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送了出去,楚星妤的心情甚好。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剛從東宮回來,鍾月宮的宮人都開始為她梳洗打扮,準備參加等會兒的新春大宴。
楚星妤坐在梳妝枱前,時不時傻笑幾聲,把梳頭的宮女嚇得夠嗆。
盈蘿見怪不怪了,說道:「無事,繼續梳吧。」
宮女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挽髮髻,等梳好了髮髻,戴上了鑲寶石的小金冠,又別上兩支累絲金釵。
最後又着上芙蓉色的蜀錦織金衣裙,瓔珞和玉鐲子一一戴上,腰間掛鎏金鈴鐺,就算是繡花鞋,鞋頭也是點綴着耀眼明珠。
這套打扮還是楚霽風出行前,讓尚宮局多次修改設計圖定下的。
通身發散着貴氣,就一句話表述:我很貴,你養不起我。
這就是楚霽風想要的效果。
楚星妤並不知道父皇是這種心思,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雙鬢紅潤凝脂,卻還是帶着幾分稚氣,她輕嘆一聲,幽幽說道:「我什麼時候才長大啊。」
盈蘿終於噗嗤一笑:「公主這是恨嫁了?」
楚星妤回頭瞪了瞪她,道:「連你也取笑我?」
「不敢不敢,陛下不是常說,公主討喜可愛,想留你在宮中多幾年。」盈蘿還是笑着,「怕到時候公主及笄了,陛下也不會立即為你定下婚事呢。」
楚星妤撇撇嘴,心想着不定婚事,但也可以先定下婚約啊,把人拴住了,還怕人跑了不成?
時辰差不多了,楚星妤乘坐暖轎前去明月殿,大宴正是在此處舉行。
因着今年有災情,皇帝和皇后又不在宮裏,這新年宴席辦得不隆重。
可王佩蘭也是精心操辦了一番,來的重臣有十幾個,位置安排得當,附近還有炭盆取暖,桌案上也有一炭爐暖着菜餚,讓大臣們在大年初一能吃上一口熱乎的。
先前這些人還嚷嚷着太子妃善妒,現下就誇讚太子妃賢惠知心,實屬女子典範。
楚星妤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隱約聽到了這些閒言碎語,直接翻了個白眼。
人人都說做皇后好,做太子妃好,可母后和二嫂得有一顆八面玲瓏心,得面面俱到,讓那些長舌官員挑不出錯處。
還是做小公主好啊。
沒過一會,楚王夫婦和太子夫婦已然到來,楚星然一身錦袍,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
大臣們行了禮,皇帝不在,燕禹作為太子,在殿上豪言壯語着,用李純寶的話說,就是給人打雞血,畫大餅。
楚星然與自家四妹共坐一席,他打量着妹妹,道:「這套就是父皇折磨了尚宮局一個月的頭面和衣裳?還真挺好看的。」
他就不一樣了,他就穿往年的款式,能有個新料子做套新衣裳,他就偷着樂了。
「三哥,你今日的眼神真不錯。」楚星妤心情愉悅,乖巧的給他夾了一塊牛肉。
可眼神一掃,就看見了他腰間別着&bp;的香囊。
她晃了晃神,問道:「你這香囊怎麼如此眼熟?」
「你自己做的認不出來嗎?」楚星然說道,「我就說我配青竹,陸先生也是這麼說的。妹妹,你送禮也得摸清楚人家的喜好啊,陸先生說他喜歡蒼松,所以三哥貼心的用蒼松香囊跟陸先生交換了,妹妹,你不用謝我。」
楚星妤臉色微白,聲音有微不可聞的顫抖:「他說,他喜歡蒼松?」
「是啊。」楚星然點了點頭,「還是陸先生開口想要換的呢。」
楚星妤心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微張着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陸霖明明是喜歡青竹,為何要說喜歡蒼松?
她讀書雖差,但不是個傻子。
陸霖在婉拒她。
她垂下眼眸,眼睛發熱,鼻子也跟着酸了起來。
就好像是……小青草剛剛衝破了泥土發了芽,就被人連根拔起,那人還要告訴她,別白費心思,一顆小草無德無能,也敢覬覦他?
「妹妹,你怎麼了?」楚星然這大直男終於發現了她臉色不對勁。
楚星妤擦了擦眼角,轉而一笑:「沒事,三哥,我想飲酒。」
楚星然立即變了臉色:「你不能飲酒,你一沾酒又得暈了,你忘了昨晚自己醉成什麼樣了?」
楚星妤心情越發不悅。
但殿上眾人心思各異,倒是一時沒注意到楚星妤那邊。
燕泓和李純寶所坐的位置,側邊就是姜哲。
姜哲在這個冬日賺得盆滿缽滿,便是一臉紅潤,春風滿臉。
最難得的是,李純寶舉起玉杯,要向姜哲敬酒。
姜哲受寵若驚,更暗暗欣喜,要知道李純寶的民望很高,看這模樣,她也是不甘於做個讓人驅使的大夫,而是想掌控大權,說一不二。
這新春宴與往常一樣,並無什麼特別。
但姜哲當天半夜,就上吐下瀉,人很快就虛弱下去,人是醒着,卻渾身乏力,根本起不來身。
大過年的,姜家人好不容易才請來了大夫,那大夫診脈過後,直搖頭說道:「大人的病症很奇怪,小的能力不濟,無計可施。」
無能不用擔罪,但醫死人問題就大了。
這麼棘手的病症,他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所以姜家人無論加多少銀子,請來的大夫都是自己沒辦法,並不是不想賺這份錢。
那五姨娘是明家的,她腦子轉得快,就說:「夫人,不如帶老爺去國營醫館吧?也就那兒的大夫沒有請過來了。」
國營醫館有自己的規矩,除非是病患不宜移動,否則病患都得自己前去看診,畢竟大夫一來一回要花費不少時間。
姜夫人沉了臉,說道:「你怎麼想的?我們姜家是吃不起飯了?竟然要帶老爺去國營醫館看診?讓人知道了,老爺和姜家的面子都要丟盡了。」
明姨娘很得姜哲的喜歡,娘家又有助力,姜夫人一直看不慣她。
得了機會,姜夫人當然要趁機打壓。
明姨娘倒沒有畏懼,反而說道:「夫人,是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老爺現在的情況很差,你不送老爺去國營醫館,難不成真要看老爺死?」
「放肆!大過年的,你竟然說這個字!」姜夫人怒目相對。
何席在旁聽女人吵架,腦子都在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