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娥皇已經料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是整個諸侯組合全部出動.....
我二黃姑娘什麼場面沒見過?
這場面真沒見過!
原來是大家在討論新制度的事情,畢竟即使是搞了新制度,也不可能沒有領袖人物,禪讓的核心選舉方式依舊保留,而對於南方的一些傳聞,諸侯們並未曾見過,即使攝政那次把南方的情況吹上了天,諸侯們對此依舊抱有一定的懷疑。
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誰知道你攝政大人是不是和南方那位串通好了在恰爛錢啊。
俺們諸侯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這就去公費旅遊一波看看什麼情況,要是環境好了咱們還能組團給打個五星☆.....
萬一他宣傳不真實,我們立刻集體投訴,讓他洪州在山海間的名聲徹底崩盤!
「大侄女不要害怕,我們只是去轉一圈看看,聽說南方的生產生活條件十分優越,我們也想去開開眼界。」
「大侄女你應該不介意我們這些人跟着你一起去。」
「大侄女聽說你去過南方,那邊有沒有什麼着名的景點或者奇觀介紹一下?」
「大侄女聽說你和那邊的首領關係不淺,我們過去應該包吃住吧?」
「象棋說真的挺有意思的,我不是玩上頭,我只是覺得我的棋藝一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才行,挑戰象棋的發源地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哈哈!我聽說南方有一隻神奇的山羊,作惡多年無人能制,這怎麼能行呢,我一定要去弘揚正義,大侄女你看我鐵鍋都帶上了,你別說這鐵器是真的好使!」
諸侯們都對娥皇來寒暄,聯絡感情,而娥皇只覺得眉心隱隱作疼。
逢年過節從不見各位諸侯叔伯塞紅包,一旦去要就是一副正經的樣子,表示自己兩袖清風絕不拿民脂民膏,家徒四壁窮困潦倒!
現在想要白嫖旅遊才想到自己!
真是人間真實!
當然了,諸侯們這一路上也不是沒有人護送,譬如帝放勛就找了自己的幾個兒子,讓阿黃他們過來幫忙,反正這幫人閒着也是閒着....
「阿父,你怎麼能說我們是閒着呢?」
「我們明明在好好進行工作啊,我這一去村里又沒有村長了。」
「差不多得.....」
帝放勛目光死死盯着那幾個大漢,幾個人瞬間秒慫。
畢竟在歷史上,這個「彩虹戰隊九人組」,根本就是籍籍無名的一幫傢伙,名聲甚至還不如他們那早死的零號大哥.....
丹朱還有一個大哥,但是很早就死了,而且是庶出的長子,只留下一個小兒子叫做「式」,而丹朱是嫡子,是二代上位,是彩虹戰隊九人組新的老大哥。
帝放勛數落這幾個小子,譬如讓他們腦子裏少點肌肉,多點文化素養,實在不行去和丹朱學習木工也好,哪怕不能青史留名,至少能給後人留下個一鱗半爪的記錄....
但是那幾個兒子不高興了,反駁表示,老爹你就是太為名聲所累了!
「我聽聞,古時候的大賢人們,做了有利於天下的事情,都不會刻意和別人訴說自己的名字,默默無聞而隱居在山野中的賢者太多了,當年許由大人跑去洗耳,方能遇到巢父,當年阿父你如果不是去西嶽遊走,又怎麼能見到『華』大人呢?」
這番話說的頗有道理,讓帝放勛眼睛頓時一亮。
別看這幫子肌肉疙瘩,每次出場都是擺出一副「辦卡嗎」的哲學姿勢,現在帝放勛算是看清了一些東西,原來這幫人里還真有一兩個真正可以成為賢人的存在。
帝放勛叫了三個兒子護送,在彩虹戰隊裏的代號分別是真正的阿黃,還有阿綠和阿青(真名不重要,反正不知道).....
帝放勛評論完自己的兒子,又轉向自己的女兒娥皇,語重心長的表示,正常的優秀的女子都會抓住和吸引優秀的男人,而正常的且優秀的男人也會主動吸引優秀的女人,但是阿載不一樣....
他不正常。
帝放勛:「或許他誕生在我的這個時代,就是為了治理洪水而來,先祖賜予了他無窮無盡的智慧,卻讓他的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了,正所謂奇特的人自有其奇特的想法,或許這就是你們難以互相理解的原因所在吧.....」
「當然你最好還是不要理解,我聽女英說,你最近也有點不正常了。」
娥皇:「???」
帝放勛說着,忽然面色恍惚,他的目光中泛起點點滴滴的追憶,仿若古老塵封起來的塵埃被抹去,逐漸回想起很久很久之前不為人知的故事。
「你的阿母是女皇....」
這個女皇不是那個天下王者的意思....而是和「女修」、「女嬌」、「女英」是類似的意思,堯的正妻名字就叫「女皇」。
在帝放勛的長嘆聲中,娥皇解鎖了老父親的過去回憶。
人最美好的就是初戀,帝放勛也不例外。
「那是一座古老的山,我年輕的時候,那片天地還是四季分明,甚至秋季都能見到霜雪.....」
「在春夏的時候,那片山頭綠草如茵,山坡灌木叢生,溝下一片林海......春天草木萌發,生機勃勃,夏天樹木茂盛,山花爛漫,秋天楓葉紅如薪火,冬天松柏掛滿霜雪.....」
「我見到一個女子,她的部落圖騰是鹿,她的頭上戴着鹿角的裝飾....哦,就像是那西王母氏的女子一樣,戴着虎面與羽毛,也像是饕餮的縉雲氏一樣,首領會戴上羊角....一些古老部落都有類似的裝飾....」
娥皇忽然打岔:「我們的裝飾,莫非是頭上頂着罐子,後背上背着大鍋嗎?」
帝放勛並不在意娥皇的吐槽,而是繼續回顧自己的初戀,表示那個姑娘長得好看極了,脾氣又好,肌膚若冰雪,體態嬌艷,行走時輕盈如在雲端.....
美顏濾鏡直接拉滿。
帝放勛回憶完了之後,對娥皇解釋道:「曾經我也有這樣一個女子不曾把握,如今我希望你能好好的遵循你心裏的想法,你不需要和我一樣背負天下人的興衰生亡,你只需要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女承筐,無實;士刲羊,無血。」
帝放勛輕輕哼唱起古老的愛情歌謠。
詩中說,那少女捧着筐在下面接,羊毛蓬蓬鬆鬆,顯得空虛不實,就像沒有裝東西一樣;那男青年用刀割取羊毛,像是在殺羊,卻不見有血流出來。
心不在焉,相看兩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