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然都說妥當了,蔣修文便去跟蔣悅道別。
蔣悅不曾想到蔣修文剛到就要走,正待挽留。
蔣修文先說道,「姑母,阿翎這幾日還要處理一些事宜,序文和聽雪今日就跟着我回去了,來日方長。」
薛翎再三道謝,說道,「大恩不言謝,序文就托負給表兄了。」
蔣悅還待再留,「修文若是有事,自去便是了,怎生連聽雪和序文也要一起帶走?」
蔣修文看了薛翎一眼,「最近有些事宜,等告一段落之後,少不了是要來叨擾姑母的。」
蔣悅有些不舍。
蔣修文繼續說道,「序文這一次過來,有些水土不服,今日便同我一起回去。這幾日,阿翎這邊還有要事。聽雪便隨我一同回去吧,來日方長,等阿翎的事情忙完,咱們再聚就是了。」
蔣悅聽說要走,還有些不舍,「序文這幾日胃口不好,我見他喜食糕點。今日便多備了一些,這就讓蔣媽媽去多裝一些。」
蔣序文忙站起身,「這怎麼好意思。」
「傻孩子,你跟燕兒一般大小,又這麼乖巧,這次過來我們家,是姑母沒有照顧好,心裏十分的過意不去,」
蔣序文感激的說道,「下次,再來拜會姑母。」
待蔣家兄妹離去之後,
蔣悅才問薛翎,「你表兄所言的要事是何事?」
蔣悅拉了薛翎的手,「他專程跑着這一趟,必然不是小事,阿翎,到底是何事,你說說看,我心裏也有個打算。」
薛翎本也沒打算隱瞞,看着母親和妹妹,才開始說道,「阿娘,其實這次時月留下來,是因為京中有事。」
蔣悅只當曾憶是是因為替薛燕做生,才多留了幾日,並沒有想到還有其他。
薛翎怕母親擔憂,猶豫着說道,「我只怕是要提前進京的。」
「進京?」蔣悅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是知曉的,經歷了丈夫離世,她現在只想着守着兩個女兒過一些安安穩穩的日子,進京總不會是好事。
蔣悅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到底何事?萬壽節還有些時日,現在進京,是不是宮中招你行醫治病?」
她這樣詢問的時候,心裏已經肯定了,幾乎毫不猶豫的說道,「可否推脫,你年紀小,又是女兒身,宮中醫者眾多,若是治不好,總不能指望一個小丫頭片子吧,實在不行,我替你去。」
說着說着又搖了搖頭,「這樣的道理,我都能想得到,宮中的人怎麼會想不到,就算是病急亂投醫,也絕不可能將最後的期望寄托在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身上,」
蔣悅越說越急。
薛翎也站起身來,扯了扯母親的衣袖,「阿娘。」
她的聲音十分的平穩,蔣悅急切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安撫下來。
她看着薛翎,少女的雙眸清澈見底,並無波瀾。
蔣悅停了下來,「昨日怎麼沒聽你們提起過,到底是何事?」
雖然安定些許,但是蔣悅大底還是有些明白,一件事刻意不提,只有兩種可能,事情不足一提,再者就是事情十分的嚴重,很顯然薛翎所提的事情必是第二點。
宮中之事牽扯到奪嫡之爭,薛翎不想饒昂母親擔憂,便不再多提,「宮中貴人聽說我得了巫主之位,想召見我進京,阿娘,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急不來,也逃不了,不過這一趟無論如何都是要走一遭的。」
怕蔣悅繼續胡思亂想,薛翎還是簡單的分析了一下形勢,「誠如阿娘所言,我剛剛繼任巫主之位,又是女流之輩,想來宮中並不會寄予厚望,只是有些遺留之事,總是要去處理一下的,阿娘,既然擔下重擔,總是逃脫不了的,」
薛翎又道,「阿娘不必擔心,府里的事情,有二嬸嬸幫着你,至於三房,近來不會再有異動,我離家之後,阿娘就好生的準備長姐的婚事,至於宮中的事情不必擔憂,我會處理好,更何況還有時月幫着我,」
話雖如此說,蔣悅提着的一顆心卻是再也落不下來,不過也沒有多問。
薛翎走向了薛燕,薛燕的眼中一樣也是佈滿了擔憂。
薛翎撫了撫摸薛燕的秀髮,「燕兒,答應姐姐,好好的照顧自己,按時吃藥,不要讓我擔心。」
薛燕點頭,「是,姐姐。」
「姐姐答應你的生辰,只實現了一半,希望明年可以,」
薛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薛燕已經聽明白。
咬了咬嘴唇,「姐姐,我會好好的活着的。」
「嗯,收拾一下,我們準備回家。」
從別院離去的時候,薛翎回過頭看了一眼。這一次,在別院住了三天,其實細細的算起來,對於薛燕來說,只有第一日是輕鬆而歡喜的,燕兒那般聰慧,其實第二日就應該察覺的蔣序文的異樣,接下來的兩天,薛燕心底的猜測,便一點點的證實。
她能給妹妹的終究是有限的,這樣一個生辰禮也終究是打了折扣。
「姑娘,」絲雨看出薛翎的顧慮,「來日方長,也許一切都好也說不定。」
薛翎放下帘子,「走吧。」
接下來就是安排一些事宜。
絲竹和絲雨開始收拾衣物了。
「帶上幾身換洗的衣物就可。」
這些時日,她安排一切事宜,薛老太太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一直沒有出言詢問,一直到薛翎臨行之前,去向薛老太太拜別的時候。
薛老太太才忽然開口,「阿翎,你跟我說實話,此去是否艱難萬險?」
薛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祖母和母親性格不一樣。
不過在女子之中,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性子,但是經歷了大半輩子,喪夫喪子,現在的薛老太太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一切。
薛老太太看在眼裏,嘆了一口氣,「你娘也很擔心,但是怕分了你的心,沒有細問,但是還是好言好語的來勸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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