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藤神色一冷,原本打算說什麼,不過最終沒有開口,只是冷眼旁觀,看着眾人是什麼反應。
這時秋紅淚望着對面那女鬼:「你為什麼單單要她?」
聽到她這話,景藤神色更冷了。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那女鬼森然說道,「你們留下她,我讓你們走,否則,你們會被永遠困在這裏。」
秋紅淚嘆了一口氣:「雖然你的提議很誘人,但拋棄戰友這樣的事我們還是做不出來。」
景藤一怔,原本因為剛認識時的事情,她們倆關係並不太好,沒曾想她竟然會這樣的選擇。
祖安見狀不禁欣慰地點了點頭。
那女鬼尖叫起來:「也許你們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你們已經被我永遠困在這裏,除非我同意,否則再也出不去了!」
「是麼,我不信你有這麼大的能耐。」祖安冷哼一聲,直接揮出一劍。
這宅院中原本鬼氣森森,頭頂被各種青灰色霧氣遮蔽,根本看不見天空,更不可能看得見繁星。
但現在眾人眼中仿佛出現了一道璀璨的星河,迷人炫目,卻充滿了危險。
周圍那些密密麻麻包圍着眾人的鬼物面臨這一劍,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化作煙塵當場毀滅。
景藤神色微變,這是何等威力的一劍,關鍵是他仿佛是隨手揮出來的。
而且這把劍似乎是……
祖安來到那女鬼新娘面前,他故意留下了對方性命。
那女鬼被劍氣所制,渾身動彈不得。
祖安淡淡地說道:「你的經歷很讓人同情,所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我們離開,我饒你一命。」
那女鬼森然道:「你以為你對付得了我?」
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化作一道輕煙直接爆開,顯然她施展了自盡之術。
只要寄生物不滅,她就能再次回歸。
祖安反應也快,迅速從她身上取下了紅蓋頭。
見對方那濃郁的鬼氣和狠戾的模樣,不知道已經害了多少人了。
他也不再留手,直接催動鴻蒙元始經將那紅蓋頭毀滅。
不過他抬起頭看了看四周並沒有變化:「看來她並不是寄居在這上面。」
於是幾人再次一起往後宅而去,找到了那新娘的房間。
那女鬼沒有在這裏,顯然是被打怕了,知道出來不是他們的對手,索性躲在了暗處。
這裏是她的主場,這麼大一片房子,成心想躲的話,根本找不到。
景藤伸出藤蔓將桌上的梳子和剪刀取了出來,臉上卻沒有半點欣喜之色:「既然她將這些東西留在這裏沒取走,想來多半不是她的寄居之物。」
「也可能是她剛剛死亡,再次重生還要點時間?」秋紅淚試探着說道。
「也不是沒可能。」景藤微微點頭。
很快幾人將這兩樣物品毀滅,可周圍依然鬼氣森森,並沒有什麼變化。
顯然那女鬼並沒有真正被毀滅。
景藤望向新娘閨房,沉聲道:「可惜按照你之前所說,這房間裏似乎有特殊陣法,要想拿其他東西不太容易。」
這是女鬼生前的閨房,如果真有什麼寄居之物,多半也在這房間裏。
「這個簡單,既然進不去,直接毀掉就好了。」祖安說完直接拔出泰阿劍,眾人眼前出現一道絢爛的劍光。
那房間裏明顯有什麼法陣在閃爍,可是敵不過這一劍之威,只堅持了片刻就徹底毀滅了。
看着眼前空蕩蕩的區域,韋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老大,你這一劍也太生猛了吧。」
這一劍下去,甚至連一點瓦礫廢墟都沒有留下,完完全全的虛無,整間房子徹底被抹除了,仿佛從來沒東西出現在這裏一樣。
祖安卻高興不起來:「不過那女鬼似乎並沒有消失。」
他這才感慨難怪之前景藤說過這個世界的鬼很難對付。
眾人望着周圍,大家再次回到了戲台前,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祖安沉聲道:「我總覺得我們忽略了什麼地方,這女鬼我和她交過手,她應該沒這麼厲害的本事才對。」
幾次都秒殺了那女鬼,雖然一部分是自己的鴻蒙元始經對她有克製作用,但和她本身實力並不算強也有關。
這樣的女鬼怎麼可能有能力隨意讓他們一行人進入幻境。
祖安回憶有幾次自己剛接近那女鬼就被她傳送進了幻境,這不科學!
