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與地下城 四百八十七 合奏

    秦玉拿出《笑傲江湖》曲譜，曲非煙立馬認出來了：

    「爺爺的譜子！！！」

    一聽曲非煙說是「爺爺的譜子」，所有人俱是一愣，曲洋那音樂造詣在全日月神教、甚至全江湖都是有名的，他留下的譜子不能說是和《高山流水》相媲美的傳世名曲，但怎麼說也得是難得一見的精品瑰寶，就連任我行和向問天這倆粗人都有些嚮往，更不用說令狐沖和任盈盈這種文藝青年了。

    「這《笑傲江湖》曲乃是當年曲洋前輩和家師劉正風琴簫合奏之曲，曲長老和家師臨終前託付小子為《笑傲江湖曲》尋個歸宿，可惜小子不通音律，只得為家師遺物尋得一個知音相贈。」

    說完看了一眼令狐沖和任盈盈，一抱拳：

    「久聞令狐公子和任大小姐精通音律，琴簫合奏天下無雙，不知能否將這曲譜拿去，以告慰曲長老和家師的在天之靈，二位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俱是人中龍鳳，也不會辱沒了家師的心血。」

    「是極是極，爺爺當年也說令狐大哥是個好男兒，任姐姐更是和東方姑姑一樣天仙般的人物。」

    曲非煙拍手笑道，這一大一小一會天造地設、一會好男兒天仙的把令狐沖和任盈盈拍的那叫一個舒服，就是不知道說任盈盈是和東方不敗一樣天仙般的人物任盈盈會怎麼想，天仙是天仙了，就是不知道任盈盈對東方不敗這個性別問題有沒有什麼想法...

    不過令狐衝倒是挺奇怪：

    「我倒是學過些粗淺琴技，只是從未用過，也未曾和盈盈合奏過，秦師弟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呃...咳咳，那個...小子曾四處走訪為《笑傲江湖》曲尋找傳人，偶然一日僥倖遇一高人指點小子。說日月神教聖姑任大小姐精通音律、天下無雙，華山首徒令狐沖更是撫得一手好琴，此二人當為《笑傲江湖》曲譜傳人。」

    秦玉趕緊編理由。一切就往高人身上推吧，管那高人是誰的...

    其實秦玉是忘了。原著里之所以有令狐沖和任盈盈琴簫合奏這一段，完全是因為原著里的《笑傲江湖》曲譜在令狐沖手裏，至於令狐沖後來邂逅任盈盈也是因為這曲譜，但現在秦玉的到來改變了事件的發展進程，令狐沖沒能得到這本曲譜，當然了，主線走勢並沒有因為秦玉的插手而改變，令狐沖還是和任盈盈以另一種形式邂逅、相愛。但兩人琴簫合奏的事卻是沒法發生了。

    好在令狐沖自己說學過兩天琴，要不然若是令狐沖現在連琴都不會彈那不正經成瞪眼說瞎話了嗎？秦玉是真記不起來令狐沖本來就會彈琴還是綠竹翁教的了。

    「前輩高人知道在下學過琴？莫不是秦師弟遇上了家師？」

    「尊師...啊不是，不是，不是岳掌門。」

    秦玉挺令狐沖這麼一說立馬開了竅，知道接下來這瞎話該怎麼編了，直接輕輕一咳嗽：

    「咳，那位高人不是岳掌門，小子當時也問過高人是如何知道令狐師兄琴藝絕倫的，那位高人說指點令狐師兄劍法時見令狐師兄手指修長、靈巧，不是尋常使劍之手。定是學過撫琴技藝，還說...」

    秦玉一邊琢磨一邊編瞎話，令狐沖的神色變化不定。顯然自己已經展開聯想了，秦玉一看趁熱打鐵：

    「說什麼無招勝有招當心中清明，習琴倒是暗和劍心通明等等，小子也不明白那位高人說的是什麼...」

    這特麼就是在給令狐沖做套往裏鑽呢，天下教過令狐沖劍法的就兩人，一個是岳不群，這個已經被秦玉給否了，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一個風清揚了，風清揚那可是世外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令狐沖自然更上心。秦玉也就是憋着這個壞呢，結果一看令狐沖自己在那核計。就知道這事有譜了。

    緊接着再來一句「無招勝有招當心中清明，習琴倒是暗和劍心通明」，

    ——這可是外人不知的【獨孤九劍】秘訣，雖然不是什麼太要緊的口訣，但這是獨一無二的秘密確是事實，除了令狐沖和風清揚沒人知道，令狐沖這是正八景佔了看過原著的便宜，成了這個世界上第三個知道這句口訣的人，不過這已經讓令狐沖確信風清揚就是秦玉口中所謂的「高人」了。

