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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再次陷入這是不是夢境的懷疑。筆神閣 bishenge.com
上一次傅慎言對我用這種語氣,已經是多久之前了?
傅慎言深吸了口氣站直身子,眉目低垂,冷漠的近乎不近人情,「昨晚的郵件。」
我瞬間呼吸一緊,困惑的看着他,一度陷入自我懷疑。
他應該清楚我為了獲取那些資料冒着多大的風險,現在找上門來,用一副被戲耍了的慍怒語氣質問我,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這段時間以來我對他的信任,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什麼郵件啊。」慕容謹忽然從客廳走過來,手裏捏着威士忌的杯子,酒喝了一半,另一隻手毫不客氣的繞過身後搭在我肩上,漫不經心的,「不介意我一起聽吧?」
我自知理虧,心已經提到嗓子眼,根本無從接話。
傅慎言卻有壓不住的火氣,話裏帶刺,「我不知道你們兩在玩什麼把戲,也沒興趣摻和,用假消息來試探我這種事,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怎麼會是假消息?
我錯愕的看嚮慕容謹,他嘴角自信的勾着,面上笑的極淡卻又掩蓋不住的張狂,顯然,這一幕他並不意外。
也就是說,昨晚我提心弔膽竊取的信息,可能根本只是他放出來的煙霧彈,目的就是為了試探我和傅慎言究竟還有多少來往。
真是好算計。
故意暴露的對話,假裝緊張的搶走電腦,對他演了這麼久戲,我居然被反過來算計了。
還是太輕敵了。
可傅慎言呢,他既然知道地址是假的,應該想辦法通知我小心慕容謹,怎麼會是這種態度。
就好像,他認定了我和慕容謹已經統一戰線。
之前他提醒過我許多次,我絕不相信,他會被慕容謹的計劃誘導。
我緊閉着唇,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平靜的說道,「我對地址是真是假,毫不知情。」
「我看起來像個蠢貨?」傅慎言幾乎立刻反駁,聲音冷漠,有些涼薄。
說着,又看了眼旁邊的慕容謹,陰不陰陽不陽的,「這就住在一起了,難怪沈姝這麼快就改變主意要和我作對了。」
慕容謹趁勢又將我抱緊了些,攤手抖了抖肩,表情欠揍,無聲勝有聲。
我趕忙掙脫,和他拉開距離,嫌棄的翻了個白眼,這才又看向傅慎言,誠懇說道,「你應該相信我,你會的傅慎言,對嗎?」
慕容謹已經識破我出賣他的把戲,沒有裝下去的必要,既然如此,倒不如坦坦蕩蕩的表露真心,至少能得到傅慎言一個肯定的答案。
傅慎言忽然冷笑起來,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然後反問道,「想知道我的答案?」
我點頭,「這個答案你早該給我的。」
慕容謹上前與我並排站在一起,面上的笑意退卻,「我也很想知道。」
傅慎言呲笑了一聲,然後忽然變得無所謂了一般,大大方方的說道,「那好啊,玩個遊戲吧,把手伸出來。」
我沒跟上他的思路,「遊戲?」
「嗯哼。」傅慎言挑了挑眉,隨即垂下眼帘,望着我垂在身側的右手。
鬼使神差的,我把手伸了過去。
然後傅慎言便伸手,一筆一划的,在我手心寫下他的姓。
寫完把手收回去,抬眸看着我,薄唇一張一合,「什麼字?」
這一幕有些熟悉,當初得知慕容謹找人假扮我,在車廂里,傅慎言就同我做過這個遊戲。
當時的答案是
「傅。」我望着他,出神的說道。
「錯。」傅慎言毫不留情,話卻同當初如出一轍。
「不可能,我看的很清楚,明明就是傅。」我很平靜的,說着當時說過的話,眼神始終落在傅慎言身上。
慕容謹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並不清楚其中的玄機。
然後傅慎言說,「再給你一次機會也無妨。」
接着捏着我的手,寫下安歆的「歆」。
我鼻尖一酸,聲音開始哽咽,又哭又笑的,說道,「是女兒的名字。」
傅慎言淡笑一陣,然後把手收了回去,「又錯了。」
頓了頓,咬重了每一個音節,說道,「這就是我的答案。」
說完,不再留戀多一秒,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立在原地,甚至忘了把手收回,任由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心卻被熟悉的溫度滿滿佔據。
慕容謹不忘趁機落井下石,「看見了,這就是你為之甘願犧牲的男人,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他一個字也不信,從今天起,你的話,在他眼裏,都是錯的。」
他哪裏知道,這個遊戲還有最後兩句。
「我寫的是沈,兩個都是沈。」
「錯誤的答案,並不永遠都是錯的,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我想到今天我才明白傅慎言當時的用意——他會永遠選擇我,哪怕答案是錯的。
恍如隔世的心安,我幾乎快要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但聽見慕容謹的諷刺,還是暫時壓了下去,留給他一個斜視,怒氣沖沖的反駁,「現在你高興了,傅慎言再也不會相信我了,你滿意了?!」
慕容謹並不慣着我的脾氣,有些高興的繼續冷嘲熱諷,「我只不過是在提醒你,腳踏兩條船沒那麼容易,現在有什麼不好的,至少你可以死心塌地的待在我身邊了。」
我厭惡他的自以為是,借題發揮的抬高了音量,一邊肆無忌憚的讓眼淚流淌,一邊尖銳的控訴。
「死心塌地?是,我的心的確是死了,那是我愛了半輩子的人,我全部的青春和回憶都跟他聯繫在一起,連命也是,現在你讓他厭惡我,憎恨我,比拿刀子在我心上割,還要痛一千倍一萬倍,你知道被愛的人深惡痛絕有多痛苦嗎?你不知道,你只會落井下石,只有折磨我,你才能從中獲取快樂,你就是個冷血的劊子手,你還不如一刀殺了我!」
慕容謹的眉心逐漸築起溝壑,無聲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沒心思去猜,只咬死這個機會釋放情緒,順着身後的牆倒下去,兩眼無神的看着地面。
實際上我在想傅慎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佈置這一切,但表面上,我狼狽的就像一個被掃地出門的怨婦。
拖鞋穿一隻光一隻,嗚咽的哭着,嘴裏含糊着自言自語,「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片刻之後,慕容謹的手機響起,他返回客廳,接了個電話,就匆匆拿了外套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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