「那看來是我們並非真正在那鬼物之中,而是中了那個女鬼的某種術法。」景藤說道。
「術法?」幾人都有些疑惑。
景藤解釋道:「一些特殊鬼物會一些神奇的術法,能達到遠超他們實力的效果。只不過這些術法施展起來條件也有些嚴苛,往往需要什麼物品,或者需要目標做什麼特定的事情才能成功發動。」
「我們幾人進了這宅院過後做過什麼特別的事沒有?」祖安詢問眾人。
「會不會是我剛剛吃了那些花生瓜果……」韋索剛說着,想到剛剛那些實際是什麼東西,又跑到旁邊吐去了。
「難道是我們聽了那場戲?」秋紅淚推測道。
「這倒是有可能,」景藤點了點頭,「不過剛剛我們毀掉了那戲台,可惜並沒有脫離這道術法。」
聽她這樣說,秋紅淚忍不住皺起眉頭,思索着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祖安的聲音響了起來:「如果要說什麼特別的事的話,我們除了聽戲之外還做了一件事。」
「什麼?」其他幾人紛紛豎起了耳朵。
「掛禮!」祖安沒有再望向後宅方向,而是看向了前門。
幾人心中一動,對啊,剛剛進來的時候那管家讓他們掛了禮,然後將他們的名字在禮單上寫下。
如果是人的話,這樣的行為很正常。
但如果這裏的都是鬼的話,那他們這個行為就值得深思了。
「可是剛剛我們用的並非真名啊?」秋紅淚疑惑道。
這時景藤蹙眉道:「不過我們的假名里都包含了真名的一個字,可能對方就是通過這個發動的。」
祖安有些尷尬,都是自己起了個不好的頭,下意識把其他幾人帶偏了。
很快一行人來到莊園入口處,大門已經緊緊關上了,那個管家和幾個小廝正在那裏收着禮金攤子,顯然是正打算離開。
「哎呦,幾位怎麼出來了?難道要出去麼,晚上外面很危險啊。」那王叔看到幾人後,急忙迎了過來。
祖安笑了笑:「我們不出去,只是這次受到盛情款待,覺得我們這麼多人,剛剛禮金掛得太少了,過來補一點。」
「哎呀你們太客氣了,你們既然已經是我們的客人了,哪裏還要你們補呀。」那王叔急忙說道。
祖安暗暗冷笑,剛剛這傢伙貪財得很,現在有錢送上門反而拒絕了,顯然是有鬼。
於是他也懶得浪費時間,直接伸手一吸,將那份禮單吸入了手中。
看到上面果然有自己一行人的名字,而且入手感覺並非普通的紙,而是仿佛金屬的某種特殊材料,散發着陰邪無比的氣息。
「交給我!」景藤神色冷冽,從對方手裏接過了那禮單。
祖安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只見景藤雙手快速結印:「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誅邪!」
一道玄奧符文出現在了空中,其中隱約可見幾條金龍,最後盡數穿透那禮單而過。
原本材質特殊的禮單直接灰飛煙滅!
「不!」黑暗中傳來一聲悽厲的慘叫。
眾人紛紛驚訝地看着景藤,似乎都能感受到她剛剛那一瞬間的殺氣。
「這女鬼害得我吃了大虧,百死莫贖。」景藤咬牙切齒。
其他幾人莫名其妙,只有祖安縮了縮脖子,覺得涼颼颼的。
這時無數透明的冤魂從這莊園中四散逃逸,想來應該是這些年路過之人不小心掛禮然後被永遠困在這個莊園的人。
周圍空間一陣扭曲,眾人定睛一看,自己正處於一個荒涼破敗的房屋廢墟之中,哪還有之前那種張燈結綵的喜慶感。
「那女鬼為什麼到了最後關頭也不敢出來阻攔呢?」秋紅淚有些不解。
「因為他太強了,」景藤望向祖安,腦海中回憶起剛剛他出劍的英姿,「那女鬼和他交手了幾次,知道自己絕非其對手,索性假裝鎮定,來賭我們並沒有發現那禮單有問題,結果她賭輸了。」
「原來如此。」秋紅淚心有餘悸,「我們之後一定要更加小心了,不然下次未必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這次能準確找到那寄宿之物,誰敢保證下次也能找到?這些鬼的能力當真是防不勝防。
幾人紛紛點了點頭,韋索甚至暗暗發誓,自己以後還一定不能亂吃東西了!
忙碌了一晚上,如今天已蒙蒙亮,幾人索性也不休息,直接趕路了。
……
且說這個世界北方某王城之中,一個衣着華麗的王子急促地敲着一扇門。
隔了一會兒門打開,一個藍裙女子走了出來,臉上有些不豫之色:「王子,這麼早來找我什麼事?」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但看到對方那絕世容顏,王子眼中還是閃過一絲驚艷之色:「楚姑娘,上次你拜託我查的那些人已經有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