    至於別的事，就要靠令狐沖自己去想了，秦玉分明是讓令狐沖覺得自己見過風清揚，對自己產生好感傳自己【獨孤九劍】，就看令狐沖怎麼想了。

    「那秦師弟來助在下也是因為這琴譜了？」

    「的確是小子來此地的原因之一，令狐師兄和任大小姐不如拿去一試，重現絕世天籟，以告慰曲長老和家師在天之靈。」

    令狐沖接過《笑傲江湖》曲譜，輕輕撫摸着曲譜封皮，感嘆道：

    「秦師弟能夠謹守承諾、千里迢迢為令狐沖送來這琴譜，足見是個情深意重之人，令狐沖才疏學淺，不知道能否彈出兩位前輩的神妙之作，全力一試便是！！！」

    說着向秦玉恭敬地一拱手，秦玉還了一禮，心裏已然樂開了花，看見沒，已經「足見是個情深意重之人」了，這戲往下可好唱了。

    任盈盈也點了點頭，拿出簫來，只是這琴可就沒處找去了，誰能沒事背着個半人來大的琴到處溜達啊，尤其是這還逃着難了，一時間令狐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倒是東方不敗有辦法，啪啪拍了兩下手掌，遠處立刻跑來一個小廝，東方不敗耳語了幾句，小廝立刻跑開，過了沒多久竟然捧了一把琴來——看人家這教主排場，出來殺個人還帶着古琴，瀟灑至極，再看看任我行這邊，丟盔棄甲的，嘖嘖，怪不得東方不敗把任我行的勢力拆的零七八碎的，品味差太多啊。

    一群人也不急着各奔東西，都在等着令狐沖和任盈盈呢。

    東方不敗更是連交代一下自己還位給任我行的後事都懶得去做，顯然對這個教主之位的興趣還不如對聽一聽《笑傲江湖曲》的興趣大，反正讓了位之後任我行絕對能把日月神教料理得妥妥的，黨同伐異什麼的任我行還用教啊？那小【三屍腦神丹】餵得...

    而任我行和向問天也沒有動地方，也是各懷心思：

    一來想聽聽這傳說中的《笑傲江湖曲》，二來東方不敗還沒走，他倆還是不放心，估計什麼時候東方不敗說「老娘不幹了，你倆上黑木崖吧」才能安心吧。

    令狐沖和任盈盈在那邊捯飭呢，半天也沒捅咕出響來，任盈盈一個勁地皺眉頭，令狐沖也是直搖頭，顯然這曲譜有點難對付，秦玉一想也難怪，原著里像易師爺那種略通音律的看到這《笑傲江湖曲》還以為是劍譜呢，根本沒法彈，而就算音樂造詣頗高的綠竹翁第一次彈也斷了一根琴弦，就算任盈盈出馬也搞了半天才把這《笑傲江湖曲》整明白。

    不過好在任盈盈還是有水平的，令狐沖雖然差點，但也心性聰明，倆人捯飭了一會，還真把這曲給捯飭出來了。

    令狐沖和任盈盈相視一笑，各自拿起琴簫，悠揚的琴聲立馬響起，一開始宛轉悠揚，讓人渾身舒泰無比，間或傳出幾聲如珠落玉盤的脆響，又產生一股別樣的清新，等到琴聲逐漸拔高，任盈盈的玉簫陡然發出一個高調直轉而上，整個曲調開始激昂了起來，恰如人在江湖、刀光劍影，讓這些刀口舔血的漢子——當然還有曾經是漢子的女人心聲共鳴。

    琴簫合奏愈發激盪，最後直至巔峰，曲聲好似君臨天下般的雄壯，

    別人還好，任我行盡然產生了迷醉的神色，東方不敗臉上也英氣勃發，顯然兩人都想起了自己為一教之尊時的威風，正如者樂曲所奏，激昂天下的雄心壯志，那是只有梟雄才能體會的境界。

    然而當這一切臻至巔峰時，洞簫忽然發出一陣悲鳴，之前的雄壯轉而變成了一種無邊的悲壯，亦如興旺更替時的英雄遲暮，又似君臨天下後的孤家寡人，這兩種情緒說起來正是任我行和東方不敗的經歷，一個統領日月神教多年卻被東方不敗陷害、囚禁一西湖之下，另一個雖然已然天下無敵、掌控日月神教，卻因為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變化感到莫名的孤單。

    秦玉和向問天聽的還好，曲非煙以前天天聽也沒什麼可激動的，只是因為像爺爺了而連連流淚，秦玉趕忙把曲非煙摟住，

    這些人都還好，聽着好聽但都沒太激動，偏偏就是把任我行和東方不敗給聽進去了，以致於直到令狐沖和任盈盈演奏結束了，這倆人還在那杵着、意猶未盡呢。

    「這《笑傲江湖曲》當真是能和《高山流水》一併傳世的天籟之音，可惜我和盈盈音律造詣不高，沒能得此曲精粹。」

    令狐沖搖了搖頭，任盈盈點了點頭，眼眶已然濕潤，這時候任我行和東方不敗才緩過勁來，任我行嘆了一口氣：

    「老夫一生刀光劍影，這一曲聽罷恍若隔世一般。」

    東方不敗笑道：

    「你若真恍若隔世了，可能舍了神教不要麼？」

    「哼，老夫雄圖霸業，又怎是一個曲譜能動搖的。」

    沒救了這老爺子，

    東方不敗沒言語，而是指了指令狐沖和任盈盈：

    「你們二人留下，其餘人去吧！！！」

    ——這又是要幹什麼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