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虛叔想要攔着星辰叔,不只是看在遊絲絲的份上,更多是惜才,愛才,在這個混亂的局面里,一個實力強悍的,屬於青司的高手,怎麼看都應該是拉攏才對,哪有把人往外推的。
真要別人一生氣,不要青司職位了,跑去其他三部混差事,難受的反而是青司自己。
不過星辰叔怎麼看都還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道理,動員了大批人員在外搜索走動,虛叔也只能無奈陪着,真遇到什麼情況,也方便拉着點。
情況,遊絲絲已經明白了,可要如何操作,才能既避開星辰叔的眼線,又能請到乾坤大師來幫忙,成了她的一個難題。
特別是在這麼一個動亂的局面,想讓一個醫師外出走動就更難了,那都是當做寶貝被供起來的。
好在乾坤大師比較特別,從小就對自己很好,而且對疑難雜症的病例,特別喜歡,常說這種難題,才是促進自身醫術進步的關鍵。
「必須我親自去一趟,而且不能拖太久。」
遊絲絲抬頭,看向牛牛。
「我讓人備馬車,我們現在就去找乾坤大師。」
「誒,我也去嗎?」
「那當然,我可不清楚林隊長那邊具體是什麼症狀。」
「……好吧,嫂子開口,我哪敢不從啊。」
嫂,嫂子?!
這個稱呼,對一個還是大家閨秀的女孩子,是不是為時尚早啊。
遊絲絲臉蛋微微發燙,心頭卻是很雀躍,連看牛牛這張平平無奇的臉蛋,都覺得順眼了幾分。
馬車很快備好,在喬裝打扮過後,兩人很快乘着馬車離開了游府。
游府上下現在都發動人員對外搜索,反倒是沒有注意遊絲絲兩人的離開。
但在遊絲絲馬車離開後,黑暗中,有一團陰影,則注視着遊絲絲離開的方向。
等遊絲絲的馬車離開後,這雙黑影,才從角落裏出現,很快離開了現場。
……
地下密道。
縱橫交錯的地下密道,如同一個巨大的迷宮,讓人眼花繚亂。
任何沒有地圖,沒有人引導的情況下,貿然進入這個龐大的地下密道,只會被活活困死在裏面,化作一地白骨。
而此刻,本該已經死透的七皇子大人,正彎腰伸手,點了點地上的新鮮血跡,在鼻尖嗅了嗅,然後正直身子,看向前方。
前方,鮮血,順着道路,蔓延往前,盡頭處是一片漆黑的黑暗密道。
沒有任何猶豫,七皇子跟着血跡進入黑暗密道,但隨着人魂火的照明亮起,出現的,卻是一面封閉的牆壁——這竟是一條死路。
「被她逃了嗎,五皇妹,看來能除掉四皇弟的你,還是有點東西的,沒我想的那麼沒用。」
明明是被重要的人逃走了,但七皇子卻好像一點都不慌。
因為,五皇女,是逃不出地下密道的。
論熟悉,這地下密道,沒人比他更熟悉!
因為他能多面開花,能閒雲野鶴的同時,還能發展自己的勢力,全靠了這地下密道所賜。而他的母上大人,更是曾短暫窺視過地下密道的原始設計地圖。
儘管如今的地下密道,與原始設計稿相差極大,但和其他人比,七皇子已經佔據了巨大的優勢。
「五皇妹,你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七皇子露出冷笑,而就在這時,旁邊的黑暗中,忽然凸出一團漆黑的陰影。
剛剛露笑的七皇子,表情慢慢冰冷下來,像是興致被打擾到了,冷冷地問道:「詭影刺,什麼事?」
「遊絲絲……離開……」
詭影刺,只留下了這五個斷斷續續的字,然後就融入了黑暗,消失不見了。
但七皇子卻一下愣住。
「該死!這麼危險的時候,她跑出去幹什麼!」
看了看地下的血跡,七皇子猶豫了下,一咬牙,往左邊的密道牆壁拍去一掌,內力在以特定分量分佈在掌心,拍到牆壁的受力程度,在一個非常標準的量級起伏。
像是通過了檢測一般,轟隆隆!
左邊剛剛還是實體牆壁的死胡同通道,頓時石壁瘋狂倒退,開闢出一條全新的道路。
七皇子像是在自家後院裏閒庭信步一般,幾個捷徑,幾個密門開啟,七皇子已經從地下密道,回到了地上。
「七皇子大人?」
負責等候的手下,錯愕地看着上來的七皇子。
無論按照時間,還是按照計劃來看,七皇子這時候,都應該還沒到回來的時候。
「遊絲絲出府了,枯尋,你和西刀,再加上一隊精銳,悄悄跟着她,保她安全。」
聽到七皇子的話,枯尋這才立刻明白了七皇子為何會匆匆上來了。
這世間,恐怕也只有那位游府的千金小姐,能夠讓七皇子大人,短暫的忘記了九龍奪嫡的權力鬥爭,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
領了命令,枯尋很快叫上了西刀,帶上一隊精銳離開。
等枯尋離開,七皇子才稍稍安心點。
若不是無法信任詭影刺,七皇子可能當場就讓詭影刺跟着遊絲絲,隨行保護了。
「到底是牛座的玩意,不能什麼事情都交給它們,特別是這麼重要的事,就更不能假借他手了。」
搞定這一切,七皇子重新下入地下密道。
但在一番搜索後,卻發現被自己追殺的五皇女,已經逃離了地下密道。
「捨棄地下密道,是覺得我現在的情況,不敢隨便出現在大眾前嗎?」
七皇子冷冷而笑。
假死只是為了短暫的退居幕後,並非是真的永遠成為隱形人。
在需要的時候,他隨時都可以『復活』!
不,倒不如說,正是這樣的儀式,才更有正統之感!
「這樣的復活,恐怕父皇也看不出什麼毛病吧?你留在我體內的血脈,雖然沒辦法真的為我所用,但以這樣方式,也算發揮了作用不是?」
七皇子右手搭載左手上,逐漸用力,用力抓緊。
左手很快充血,血管凸起。
而裏面流淌着的血液中,竟是隱隱有着淡淡的金絲之光!
七皇子盯着血管里,那幾乎肉眼不可見的淡淡金絲,卻像是在厭惡什麼,力量再次加劇,似乎想要抓破整條手臂,就這樣將手臂扯下來毀掉。
不過很快,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冷靜了下來,放鬆了力道。
深吸一口氣,他背對背後的陰影,冷冷地問道:「人呢?從哪個出口逃出去的?」
「紅部……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