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下的刺客 卷一:少年露鋒芒 第兩百三十九章:帳篷內外

    飛來峰,黑色宮殿的大門洞開,微弱的燭光剛蔓延出來,就與門外的月光混在了一起。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姜星淵慢慢走出大門,看向崖邊那道背影,沉聲道:「不要做任何嘗試。」

    姜尚修沉默地望向東南方向,平靜問道:「你們怕了?」

    姜星淵冷哼一聲,眼神冷冽地盯着姜尚修的背影,「住在房子裏面的人,想把房頂掀開,何其愚蠢的想法。」

    姜尚修眯眼,窮極目力也看不到遠在百公里外的黃松谷,轉頭看向門邊,輕嘆一聲。

    姜星淵並沒有限制他任何行動,當知道是慕容隱主導的這一切後,姜尚修明白就算敢去黃松谷也改變不了什麼。

    姜星淵冰冷說道:「你們總想着把我們這些老傢伙掀翻,再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卻不知道這些能夠讓隱谷存在這麼多年的規則,從來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打破的。」

    姜尚修回頭,繼續望着黃松谷那個方向,淡淡道:「那就不改變了嗎?爹,我們的根基從來不在隱谷,甚至不在刺客一脈。」

    姜星淵走到崖邊,和姜尚修並肩而立,聲音緩和一些,「你能想到這一點,我很欣慰,但你要明白,想要成事,成大事,就必須要有人……」

    說到這裏,姜星淵停頓一下,順着姜尚修視線望去,否定道:「但絕不是這種人。」

    「他是有些年輕氣盛,但這樣很好……」

    姜尚修遲疑問道:「朱雀會在黃松谷?」

    姜星淵的視線落在姜尚修臉上,眼神複雜道:「如果不是她來出手,便是獨孤衛……慕容隱做事,一向是考慮周全才出手,這也是我攔下你的原因。」

    姜尚修默然。

    姜星淵雖然生氣於姜尚修現在越來越自自作主張,但有一點衡玉看明白了鄭時卻沒看清,那就是不管是慕容修明和慕容隱,還是姜尚修和姜星淵,他們之間的血脈傳承是永遠也斷絕不了的。

    除了和慕容隱天然的階級陣營,為血脈考慮,姜星淵也不想姜尚修就此與隱谷割裂,雖然那樣其實對姜星淵來說更好。

    而姜尚修也正是明白,為了一個木青,就在此時與慕容隱掌控的隱谷割裂,對以後的謀劃並無好處,便也只能有所捨棄。

    「一切就只能看你自己了,我們大家其實都一樣……真正的根基只能是自己。」姜尚修心裏稍顯遺憾,看向遠處的夜空。

    ……

    ……

    黃松谷的營地內,巡邏的兩隊人員相向而行,迎面撞上後,領頭一人的視線在對方身後那些隊員的面孔上掃過後,微微點頭致意,之後才交錯着分開。

    交錯而過的腳步聲稍顯零亂,火光慢慢分開,走在其中一隻隊伍後面的一個黑袍突然轉頭,目光落在另一隊最後一人的背影上,遲疑再三,終究沒有開口喊住對方,搖搖頭跟上了自己的隊伍。

    「好險……」木青拉低寬大的黑袍帽檐,將火把舉到與身前之人同等高度,朝隊伍前進的方向望去。

    此地到營地中央還有將近一里的距離,雖然這樣做冒險了些,但如果走半丈距離便躲一次,等躲躲停停到了那邊,說不定半個時辰都已經過去。

    木青打定注意,先找准機會幹掉一名巡邏的黑袍,再冒充對方,只是他之前沒能發現一個細節:領隊之人還會確定其他隊伍中的人員面孔。

    這導致想要完成殺人再冒充的過程,便只能在兩隊交錯而過這短暫的時間內完成。

    木青回頭望向營地邊緣的一側山坡,又立刻收回目光,他心中清楚,只要自己出了事,寧初多半不會獨自離開,所以現在的一切行動都要儘量小心,好在直到現在一切都是有驚無險。

    就在木青跟在這一隊黑袍慢慢接近營地中央時,在中央最大的帳篷內,懷草詩一瘸一拐地走到帳篷的邊緣,側臉貼了上去。

    「師傅……」

    白嘉禾想要過來扶着懷草詩,懷草詩搖搖頭。

    好半響,懷草詩一步步回到白嘉禾這邊,蹙起的纖眉才稍稍舒展,「寧初沒被抓住,這算是個好消息了。」

    白嘉禾蹲在懷草詩身前,手指輕柔地替懷草詩塗上一層新藥,又在陸凡柔的幫助下包紮好,懷草詩看着身前的兩女,語氣稍顯寬慰,「你們都沒事,就很好。」

    陸凡柔已經在懷草詩的見證下,和許左締結了姻緣,此時也跟着喊師傅,「建文小弟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要怪他了。」


    白嘉禾抬起頭,一臉難過地看着懷草詩,懷草詩輕嘆一聲,伸手探向了她的眉間,「建文是不是身不由己,已經不重要了,是師傅的過錯,至從把你們帶回萬花谷就落入了他們的算計之中,既害了你們,也害了師妹她們……」

