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絕修剛想說話,突然都是神色一變,兩道身影突然又重合成一名絕修,但接下來一剎那,這一名絕修又抖出數道殘影,就像是一個人的體內有幾個人想要猛烈的鑽出來,但是卻就是無法脫離束縛。
唰!
一道蔚藍色的烈焰從虛空之中打來。
嗡!
這名絕修的身影劇烈的震盪,有無數條透明的符紋從他的身上綻放出來,每一道符紋都形成道道的人形殘影,然而當這道蔚藍色的烈焰打在他的身上時,所有的符紋全部朝着這名絕修的體內收縮。
「我……!」
捉蟲山大師兄心神欲裂,他看到這名絕修的身體都被那道蔚藍色烈焰的詭異力量打得往內壓縮。
只是一個呼吸之間,這名絕修整個身體被壓縮成了一顆指甲大小的琉璃小球,接着喀嚓一聲變成碎片。
「我踏馬!」
光頭小僧的臉色都徹底的變了,就連他的臉頰兩側都掛下了兩縷冷汗,這也太兇了。他雖然覺得這名絕修真的變態,甚至時不時都要分飾兩角,他之前是恨不得將這名絕修除之而後快,但眼下看着這名絕修被一擊殺死,他心中卻是沒有半分愉悅的情緒。
唰!
飛碟上方元氣劇烈的波動,一尊千手巨佛瞬間出現。
也就在此時,上方的虛空好似被撕裂了一個缺口一般,一道渾身閃耀着靛藍色魔光的身影帶着無比強橫的氣勢墜落下來。
「天魔!」
捉蟲山大師兄就像是風中的樹葉一樣在顫抖。
他的目光有些呆滯,眼瞳之中全部都是恐懼,他往日裏的高高在上的驕傲徹底的消失了。
他的驕傲來自於他自認為是整個修真界的天道審判官,他可以審判一切異類,但先是遇到呂神靚被呂神靚打得屁滾尿流,接下來又遇到這個光頭小僧,被光頭小僧又打得屁滾尿流,他原本就已經懷疑人生了。
更何況他十分清楚,天魔本身就不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
在他的認知里,對於整個修真界而言,這天魔就是凌駕於眾生的外來物種,不是捉蟲山能夠對付的東西。
眼下這天魔果然和記載之中的一樣詭異,這天魔竟然是男相女身,它的頭顱明明是一個面容粗獷的男修,但是它的身體卻是前凸後翹,腰肢都盈盈一握的女修。
這身材好的要死,捉蟲山大師兄捫心自問,如果把這個天魔的臉給遮住,光是這身材都可能讓他心境不穩。
更何況這天魔身外每一簇靛藍色的光焰之中,竟然都有白條條的裸男裸女,做着各種令人心猿意馬的動作。
最讓他恐懼的是,這天魔體內的氣海似乎就像是無盡的星空,內里的廣闊程度讓他的感知根本觸碰不到邊際。
這種無比廣闊而又充滿爆炸性的感覺,讓他只聯想到吞噬。
這名天魔此時都沒有刻意看他,但他都已經失去了任何的戰意。
「嗡!」
光頭小僧和酒鬼身外金光震動,一個金色的透明巨鍾將兩人包裹在內。
看着捉蟲山大師兄此時若弱智兒童般的模樣,光頭小僧冷冷的一笑,道:「要不要我給你講些佛理,讓你開智?」
「請講!」捉蟲山大師兄此時神志真的有些混亂,光頭小僧的話語就像是讓他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要不是他被光頭小僧揍過一頓,心中對這怪物實在有些牴觸,否則說不定他現在就不是單說請講二字,而是要先喊大師了。
「有兩個凡夫俗子在荒野之中遇到一隻飢餓的成年老虎,一名凡夫俗子渾身抖抖索索,只覺得必死,但看到身旁的另外一名凡夫俗子卻是在綁緊鞋帶,準備跑步。他便不解的問道,難道我們在這一馬平川的荒原上還能跑得過這老虎?但那名綁緊鞋帶的凡夫俗子卻是詭異一笑,道,我只要能夠跑贏你就行了。」光頭小僧冷笑說道。
捉蟲山大師兄目瞪口呆,「你這小禿驢,這種時候居然還在講笑話,還是這麼冷的笑話,你這是佛理麼?」
光頭小僧倒是沒有惱怒,反而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你覺得不是佛理麼?眼下這天魔到來,你覺得它會先挑軟柿子啃還是先啃硬骨頭?更何況明明有兩個天魔,現在才顯露了一個。」
「……!」捉蟲山大師兄頓時毛骨悚然。
怎麼辦?
