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波羅,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遵守與我立下的約定?」
大蛇的意志降下,但是卻再也無法跟以前般將迪亞波羅的意識拖走,因為迪亞波羅的體量已經達到了,即便是大蛇也難以脫拽的地步。
不過即便如此大蛇的語氣也難掩憤怒,畢竟自己在打死打死,卻看到拉過來的援兵,卻在後面偷偷的點好處,吃得滿嘴肥油,誰也忍不了。
「我這不是正在履行約定嗎?」
迪亞波羅面不改色的回應道,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雖然他沒有參與戰鬥,但是他確確實實參與到了諸神黃昏之中,只不過擔任的是一個不怎麼光彩的角色罷了,而且這角色還是他自己找的。
「我沒有時間跟你爭論,迪亞波羅,你明白我的意思。你的力量足以影響這場戰爭的走向,現在,做出你的決定。」
大蛇語氣果決逼問,語氣中帶着難以掩飾的凶戾與殘暴。另一世界的地魔主入主了九界的吞噬世界之蛇,終究還是被影響到了一部分靈魂,產生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變化。
這不關迪亞波羅的事,因為他察覺到了,隨着地魔主的逼問,有着諸多或是殘暴或是貪婪或是憤怒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那是被世界樹招攬的「啄木鳥」,那是遊蕩於虛空中的怪物。
這些貪婪而又殘暴,唯有利益才能夠驅使的怪物,早就已經注意到了迪亞波羅這個紮根於中庭,大肆吞食屍骸的異類。
神木在沒有勃發之前,固守一地還能夠隱瞞行蹤,不被大多數人所察覺,但是當他舒展枝椏,哪怕再怎麼低調,也不可避免的會被注意到。
因為神木所代表的就是存在,神木紮根於一地,在度過漫長的歲月之後,會被認為是理所當然,認為那就是天地規則運轉的一部分。
於是迪亞波羅知道了,此時的他絕對不能再拒絕了,如果被拒絕的話,那些怪物說不定會拋棄他們的對手,圍攻他這個撿漏的傢伙。
因為換做是他的話,他也會這樣乾的,我跟強敵辛辛苦苦的廝殺,憑什麼你什麼都不干,在那一邊吞噬消化我拼死才得到的戰利品?
於是,權衡利益得失的九曜青龍發出一聲盎然的咆哮,在神木不斷擴張壯大的力量催化之下,身長超過萬米,已如一座真正山脈的九曜青龍發出長吟。
呼嘯的颶風隨之平息,然後順服,化作飄渺的風帶纏繞於青龍之身上,狂暴的雷霆也恭敬的臣服,乖巧地於青龍之前,披荊斬棘,開闢一條通向至高戰場的坦途。
於是迪亞波羅就看到了那至高神界破碎的天穹之上,難以用色彩來形容的混沌瀰漫而下,侵染火焰,洪水與颶風,將這些災厄進一步擢升。
原本生機盎然,無盡繁華的中庭早就已經在諸神黃昏戰爭的餘波之中,變得殘破不堪,就連神國都是搖搖欲墜,即便如此,在那破碎的神界之上,神靈依舊與巨人在進行着最為慘烈的廝殺。
污手的神靈揮舞手中破碎的戰劍,斬向面前形態猙獰的毒龍,雙翅斷裂的惡龍發出無力哀鳴,然後被侵染了混沌的火焰沾染,發出悽厲慘叫,墜落到人間界之中。
但是下一瞬間,戰勝強敵的無頭神靈還沒有來得及歡呼,便被一名巨人投擲的神山砸成了肉醬,而在這種慘烈的戰場上,身軀被破壞到如此程度的神靈,再也沒有了復甦的機會。
但是殺死神靈的巨人同樣也沒有慶賀的機會,因為他已經被騎着天馬,身披厚重甲冑的英靈戰士們團團包圍。
在神國中,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英靈們齊齊遞出手中的長槍,將這一名凶暴的巨人給紮成了刺蝟,但是很快,這群英靈也被一頭魔怪吞噬。
到處都是屍體,密密麻麻,殘缺不全,身披鎧甲的屍體,神靈的金色神血,巨人宛如熔岩的赤血,還有從魔怪的身上流淌而出,充斥着劇毒的碧綠毒血。
這些蘊含着各種力量的血液混雜在一起,然後化作一場灑落九界的潑瓢大雨,形成一場同樣充斥着毀滅性力量的天災,不過九界之中已經沒有多少生靈能夠讓這樣的天災摧殘了。
絕大多數存活的生靈早就已經聚集在了神木那張開的樹冠之下,而這場天災一樣的血雨對於神木而言,不過就是一場營養極其豐富的雨水罷了。
吼!
大蛇發出亢奮的咆哮,猙獰而又恐怖的蛇瞳中充滿了肆意,因為他的援手馬上就要到了,很快這能夠令他感受到痛苦的蟲子馬上要落入他的腹中。
「雷神,你的死期到了!」
雷神的耳畔中,大蛇肆意的狂笑在大氣中迴蕩,但是面對大蛇那宛如宣告一般的狂言了,執掌雷霆的神靈面容古樸,以最為冷漠的態度回應,
「野獸!」
這近乎嘲弄一般的言語,激怒了大蛇,他張開大口向這名雷神吞噬而去,卻被狂暴的雷霆擊打在那如深淵般的口腔中,狂暴的雷霆撕裂他的血肉,讓蛇血化作洪流,洶湧而出。
「迪亞波羅!」
吃痛之下的大蛇憤怒的嘶吼,但是他的口中卻呼喊着一個讓雷神有些不明所以的名字,不過很快雷神,就明白了他呼喊的是什麼。
狂風激盪,雷霆在風中閃爍,而伴隨着風雷而來,這一條具有無垠生機,似乎蘊含着無窮可能性的青色巨龍,他擁有着大蛇所沒有的強壯四爪,而頭頂上則是一對同樣能夠號令雷霆的龍角。
「我來了!」
迪亞波羅呼喊着,然後凝視着地魔主的對手,沒有思索過多,直接一尾巴就抽了過去。
於是在下一刻,如山巒般厚重的雷霆在天空中閃耀,龍鱗破碎與龍血向大地灑落,那從中庭升騰而來,足以匹敵絕大多數神靈的青龍瞬間就被雷神毀掉了小半截身軀。
青龍在天空中翻滾着發出痛苦的嘶吼,然後在幾個騰挪間,他迅速遠離了神界戰場中最危險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