    白嘉禾親昵地搖着頭,皺起的眉宇間感受着懷草詩指尖的粗糙,驀然有些心酸,「我和建文這些年來的習以為常,其實都是師傅在前面擋着,師傅也會老……到時候誰來擋在師傅面前,我能嗎?」

    白嘉禾抬起頭,抓住懷草詩的指尖,摩挲着說道;「師傅,我聽師姐說過,萬花谷的女子以前都是姓懷,我可以改姓嗎,我想跟你姓。」

    懷草詩目光清澈晶瑩,疲憊的眼角微微上翹:「是知道了你谷主師叔以前也姓白?」

    白嘉禾點點頭,又立刻搖頭,聲音輕柔無比,緩緩說道:「爹死去的那一年,我還不到五歲,因為見得次數不多,其實……關於他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而娘從生下我後便一直多病,後來又有了建文。

    「我還清楚地記得,小時候最開始的那一次,便是師傅傳授我和師兄劍術,對練時師兄又讓着我……」

    「師妹……」許左堅毅的臉部線條柔和許多,眼裏有些憐惜。

    白嘉禾雙膝併攏跪在懷草詩面前,牽起懷草詩粗糙的手掌貼上自己臉頰,「這個姓在爹娘死後便一直困擾着我折磨着我,連累了很多人,每當我看到一些人因為我和建文而失去性命,便覺得這債怎麼也還不掉了。」

    陸凡柔跪坐在一旁,摟着白嘉禾的肩膀,輕輕地拍着,「嘉禾,我不敢說和我一樣的人有多少,但一些相遇,有的人一開始就帶着目的而來,你不用內疚太過。」

    「其實……就連我也有自己的目的。」陸凡柔頓了下,斜了眼憨憨站在一旁的許左,男人的心思就是這麼粗。

    懷草詩抿嘴一笑,「凡柔說得不錯,有些人一開始就抱着做扶龍功臣的想法,嘉禾你不用自累於心。」

    白嘉禾「嗯」了一聲,「師傅……如果這一次還能夠回到萬花谷,不管其他人怎麼想,我便改姓,奉你為母。」

    懷草詩用雙手捧起白嘉禾的俏臉,目光清亮柔和,認真說道:「傻孩子,師傅姓懷,是因為師傅從下便是個孤兒,不知道爹娘是誰,你既然知道你爹娘,怎麼能隨意改姓。」

    白嘉禾連連搖頭,「我不管,谷主師叔能改,我就能改,以後師傅是師傅,便也是娘了。」

    懷草詩眉眼彎彎,只聽得「噗通」一聲,許左也跟着跪倒懷草詩膝前,說道:「師傅,我其實一直不好開口,我也……」

    白嘉禾瞪向許左,嬌聲道:「師兄,你一個大男人,跪着跟我搶師傅也好意思?」

    「我……」許左尷尬得直撓頭。

    陸凡柔「噗呲」一笑,清脆說道:「你們兩個也是夠了,江湖上拜師學藝從來都講究一句話,叫作『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傅在大家心中不早就是娘了麼,還要這麼矯情。」

    「嫂子!」白嘉禾被說得低下了頭。

    懷草詩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又扶着白嘉禾三人都站起來,嘴角翹起:「幾個傻孩子。」

    她望向帳篷的門帘,輕聲道:「嘉禾,姓不能隨便改,我們每個人在這片天地出生,被賦予的第一個姓從來與我們自身性命攸關,你師叔原本天賦極好,因為……改了名字,才停留在靈生境多年。」

    白嘉禾眼裏滿是遺憾,懷草詩立在她面前,牽起她的手,環顧着三人說道:「除非真地隱於深山,不再與外界接觸。不然我們之於這個世界的形象從來都是由別人來定義得多些,只有等到哪一天,你們成長到大多數人只能仰望,他們說起你們時,才會是你們想要表達的樣子。」

    懷草詩捏了一下白嘉禾的手,笑問道:「師傅說了這麼多,你覺得想跟你說什麼道理?」

    白嘉禾認真說道:「那就做自己,不去遷就這個……狗屁世道。」

    懷草詩雙眼一亮又很快黯淡下去,「可惜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死得都很早,所以我還是希望你們拼命地活着,只有活着才會有可能變得更強。」

    陸凡柔蹙起眉,細心地看了眼懷草詩,隱隱有些擔心。

    懷草詩此時慢慢坐回簡陋的床邊,眉宇間透露着堅定,暗自憂心:「現在必須自救,不然等寧初回到萬花谷,還會把木青芍藥她們拖累進來。」

    她抬頭低聲問道:「建文那邊,你說與他聽了?」

    白建文被抓回來營地後,來過帳篷一次。

    白嘉禾一提起白建文,臉上就有些怒意,湊到懷草詩身邊,「師傅,他多半被那個張珊珊迷了心智,到現在還以為鄭時這些人對他有多好,叫他留心營地內的守衛情況,有些難。」

    懷草詩點點頭,拍着傷腿,落寞道:「技不如人。」

    許左滿臉不憤,「這兩個用槍的,我們當初沒見過,不知道是好久冒出來的,但他們二打一,本就勝之不武。」

    懷草詩捕捉到一絲蹊蹺,凝聲道:「你們之前到黃松谷,沒見過用槍的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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