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下 第164章 自由與生存

    與掠食者配套的，是一個充滿了異域風情的劍鞘，劍鞘同樣是用某種生物的骨骼製作的，並且在上面雕刻了古老的符號。

    除此之外，還纏着幾圈灰白色的破布條，讓這把劍總體看上去，仿佛經受了時光的侵染。

    不想把自己變成行走的武器架，所以天陽打消將掠食者和赤月都負在背後的打算。

    他把赤月系在腰帶上，將掠食者單獨背在身後，左側腰口則懸着喪鐘，對着鏡子看了會，天陽不由用手捂住了臉。

    這個造型實在太難看了，如果再加上他腰包里的黑霆，以及可以當成半件武器的夢魘面具。

    現在少年身上的裝備多得令人髮指，可哪一件，他都不想落下。

    當他就這樣走到大廳時，今天頭髮顯然又沒有打理的韓樹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子，你是打算做武器展示嗎？或許你需要到倉庫，卻兌換一個多功能武具收納匣。」

    天陽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收納匣？我們倉庫里還有這種東西？」

    韓樹摸着下巴重新長出來的胡茬：「看來上次你沒看清楚清單啊，去吧，順便兌換一些你認為需要的東西，我們今天下午就要離開堡壘了。」

    天陽立刻離開了隊舍。

    武具收納匣的外形，就像一個機械手提箱，它可以展開多層武器架，能夠收納多種武器。

    它可以負在背後，接觸不同的按鍵，能夠取出對應層架里的武器。除此之外，它還可以收納一些像手雷的小物件，十分方便。

    收納匣的規格從三層到七層不等，顏色更是有紅、藍、銀、灰、黑、青、紫、金等可供選擇。

    考慮到自己沒那麼多武器要裝備，於是天陽選擇了一個黑色的三層收納匣，之所以挑黑色，是因為這個顏色和夜行者的制服很搭。

    把掠食者和赤月放進收納匣里，少年照着說明書，嘗試了幾次將武器取出和收納之後，滿意地兌換了一些功能性手雷。

    例如上次那種一發就把深潛者秒殺的重力手雷，以及可以應付多種情況的電擊手雷，如今手握三萬多貢獻點的少年，兌換起這些東西來一點也不心疼。

    再次回到大廳里，這次少年的賣相好多了。黑色，充滿機械風格的收納匣背在身後，因為只有三層的緣故，所以看上去並不笨重。

    喪鐘仍然懸掛在腰側，手雷什麼的則丟在武器匣里，甚至黑霆也給他放了進去，反正武器匣有三層，不用白不用。

    形象看上去比剛才要簡潔不少，韓樹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試用着一面明顯帶有機械結構的盾牌。

    天陽咦了聲：「隊長，這是你的武器？」

    韓樹咬着煙：「要不你以為，就你有獎勵啊。隊長我也是有努力打仗的好吧。」

    其實不只韓樹獲得新的武器，蒼都和霽雨也多了新的裝備。

    蒼都得到一把重劍，古銅色，上面有齒輪和一些機械結構。據說這是用暴徒的素材打造的，劍不長，只有一米多點，但看上去極具份量。

    而且劍上有機車排氣管似的構件，也不知道具體有什麼作用。

    霽雨則是收穫了一把可以摺疊的弩槍，能夠發射爆裂矢和霜凍箭，前者具有爆炸效果，後者擁有凍結能力。

    拿上這把素材不明的弩槍，霽雨的戰力再添三分。

    中午在總部餐廳吃過午餐後，眾人便整理行裝，拿上一周的口糧以及野外用具，搭承從中轉平台調來的兩架獵鷹輕型戰車離開了內環城區。

    上城區有專用的出城路線，倒不用特意通過下城區才能離開堡壘，兩輛獵鷹戰車行駛在環城道上，徐徐往堡壘出口駛去。

    車裏，天陽發現炎兵也裝備了一把新的手槍。

    「它叫渦流。」炎兵略有得意地說，「這趟我也賺了不少貢獻點，咬咬牙兌換了它。它發射的星素子彈，威力比不上突擊者，不過渦流的子彈能夠產生一個小型引力場。」

    天陽驚訝地說：「這樣的話，那不是可以牽扯周圍的目標，把它們約束在引力場的中心點？」

    炎兵點頭：「對，那樣的話，就可以集火幹掉對手了。」

    天陽點點頭，炎兵這把槍挑得還挺有意思。堡壘對於貢獻點的分配，並非只取決於殺敵。

    在一場戰鬥里，如果你有能力輔助團隊取得勝利的話，同樣可以得到貢獻點。

    當然，它還沒殺敵來得多。但像炎兵這樣的普通士兵，配備像渦流這樣的武器，光憑輔助做出的貢獻，也可以收穫不少點數。

    出口在望，車輛減速。

    在檢查站口出示了相關授權文件後，城門開啟，幾名鐵壁的衛兵以敬佩的目光，送別了渡鴉小隊。

    荒野是危險的。

    神孽在其上遊蕩，所以人類才需要建造堡壘城市與之對抗。儘管荒野中有各種聚集地，那些因為不同理由，而不願意受到管束的人們就生活在聚集地里。

    可聚集地並不能保障他們的生命安全，在這個世界，自由是需要代價的。

    海灣地區的野外，空氣濕潤，萬物生榮。

    如果沒有神孽的話，天陽不難猜測，人們將像127號逆界曾經的居民那般，自由地生活在世界的各個角落。

    那時的城市無需建起高聳的城牆，也不用靠自走炮台以及各種防禦工事的保護，階級應該不會像現在這般明顯，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夠享受陽光的照耀。

