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之神死了,但似乎有沒有。
在韓楓斬斷毀滅之神項上人頭的瞬間,無論是神界飄飛的漆黑雪花,還是映照萬界穹頂的神隕天象,無不昭示着一代神王的隕落!
要知道,經過萬年前,對付比比東之時無數次復生的教訓之後,韓楓早已經掌握了完整禁止復活的手段,再加上之前生命之神與毀滅之神間的詭譎對視,韓楓更加謹慎,韓楓的禁忌神力之下,就算生命之神不惜勾動神界海量生機,也不可能令毀滅之神死而復生,其餘手段就更不必多提!
就連神界中樞的毀滅星辰都崩碎了,換做其他神明,早就已經死乾淨了!
可當韓楓斬下毀滅之神頭顱之後,毀滅之神並未正常化道,而是化作了一團精純的毀滅真意!
這團毀滅真意包羅萬象、演化萬千,可以說,只要獲得了這團毀滅真意,登上曾經毀滅之神的高度,只是時間問題!
但韓楓在意的,並非是這團毀滅真意的價值,而是這團毀滅真意,簡直和之前的毀滅之神一模一樣!
這根本就是毀滅之神的本質!
韓楓不得不懷疑,毀滅之神到底有沒有死透!
「這是何物!?」韓楓手握毀滅真意,轉而看向生命之神,臉色不善的質問道。
直覺告訴韓楓,這團毀滅真意,能夠助毀滅之神復生!
和韓楓用同樣問題的,還有戴沐白、唐三等四尊神王,五道視線齊齊朝生命之神投去,或是不解,或是陰冷!
面對眾人的視線,生命之神也不隱瞞,嘆了口氣,坦然道:「這是神界誕生之初的第一道毀滅真意,既是毀滅的起源,也是毀滅的本體,這也是我們五大初代神王的本質!」
韓楓聞言,兩眼一眯,繼續質問道:「毀滅是不是還沒死!?」
這個問題,讓生命之神沉默了很久。
生命之神靜靜的盯着韓楓,好半晌後,方才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說的對,也不對!」
「毀滅的確已經死了,但他就是神界誕生之初的第一道毀滅真意,與神界的一切毀滅共存,只要神界還存在任何與毀滅有關的事物存在,他便無法被徹底殺死,他會轉生、會輪迴,或許數萬年後,他會回歸的。。。」
「你耍我!?」韓楓聽完,眼底迸發出濃郁的寒氣,咬牙問道。
生命之神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置可否的回答道:「並沒有,毀滅的確已經死了,就算他們能夠轉生歸來,他也不一定還會是他,就像寧冰凝一樣,待他歸來,今日種種,只會是一段記憶!」
說到這裏,生命之神眼底再次閃過了一絲落寞與痛苦。
說到底,毀滅之神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就算數萬年後歸來,還會不會認生命之神這位妻子,都是兩說了!
韓楓見狀,也沒有強迫生命之神。
畢竟韓楓對生命之神的感官還是不錯的,生命之神也從未針對過防禦一脈,冤有頭債有主,韓楓不至於將怒火宣洩到生命之神頭上。
但這並不意味着韓楓就會放過毀滅之神。
韓楓冷哼了一聲,禁忌神力涌動,湧入手中的毀滅真意之中,想要將這團毀滅真意徹底毀去!
可韓楓的禁忌神力卻根本觸碰不到這近在咫尺的毀滅真意——這團毀滅真意看似就在韓楓掌間,卻又仿佛存在於另外一方次元!
