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這才明白何靈秀為何這樣的表情。
「呵呵道友,至於嗎?」
他鬱悶的看着何靈秀,道:「就這麼想錘爛我的頭?」
何靈秀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錘不錘頭的其實無所謂,主要是好奇,想看看什麼修士能夠生吞陰雷。」
王離也是無奈了,道:「你就真的不怕你那兩件法寶一件法器就白送給我?」
何靈秀呵呵一笑,道:「我覺得不太可能。」
看着何靈秀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王離忍不住搖頭,此時何靈秀卻是已經將那內蘊陰雷的寶光位置說給他聽了。
這次描述寶光位置,何靈秀說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仔細,甚至恨不得連那件內蘊陰雷的靈材附近的骨骸都仔細描述一下。這變態勁真的讓王離頭皮發麻。
「萬一真讓我生吞了陰雷,看你到時候是否還這麼得意。」
王離叫了一聲有寶光,然後到了何靈秀所說的位置真正開挖的時候,他倒是覺得這次何靈秀有可能自己要把自己坑了。
畢竟灰殿比什麼東西都詭異。
有些事情既然能在自己身上發生一次,就說明很有可能就能再來一次。
何靈秀所說的這件內蘊陰雷的靈材在一座殘破的灰色小石塔的後方。
這片區域裏有不少這種一人多高的石塔,按照現在修士的眼光來看,這種石塔似乎也不算是什麼法器,但不知為何眼前方圓數里的區域裏似乎至少有數百座這樣的石塔。
在這種骨片堆積的區域用法術和法器對於王離而言都有些浪費,他挑了一根堅韌的骨片很熟練的挖着,正挖得起勁,突然之間飄來一個聲音,「差不多了。」
王離頓時就不樂意了,「哪裏差不多,還要往下幾尺才挖得出來。」
但他自己剛剛說完,就突然覺得有點不對。
這聲音好像有點陌生,不是他們這邊人的聲音啊。
也就在這個時候,就在他身後的何靈秀卻是驟然身上靈氣劇烈波動,嗤的一聲,一道速度驚人的靈光從何靈秀身上湧出,瞬間朝着他挖的孔洞裏一卷,竟是直接將那根靈材攝拿出來。
王離才剛剛看清楚那根被何靈秀攝出的靈材是一根灰色的齒骨,足有兩尺來長,也就在此時,四周的天地之間已經一聲悶震。
四面八方,那惡障靈毒如同浪潮一般翻滾不說,其中竟是又泛出更為濃厚的深黃色霧氣。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衝擊波竟然直接從上方的虛空之中直衝下來。
轟!
王離的身外才剛剛閃現出一層金色靈光,形成一個鐘體,一道環形的透明罡氣已經席捲了他們所在的數百丈方圓。
王離身外的金色靈光一陣劇烈顫動之中,他的整個身體不受控制般被拋飛出去。
與此同時,從四面八方隨着惡障靈毒的翻滾而湧來的深黃色霧氣竟是逆着威能擴散,竟是瞬間充斥了他們身周數里的區域。
喀喀喀喀…..