    渡鴉小隊目標明確，沿着不太明顯的海灣公路，向出事的聚集地開去。

    開出三十公里外，天陽看到一個還有人煙的聚集地。

    人們在地面上用木材或鐵皮，建造出一座座低矮的屋子。那些房屋完全沒有規劃，東一座西一間，因此看上去雜亂無章。

    聚集地沒有高牆，只有一圈鐵絲網，以及幾個高出地面五六米的木樓，這就是聚集地的防禦工事。

    獵鷹戰車經過的時候，天陽看見有幾個孩子在鐵絲網附近烤着什麼東西，風從那邊吹來，隱約傳來了他們天真的笑聲。

    聚集地很快遠去，那種沒有多少武裝力量保護的地方，生活的艱難遠超堡壘的下城區。

    「他們為什麼不願到堡壘里生活...」天陽不明白，自由難道比生命更重要嗎？

    在生存面前，犧牲一點自然難道真的無法接受？

    韓樹打開了窗戶，野外帶着些許腥氣的風，肆無忌憚地吹亂他那頭本來就不整齊的頭髮：「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住在堡壘的，你要知道，堡壘的地方有限，我們能夠容納的人口基數其實並不大。」

    「像我們擎天堡還好，我們只有百年歷史，想要繼續壯大發展，就必然需要勞動力。所以我們每年都會向荒野的各個聚集地募集人員，這些人如果願意，就可以加入擎天堡。」

    「他們能夠拿到下城區的戶籍，雖然住的地方未必比聚集地好，可至少受到堡壘的保護。」

    「但就算這樣，仍然有太多的人無法住進堡壘。荒野想要得到真正的安寧，除非神孽死絕。」

    天陽再看向窗外，眼神已經沒有離城時的那種興奮了：「我聽老徐說，神孽是由異神誕生的。隊長，那異神又是怎麼來的？」

    韓樹往窗外吐出一個煙圈，煙圈迅速被風吹散：「老徐都不知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清楚。我只聽說，異神似乎跟逆界有關係，具體的，老子就不知道了。」

    「話說回來，你現在對神孽了解一些了吧？」

    天陽點頭：「我請教過老徐了，知道神孽擁有幾種類別，以及兩種共通的特性。」

    韓樹嘿嘿笑道：「行啊，你小子做足功課。不過呢，類別和特性只是讓我們更好地理解神孽，但就我的經驗而言。哪怕我們自認再怎麼了解一種事物，還是必須保持足夠的敬畏。」

    「只有敬畏，才不會衝動和犯錯。」

    前面駕駛着戰車的炎兵突然道：「隊長，有人跟蹤我們。」

    他點了點控制台上的一個雷達。

    雷達里，戰車後面有幾個閃爍的光點。

    韓樹鑽進了重炮的射擊艙里，朝車輛後面看去，幾輛改裝的機車揚起大量塵煙，遠遠吊在後面。

    其中一輛機車的後面，撐着一面黑旗，旗幟上有形似老鼠卻有翼的奇怪圖案。

    韓樹嘿嘿笑了聲，回到車廂：「不用管，是【飛鼠】那幫傢伙。這是荒野上一個武裝組織，平時會客串淘金者，更多的時候從事情報、槍支和其它不法交易。」

    「他們不敢亂來的，要是敢襲擊我們，那這幫傢伙也可以在海灣地區消失了。」

    果然，沒過多久，那幾輛機車拐了個彎，往南面開去，很快就消失在雷達的屏幕里。

    一個多鐘頭後，出事的聚集地到了。

    渡鴉小隊沒有直接衝進聚集地里，在韓樹的命令下，兩輛戰車停在了距離聚集地不遠的一片小樹林中。

    車門拉開，韓樹背着他那面機械盾牌跳了下來，摘下只剩下一個屁股的煙頭，丟到地上用腳踩滅。

    其它人陸續下車。

    韓樹打了個手勢：「炎兵，你們在這看着車。除了我們外，其它人或什麼東西，一旦靠近，格殺勿論。」

    炎兵點點頭，作為士官，他擁有指揮其它士兵的權力。

    於是他立刻讓兩名士兵在附近，佈置一條警戒線。

    韓樹則朝天陽等人打了個眼色：「走，咱們到聚集地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