「沒用的!」生命之神出言阻止了韓楓,解釋道:「我之前就說過了,毀滅與神界共存,神界不滅、毀滅不死!」
「這是當年傳世神留給我們的最後底牌,創世神創造了我們,嚴格意義上而言,我們便是祂的子嗣,除非你能超越創世神,否則你只能通過打碎神界,才能徹底抹殺毀滅!」
言罷,生命之神又看向韓楓,自嘲般的笑了笑,道:「韓楓,你不是一直覺得神界中樞對於魂獸一族過於苛刻了嗎?」
「實際上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世人只知龍神隕落,卻不知,龍神是不會死的!他只能被封印!他與我們一樣,同樣是神界誕生之初的第一縷真意所化,而且還是最強的力量真意所化!為了阻止龍神的捲土重來,我們只能將其一分為二,分化金銀龍王,再行封印!」
話音落下,生命之神不再言語,恬靜的站在原地,等待着韓楓的選擇。
其實韓楓也沒什麼好選擇的,神界是不可能的摧毀的,神界之中還有很多韓楓在意的人和物。
超越創世神也有些遙不可及了,嚴格意義上而言,韓楓現在連通俗意義上的神王都不是,而創世神必然是超越神皇的存在,太過遙遠了!
韓楓只能放過眼前這團毀滅真意。
生命之神完全能夠有恃無恐,但生命之神實在不想因此又惡了韓楓,所以才解釋了那麼多——事無絕對,真把韓楓逼急了,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摧毀神界!
又是幾個呼吸之後,韓楓終究還是放下了氣勢,這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松!
「又是轉世身。。。」韓楓輕嘖了一聲,隱晦的看了眼躲在遠處的韓昊。
就算是為了韓昊着想,韓楓也不能將毀滅之神和毀滅之神的轉世身相提並論,否則寧冰凝如何自處!?
「放心!我不會對神界做什麼的!」韓楓看着眾人緊張的神色,聳了聳肩,漫不經心的說道。
但很快,就見韓楓話鋒一轉,臉色轉冷,有說道:「但我也不會任由毀滅轉生!我會封印這團毀滅真意,神界的毀滅一脈也必將迎來清算,這是我的底線,若不答應,即便毀滅轉生,我也有辦法斬其過去未來!」
韓楓的話令眾人又是渾身一緊,生怕生命之神會因此而不悅。
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生命之神只是點了點頭,道:「可以!」
這本就是生命之神計劃之內的事情。
毀滅一脈必須付出代價,以平息韓楓的怒火,生命之神也無能為力,至於封印毀滅真意,生命之神也沒有什麼意見。
無論是韓楓還是韓昊,都不是坐得住的主,終究是要離開神界的,數萬年後,亦或者十幾萬年之後,等韓楓等人全部離開神界之後,毀滅真意的封印還不是要交到生命之神手中?
生命之神可以用十幾萬年等毀滅之神回歸,但韓楓肯定不會用十幾萬年等毀滅之神復仇!
而且生命之神也不是沒有私心的——在真意狀態下,讓毀滅之神多與自己接觸,未來就算毀滅之神轉世歸來,也會親近自己!
韓楓也算是長生萬年了,但與生命之神比起來,還是稚嫩了一點。
畢竟生命之神的確沒有計算韓楓!
生命之神只是付出了更多代價,換取毀滅之神有可能存在的自由而已!
「慢走不送!」見生命之神同意,韓楓直接無視了唐三等人的意見,反手收起毀滅真意,並沒有將其交給生命之神的意思。
生命之神對此也沒有意見,通過生命真意與毀滅真意之間的聯繫,無論毀滅真意在哪裏,生命之神都能找得到它,生命之神並不擔心!
生命之神離開了,姬動和烈焰自然也不會多留,甚至比生命之神還要快半步!
唐三和戴沐白倒是不着急。
韓楓見沒有外人之後,臉色一正,擺出嚴厲的模樣,對着虛空厲喝道:「孽子!還不滾出來!」
被韓楓這麼一喝,韓昊知道自己是躲不過了,臉色一苦,索性早有準備,韓昊也不至於無措,訕笑着來到了韓楓面前,討好的叫道:「父親大人!」
實際上,韓昊心裏那個慌啊!
韓昊當然知道韓楓是要和自己算賬了,但按照韓昊自己的打算,應該是在爺爺奶奶等一眾寵溺自己的人面前算賬的,這樣一來,韓昊也好找些擋箭牌,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誰知道怎麼稀里糊塗的就跑到界外來了!
「大失策啊!」韓昊額頭淌下一滴冷汗,心有戚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