氣,有了棒棒糖也不給她分享,還是姑爺大方,給她帶了這麼多好吃的。
這樣一想,她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待她下樓過後,裴綿曼忍不住瞪了祖安一眼:「以後當着紅棗別亂說話,她還小。」
祖安一愣:「她不小啊。」
腦海中浮現出對方頗具規模的身子,心想莫非是主僕倆平日裏喝的水養人麼,不然為什麼一個個這麼大。
裴綿曼:「……」
感受到對方那吃人的小眼神,祖安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笑轉移話題:「你們主僕倆這是幹嘛呢,她穿你的衣服,你換夜行衣?」
裴綿曼答道:「白天城中不是大亂麼,我聽到有人帶郡兵去圍攻你們行館了,擔心你出事情。可是我爹又封鎖了整個裴府,不許任何人出去,無奈之下只能悄悄摸出去,讓紅棗在這邊假扮我以防不時之需,哪知道剛出去就遇到了你。」
祖安頓時心中一暖,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曼曼,你對我真好。」 「你沒事吧?」雖然對方安然無恙的站在面前,裴綿曼依然還是擔心得到處檢查他身體,生怕他受了什麼傷。
「沒事……」祖安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你們懷疑是簡泰定搞得鬼麼?」裴綿曼依偎在他懷裏,桃花眼忽閃忽閃的, 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目前來說他的確最有嫌疑,不過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祖安皺着眉頭,「對了,趙治是不是天天來你家。」
裴綿曼臉色微紅:「你別多想,我可沒見他。」
「這就是問題所在啊。」祖安拍了拍大腿,「趙治那傢伙雖然有些不堪,但畢竟是齊王世子,也不至於卑微成這樣當舔-狗,那他還天天往你們家跑就很奇怪了。」
裴綿曼臉色一變:「你是懷疑我爹?」
「那倒不至於,」祖安思索了一會兒,接着問道,「他這些日子來你們家每次都見誰?」
「當然是我爹和那個女人啊,」裴綿曼哼了一聲,私底下實在不情願喊對方為娘,「對了,有時候那個女人她爹也會過來看外孫。」
「玉玄肅?」
「嗯。」
祖安眉頭蹙起,玉玄肅是都督府的司馬,都督府除了都督之外,下面就是長史、司馬,長史是簡泰定原本的職位,那如今玉玄肅就是都督府的二號人物了。
難道真的和玉家有關?
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了那個美得毫無瑕疵的面龐,心想這女人如果是幕後boss,那演技估計所有奧斯卡影后加起來都趕不上她了啊。
「哎,你的手幹什麼,好涼……」裴綿曼忽然察覺到一樣,低頭一看, 頓時羞惱無比。
「情不自禁。」祖安笑了笑,動作卻並沒有停歇。
裴綿曼咬着嘴唇按住了他的手:「今天不行,我來天癸了,要不我讓紅棗上來陪你?」
「我又不是禽獸,」面對這種隱晦的送命題,祖安自然不會上當,「沒事,來天癸了有來天癸的玩法。」
裴綿曼一臉茫然:「???」
很快她覺得身上一涼,已經察覺到衣裳滑落了下去。
……
「自己托着。」
……
「嗚……還說自己不是禽……獸。」
……
此時另一邊行館之中,裴佑走進牢房,他是這裏的主管,外面那些侍衛自然不會阻止他。
房中的左蘇正盤坐在床上修養,察覺到動靜睜開了眼睛:「又要審問我麼,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再問也沒什麼意義。」
裴佑沒有回答,只是一雙眼睛閃爍着異光靜靜地盯着他。
左蘇忽然臉色大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