這些深黃色霧氣之中一陣琉璃碰撞般的爆響,又瞬間泛出無數晶瑩的光芒。
王離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凝重。
他的身體還在往外拋飛,他的視線里到處都是黃色的晶光,明明他的神識似乎不受任何的妨礙,但他此時卻偏偏感知不到周圍的何靈秀等人的存在。
方才從空中鎮落的那股力量便很像大型法陣的力量,但十分詭異的是,這個法陣似乎是從極遠處激發,但威能卻穿越虛空般直接鎮落在了這裏。
似乎就連何靈秀也是在這法陣力量出現時,才豁然警覺。
而現在最令他震驚的是,這種深黃色霧氣和這法陣的力量奇異的結合,不知是維繫了這個法陣的威能,還是又結合形成了一種更為獨特的法陣。
此時他和何靈秀等人,似乎被這個法陣直接就分割在了一個個互不干涉的虛空裏。
「唰!」
一圈若有若無的光紋以他為中心散發出去。
被深黃色晶光充斥的空間裏,驟然開出許多微黃色的花朵。
光紋就像是枝蔓,而這些花朵在光紋上微微顫動,甚是靈妙。
「妙法宗的靈光妙曇?」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帶着些冷意和戲謔,「原來你是妙法宗的修士。」
法門是說的一點都不錯。
王離確定這門法術是叫靈光妙曇,是專門在各種迷神法陣之中,探知靈氣波動的法術,但這門法術是他從那些灰衣修士身上所得的一百二十餘種法術之中的一種,具體給他鎮壓的那名灰衣修士到底是什麼宗的,他之前卻是不知道。
隨着這聲音響起,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那些微黃色的花朵搖曳不停,不斷湧出星星點點的微黃色光絲,不斷朝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匯去,但在距離那道身影數丈之遙時,這些微黃色光絲便驟然燃燒起來,變成縷縷慘白的煙塵。
「那我要真是妙法宗的修士,那怎麼辦,能不能談一談?」王離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嘆了口氣。
對方顯然是一名絕修。
彌羅聖尊據說是三聖之中對於空間位面的法則領悟最深的一位,彌羅道場的諸多法術和法陣都牽扯空間法則,所以絕修此時能夠用出這樣的手段,他是一點都不奇怪。
這名絕修不知是被王離這門法術逼出了真身,還是他自己想要出現在王離的視線之中,他的身影在慘白色的煙塵之後徹底清晰。
他是一名和王離差不多的年紀的年輕修士,一襲白衫,面色冷漠平靜。
「若真是妙法宗修士,那你的宗門恐怕要付出慘痛的代價。」這名絕修看着王離平靜的說道。
「我看未必,好歹你也是絕修,居然還滿口胡話。」王離卻是馬上一臉鄙夷的神色,「你們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不說,還沿途設下險惡埋伏,我看就是不想放過任何行經此間的人,是直接要將你們遇到的所有人都殺人滅口,所以你們肯定是在這裏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但又根本不想讓人知道是你們絕修所為,最好是不要讓人知道,你們絕修在這段時間出現在這裏過。既然如此,就算知道我是妙法宗修士,怎麼可能還能去找妙法宗的麻煩。」
這名絕修的眉頭微微蹙起,他認真的看了一眼王離,道:「我們彌羅道場要找妙法宗的麻煩,隨便找個由頭便是。」
「那就是之前我說的沒錯,你們肯定是正好在這裏面做什麼不想讓人知道的齷齪事。」王離笑了笑,道:「所以我也沒有做什麼,你就好像不能和我談一談,反而還要牽扯我宗門的樣子。」
這名絕修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他的確是沒有想到王離對話起來這麼難纏。
其實他也是對王離探知「寶光」的手段有些興趣,否則他也不會和王離如此廢話。
「你的窺隱探寶之術獨特。」
這名絕修也不糾結,看着王離道:「交出這門法門,我保證你脫身事外,安然離開。」
「憑啥?」王離一本正經的看着他,問道。
這名絕修看了他一眼,「憑我是絕修?」
「你這個回答還可以。」王離對着他拋了一個讚許的眼神,道:「但是這個法門我真給不了,而且關鍵我也不相信你啊。」
這名絕修平靜道:「那我只有殺了你了。」
王離道:「等等。」
這名絕修微微一怔。
王離道:「只有你一個人和我對敵,其餘絕修呢?你們不會正好也只有七個人,一個對我們一個?」
這名絕修明顯有些弄不懂王離的意思,他沉吟道:「是你覺得我一個人殺不了你?」
「差不多。」王離點了點頭,「我只是覺得如果你們人多,其餘人都去對付他們了,就一個人來對付我,就真的有點太看不起我。」
「是麼?」這名絕修都被王離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