這笑話雖然冷,但真的是至理名言。
光頭小僧見狀更是不屑的冷笑道,「這可是在捉蟲山,在你這捉蟲山之中,你們祖師爺都沒有留給你什麼保命的佈置?」
光頭小僧此時倒是心中雪亮,他沒有第一時間設法逃離,是因為那飛碟中的女修明明警告有兩頭天魔或是星空基因獸到來,但現在只有一頭天魔露面,那很顯然另外一頭要麼隱匿暗處準備偷襲,要麼就是已經斷了他們的後路。
更何況彌羅道場既然佈置這樣的一盤大棋,雖說這名絕修死得太過乾脆,但彌羅道場的整體實力根本不容人小覷,他們既然要將更多的異類拖下水,自然也不會輕易讓他和飛碟中人離開。
捉蟲山大師兄額頭上落下兩縷清汗,這兩縷清汗垂落在他的眼睛上,又順着眼角滑落下來,讓他看起來真的是在哭。
他也想捉蟲山的祖師爺留給他什麼報名佈置,但真的沒有啊。
那男頭女身的天魔此時腳踏着兩輪靛藍色的光環,已經降落在距離他和光頭小僧唯有數百丈之處,它倒是也不急着出手的模樣,似乎也是要徹底判斷清楚目前的形勢,看看這裏到底誰是最好下手的軟蛋。
「呵!」
光頭小僧卻是反而挑釁般的衝着這天魔冷笑一聲,道:「身為創世者,你也太衝動了,人家給你拋個鈎子你就吃?」
「你確定釣的是魚?你確定一定要招惹的對象,是你們這些人惹得起的?」一聲充滿着高傲和憤怒的冷笑聲不像是從天魔的體內響起,而是在這片虛空之中不斷震盪,「現在引火燒身者已經死了,接下來輪到的便是你們這些人。」
「這只是小嘍囉。」光頭小僧越發鄙夷道:「一名絕修而已,這樣的絕修說不定彌羅道場山門口都拴着幾個,什麼叫做引火燒身者已經死了,有本事滅了彌羅道場再來說話。」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如此和我說話?」
那男頭女身的天魔突然一動,它的五隻張開,掌心之中驟然出現一隻就像是蜥蜴般的豎眼。
一道靛藍色的光焰瞬間從豎眼之中激射出來,直接打在光頭小僧身外的金光大鐘上。
這金光大鐘驟然分解成無數符紋,急劇的收縮。
見此情形,酒鬼駭然的驚呼出聲,即便是他都覺得下一剎那自己和光頭小僧就會迎來和那名絕修一樣的下場,但光頭小僧卻是一聲冷笑,只是一拳朝着前方擊出。
砰的一聲悶響,這光頭小僧震得立足不穩,但那些收縮的符紋卻是急劇的崩散。
「原以為你多厲害,原來不過相當於誤打誤撞得到了相當於昔日平行的一個娛樂世界的至高法門。」那天魔手中的豎眼看着光頭小僧立足不穩的樣子,頓時出聲嘲諷。
「怎麼?」
「發生了什麼?」
然而讓在場上所有人,包括以為自己馬上就要被弄死的捉蟲山大師兄都如雷貫耳的是,天魔的這幾句話響起時,似乎不只是在捉蟲山的虛空之中響起,而是和之前莫名的道音一般,在整個天域之中響起。
就連那天魔的身體都是明顯一僵。
唰!
天幕之中突然有晶瑩的光亮閃現。
流動的光束形成了一幕幕的畫面。
這畫面就是此時捉蟲山之中的景象。
與此同時,一種和之前的道音類似的宏大聲音響起,「全世界公共頻道開啟,全世界直播開啟。」
「什麼!」
天魔不可置信的發出聲音。
「發生了什麼?」光頭小僧轉頭望向飛碟,他直覺此時飛碟的安靜有些異樣。或許飛碟中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之前響起的道音是遊戲公告,這是公共頻道和全世界直播也是之前嵌合在修真界之中的功能,但公共頻道原本是屬於所有玩家可以發聲,全世界直播則是超級管理員抽取遊戲中某處的有趣畫面,直播給所有玩家看。」飛碟之中的女修聲音響起,「眼下看來很清楚了,彌羅道場原來得到了公共頻道和這全世界直播系統的權限。」
「彌羅道場?」光頭小僧一怔,接着看着此時上方天空之中的畫面,冷笑起來,道:「你的意思是,現在無論在修士洲域還是在混亂洲域,都可以看得到我們這裏發生的畫面?」
「不止如此,他們還可以知道這是在哪裏發生的事件。」飛碟之中女修的聲音響起,「你看畫面下有流動的符文,那就是我們此處的坐標。」
她和光頭小僧的大多數對話對於捉蟲山大師兄而言是雞同鴨講,但是這最後一句話他徹底聽懂了。
這意思是整個修真界所有修士都看到了捉蟲山道標所在?
捉蟲山大師兄頓時眼前發黑,叫出聲來,「我捉蟲山到底哪裏招你們惹你們了,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啊!」
光頭小僧忍不住笑了,他現在都忍不住有些佩服起彌羅道場起來。
他笑着看着捉蟲山大師兄,道:「注意形象,這可是全球直播,你好歹是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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