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
玉山城中倉皇逃竄的軍戶家眷,敗退的兵將全部看着天上。
看着那三位恐怖陰森的戎人部落巫祭,追着突然失控的毒霧衝上雲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又退了?」
「不會又要搞什麼么蛾子吧!」
眾人心中惶惶不安,然而沒過多久就看見剛剛沖入雲層的三個巫祭,又迅速駕馭着座下飛禽沖了出來。
倉皇逃竄,惶惶不可終日。
幾道鎖鏈從雲霧中探出,將這些剛剛還凶威滔天要將整個玉山城雞犬不留的巫祭,全部鎖了回去。
赤雲沉落而下,破開層雲出現在了。
近萬的「天兵天將」降臨人間,駕雲朝着玉山城降落,看着那裝束還有鎧甲,所有人立刻知道這肯定是來自於大宣和九州。
所有人奔走狂呼,高舉起手中的武器。
「援兵!」
「是朝廷的援兵。」
「咱們的援兵到了。」
「我的乖乖,這些人怎麼是駕雲來的?朝廷還真的派來了天兵天將來了?」
而在城外。
多個部落聚集而來的攻打玉山城的戎兵看到這一幕,嚇得迅速調轉馬頭開始撤退。
不過王七郎都已經下來一趟了,豈能讓這到手的肥肉跑了。
雖然這些戎兵之中的巫人不多,至少還能撈幾十個神兵出來,蚊子再小也是肉。
其一聲令下:「去!」
「把這些戎兵都殺了,戎州的巫人擒拿投入鬼神爐。」
接了軍令的幾個將校單膝跪地:「是!」
赤雲分出了幾團,雲上的九靈煞火神兵高舉着旗幟,操控着神火朝着逃跑的戎兵追逐而去。
這些戎兵跑得再快,還能有天上飛的快?
赤雲落下,眨眼間城牆上城牆下,全部都是王七郎的神兵。
其穿着道袍踏着祥雲落在了大道之中,看着城中渾身是血污的守卒。
「我乃大宣少國師王七郎!」
「誰是城中守將?」
「速來見我。」
人群讓開,一白面小將背着中年武將走到了王七郎面前,單膝跪地。
「見過少國師。」
「主將呂厚身中劇毒,如今城中乃是末將主事。」
王七郎看了一眼中毒的中年武將,其看上去已經有些不妙了,估計撐不了太久。
那白面小將仿佛也知道這情況,眼眶通紅卻強忍住悲傷之意。
此刻王七郎身後的黑衣書生站了出來。
「區區蠱毒而已。」
「我來!」
瘟神拍了拍腰間的綠皮葫蘆,一團毒氣立刻從中年武將的身上飛了出來落入了葫蘆之中。
舉手抬足便解決了,退後抱着手站定。
「好了!」
「沒事了。」
原本滿面綠光的中年武將,氣息也逐漸平復了下來,但是經此一事過後,肯定是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是難以補回來了。
白面小將大喜:「城中還有不少人身中此毒,還望少國師施以援手。」
王七郎對着瘟神說道:「你去跑一趟?」
瘟神拱手:「主人有令。」
「不敢辭。」
王七郎欣慰不已,這瘟神還是很聽話的。
至少不像其他幾個不成器的傢伙,經常氣得他胸口疼。
土堡之中。
燃燒着灶火,掛着銅爐燒水。
玉山城之中多是軍戶和其家眷,罕有普通百姓,哪怕商賈一般也是經過此地,而不會在這裏久留。
因此這座城池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座城池,而像是一座龐大的軍營。
城中的建築也多是土牆石壘,粗獷而堅固。
王七郎此刻坐在一長凳之上烤着火,窗外寒風呼嘯不止,看這天氣好像又要下雪了。
「說說吧!」
「你們三個?」
「到底是什麼活寶?」
三位巫祭被鎖得嚴嚴實實,更別說這小小的土堡之中還站着十幾位神尉神將,虎視眈眈滿眼殺氣的看着他們仨。
他麼哪裏敢回應和亂說話,連連叩首不斷求饒。
「饒命!」
「饒命!」
「我們三個不知道尊駕前來,貿然衝撞了尊駕,還請贖罪。」
「饒了我們一條小命吧!」
王七郎也沒急着殺他們,都已經抓到手了,生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剛好從他們身上詢問一下,烏丘汗國那邊以及玄門關的情況,
「這寒冬臘月的,並不是適合出兵的最佳時機,我看到你們旗下的戎兵不少都有凍傷,估計路上還有不少凍死的吧!」
「為何召集兵馬侵入我大宣軒轅鎮?」
鳥羽巫祭立刻答曰:「不是我們要這麼做的,而是大汗下令,我們不得不遵從。」
丹蟒巫祭知道的情況更多一些:「烏丘汗和大月主同時下令,戎州草原之上,沒有人敢不從。」
「不從者及其部族,所有比車輪高以上的男人都會被殺死,其部族也從此會消失在草原之上。」
王七郎接着問道:「為何要攻打這玉山城?這裏貌似也不是什麼險關要隘?」
丹蟒巫祭:「因為玄門關久攻不下,長生仙門的萬劍大陣實在是太厲害了,烏丘汗座下的黑風神騎和八位大祭司吃了大虧,不敢再強攻了。」
「於是南風大巫祭便下令我們拿下玉山城,只要攻下這裏,我們便能夠直入犬羅國。」
「那裏有足夠多的人口,據說也非常富庶。」
「我們必須搶到足夠的奴隸,要不然大巫祭就會讓我們部族的人來填缺口。」
王七郎沒有想到,這些人的目的竟然是犬羅。
「目的是搶奴隸?」
「要女人和孩子?成年男子要不要?」
對方回答:「男人也要。」
這可不符合常態,如此寒冷的冬季出兵,不是為了掠奪糧食布匹和資源,而是為了搶人?
戎州草原上每年冬季各個部落自己都會放逐老人任其自生自滅,便是因為糧食不足以養活這麼多人。
他們搶人幹什麼?還連成年男子都要?
但是接着問,這三人就是一問三不知了。
王七郎便知道,三個傢伙也就沒用了。
他絲毫不客氣,一揮手。
「拖下去。」
「鬼神爐伺候。」
門打開,寒風吹了進來。
三位巫祭被拖拽下去的時候聲嘶力竭的高呼,甚至癱軟在地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我們已經老老實實交代了,你不能不守信用。」
「你不能殺我們。」
「放過我,放過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王七郎嗤之以鼻,誰承諾說交代了就不殺你們了。
得知玄門關那邊雖然被圍住了,但是依舊堅持得住,王七郎反倒是不急了。
天劍師叔急召他前來,應該是玄門關雖然守住了,但是無法阻擋對方全面攻勢的蠶食。
而且更讓天劍師叔着急的是,他們不知道對方這突然這麼大的動作,到底是何意。
這太不尋常了。
王七郎突然想起了來之前,魯師叔對他說的話。
「最近戎州貌似出了大事,聽聞是有什麼東西要出世了,動靜頗大。」
魯師叔這麼說,應該是聽到了一些消息。
但是也僅僅只是一些模糊不清的消息,所以只能給王七郎提個醒。
「所以現在烏丘汗國空虛的很,烏丘汗座下的黑風神祇和八位大祭司都在玄門關。」
王七郎看着炸裂着火星的木炭,搓着雙手。
突然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