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作為涿郡守將,這個時候他不敢主動挑起戰端,甚至面對曹性的調謔之時,他也只能不停的忍讓。
如今曹操的三十萬大軍在圍剿黑山軍,這個時候一旦他這邊和李辰打了起來。曹操手裏無兵可用,到時候那就到了雙方和時間賽跑的時候了。要不就是李牧先攻下涿縣,要麼便是曹操先拿下黑山軍。
這個時候于禁可不敢冒險,思量在三之後,于禁決定還是要答應曹性的要求。
讓曹性的人進城搜查這必然是于禁軍事生涯中的奇恥大辱,但是若是不讓曹性的人進來搜查的話,那麼很有可能引起戰爭。
退一步是相安無事,進一步是激化矛盾,在這其中于禁選擇了退上一步。
于禁咬了咬牙,對曹性大喊道:「曹將軍,我可以讓你的人進城搜查,但是只能進三十騎。」
「這孫子,真他娘的能忍。」曹性心中暗自罵了一句。
原本已經扭頭準備離開的曹性,聽得了于禁此言之後,立刻扭頭回身,笑道:「於將軍,早這麼說不就得了嗎。」
「將軍,不能啊。」
「不能讓他們進城啊?」城牆上于禁身旁的偏將們紛紛勸阻着。
于禁衝着他們擺了擺手,壓低聲音說道:「我意已決,若是魏王那邊怪罪,所有的事情有我于禁一人承擔。」
城牆下頭,曹性點了三十人,示意他們到城內逛上一圈,至於什麼找劫了秦王殿下壽禮的賊人,這不過是無稽之談而已。
進入城內逛上一逛,試探一番曹軍的底線在哪裏,這才是李辰交個曹性的任務。
于禁為人很是謹慎,他僅僅只是命人放下了吊橋,但是並沒有命人打開城門。而是讓人從城牆上放下了幾隻吊籃,用吊籃將曹性的人接了上去。
「於將軍,咱們都是自己人,這般小心不至於吧?」曹性在城牆下打趣道。
「哈哈!」
「曹將軍,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謹慎小心些好。」于禁在城牆上回答道。
曹性派出的這三十人,進入城內之後,依照曹性的吩咐在城內轉了一圈之後,又被于禁從城牆上用吊籃放了下來。
「多謝於將軍通融,咱們下次見。」曹性一拱手,帶着麾下騎兵朝着小沛方向離去。
「呸,下次?」城牆上,一名曹軍偏將憤憤不平的唾罵道。
于禁笑了笑,吩咐道:「他們想來,就讓他們來嗎?記住,一次至多讓他們進來三十人,不要開城門,就用這種方法。」
「還有,下次在這些吊籃上塗抹一些糞便,我倒要看看他們是坐還是不坐。」
「對,於將軍這個方法好。」
「他們噁心咱們,那咱們也噁心噁心他們。」另有一名偏將有些興奮的說道。
小沛,議事大廳。
曹性率軍回來之後,將整個過程都給李辰敘述了一遍。從曹性說的這個過程當中,李辰能夠判斷出圍剿黑山軍應該已經牽制住了曹軍大部分的力量,現在曹軍應該是沒有餘力與己方開戰的。
李辰如今要面對的,也就是涿郡的這五萬大軍。如今的涿縣有三萬曹軍,若是不能以雷霆之勢拿下涿縣的話,那麼涿郡另外的兩萬大軍應該就會支援而來。
李牧沉吟半晌之後,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定計,當然這計策可行與否,還得等大軍到了之後,大夥在商議一番來看。
「曹性,明日你在去一次,依舊是派三十人進城逛上一圈。」李辰吩咐道。
次日,曹性依舊是帶着一支騎兵來到涿縣,于禁同樣也是放下吊籃,接了三十人進城。
傍晚時分,曹性罵罵咧咧的回來了。
「于禁這孫子,太他娘的損了,他在吊籃上塗抹了糞便。」
「我問他為何如此這般,他說是在準備金汁的時候,不小心染上的。」
沒辦法,李辰的命令下達了,別說是吊籃上塗抹了糞便,便是吊籃上有刀子,曹性依舊還是得依照命令行事。
就這樣,曹性一連帶人去了七天,這七天裏,曹性是上午去,下午去,傍晚去,夜裏去,總之是什麼時候都去。
這一連去了七天之後,現在曹性若是那天不去了,于禁還怪想他的。兩人這麼互相折騰之下,居然還折騰出感情來了。
七日之後,小沛,議事大廳。
「此時奪取涿縣,陳慶之為三軍元帥,一切軍事調度,皆聽陳慶之號令,連我在內,所有將官需唯陳慶之命令是從。」李辰命令道。
「諾。」大廳內一眾將官齊齊應喝。
「慶之,分配任務吧。」李辰說道。
「諾。」陳慶之一抖白袍站了出來。
「宇文成都,裴元慶聽令。」陳慶之大喝道。
「末將在。」宇文成都與裴元慶兩人趕忙出列。
「命你二人帶足好手三十人,混到曹性將軍麾下,進到城上。」陳慶之命令道。
「諾。」宇文成都,裴元慶拱手接令。
宇文成都和裴元慶這兩人都有萬福不當之勇,這兩人若是上了城牆,那麼就如同惡虎入了羊群一般,第一時間便能攪亂城牆上的敵軍陣型,如此一來才好給下方的兵士爭取來搭建雲梯的機會。
「其餘諸位將軍聽令,此戰必須以雷霆之勢攻破涿縣,天亮之前涿縣城牆之上必須懸掛上秦王殿下的旗幟。」
「待到宇文將軍,裴將軍登上城牆之時,便是我軍全力猛攻之時。」陳慶之命令道。
「諾。」眾將齊聲應和。
陳慶之最喜歡打的便是閃電戰,突襲戰,一戰定勝負,一戰定輸贏的這種。
經過曹性這幾日不斷的在涿縣進進出出之後,現在的涿縣對於曹性可以說幾乎是不設防的。
由于于禁是見過裴元慶和宇文成都兩人的,所以避免裴元慶和宇文成都被認出了,對涿縣的進攻被放在了晚上。
天色剛剛黑透,曹性這邊便又帶人來到了涿郡城下。
這一次曹性帶的人可比往日多上了不少,還特意命屬下騎兵在城下策馬狂奔,馬蹄聲陣陣的同時,捲起了一陣陣的狼煙。
這天原本就黑,這會城下又是煙塵陣陣,一時間讓城牆上的人視野很差。
曹性這是故意在給後面的步兵打掩護,此時,在距離城牆不遠處,數以萬計的步兵腳上裹着麻布,正躡手躡腳的朝着涿縣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