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青痛不欲生,人,有了感情,就有了痛苦,情愛越深,痛苦越深。花季的女孩子,情竇初開,文若青心中有愛,激情浪漫,設計着自己美好的白雲藍天,一個意外的噩耗,打破了夢幻的花朵般的夢想,自己的愛,自己的寄託,都化作了淚水和無盡的悔恨。文若青,花季女孩,心還沒有準備好,已經作了愛着的男人的女人,心還沒有準備好,自己的男人,自己喜歡的男人,卻離去了,永遠的離去了,自己鮮紅的披風,只能是一個永遠的回憶,祭那世去的十八歲的男人。
文若青眼淚漣漣,只能靜悄悄地一個人流淚,妹妹若萍拭着姐姐的淚水,不知姐姐為什麼哭泣,也跟着抽泣,姐姐若青更是傷心,止不住摟住妹妹慟哭不止。
父親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兒如此悲傷,和妻子文嘉說知此事,文嘉也十分悲傷,想到了喜歡若青的格日勒,於是說道:「若青如此悲傷,蒙在家裏身子如何能受的了,不如讓若青去蘇木格日勒那兒住幾天,可以散散心,過一段日子,一切就會好起來。」文章見妻子文嘉說的有里,於是補充道:「可以讓若萍陪若青去,姐妹倆有一個伴。」「那好吧,明天就去吧,你順便也去蘇木買點鹽醋醬,去蘇木催一催嘎查辦學校的事情。」文章同意了,他也想順便看一看幫助自己的格日勒。
文若青的到來,給了格日勒一個意外的驚喜,格日勒活潑開朗的性子,永遠是那樣快樂,對若青問個不停,若青默不作聲,突然格日勒高興地叫了起來:「文若青,你來的正好,你真幸運,你可以去唱歌,你可以去跳舞,那是我們的夢想,是阿姨的夢想。漠南市有一個歌手大獎賽,各蘇木都要選送選手,一時沒有人選,書記正在發愁呢,明天一早就去報名登記,若青,有信心嗎?」文若青根本沒有注意阿姨格日勒在眉飛色舞說什麼,格日勒着急了,當年桃花般的女孩子,今天怎麼如此冷艷,於是搖着文若青的肩膀,大聲說道:「好機會,你有信心去參加比賽嗎?你去嗎?」文若萍搖着姐姐的手說道:「我陪你去參加比賽。」文若萍想去漠南市,那是一個充滿誘惑力的地方,文若萍也想去唱歌,只是自己還小,阿姨格日勒是不會同意的。
格日勒充滿希望,文若青報了名後,請了蘇木最出名的歌王阿騰寶日來輔導文若青,這下子文若萍高興了,她作了姐姐的陪練。首先歌王阿騰寶日老師要求文若青試唱一首歌,文若青懷着滿腔悲憤,用特有的寬音帶唱了《藍色的故鄉》,歌王阿騰寶日老師仔細地辨析着,初步肯定了文若青是一個難得的可造之才。因為臨近漠南市秋季民歌大獎賽,於是歌王阿騰寶日老師就針對文若青喜歡的《藍色的故鄉》,一個音節一個詞兒進行糾正試唱輔導,阿騰寶日老師不愧為歌王,唱了一輩子歌,對歌曲有特殊的感情,對歌曲非常投入,文若青有厭煩之感,看到阿騰寶日老師孜孜不倦,熱情耐心進行糾正,多少遍進行練習,進行演示,文若青有了很大的進步。
比賽的日子一天天逼近,阿騰寶日老師語重心長地說:「要穩定,在場上不要緊張,要充分展示自己的歌喉,要有自己特殊的魅力,記住,就當在遼闊的草場放牧時自由自在的歌唱,抒發心中的情感。」臨近出發,阿騰寶日老師又寫了一封信,是給組委會成員沙濤的,文若青對阿騰寶日老師感謝不盡,心中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唱好,為了阿姨格日勒,為了諄諄囑咐的阿騰寶日老師,還有自己愛着的人。
文若青在妹妹的陪同下,告別了阿姨格日勒,拜別了阿騰寶日老師,來到了漠南市,漠南市的繁華不亞於海城,文若青第二次進城,已經沒有多少新鮮和好奇,妹妹第一次看到繁華的都市,別有一翻心情,好奇和感慨連在一起。文若青首先去了組委會報到,報了參賽的曲目,那裏亂鬨鬨的,漂亮的女孩子很多,打扮的花枝招展,描眉畫目,妖冶絕麗,難道都是來參賽的選手嗎?費了好多周折,文若青姐妹倆才找到組委會成員沙濤,沙濤文質彬彬,第一感覺就是一個很有文化教養的人,文若青恭恭敬敬地把阿騰寶日老師寫的一封信遞過去,並且做了簡單介紹,沙濤當即表示,有阿騰寶日老師的推介信,他會盡全力幫助的。原來,沙濤是漠南市烏蘭牧騎劇團副團長,中央民族學院畢業,在漠南市烏蘭牧騎劇團一干就是十年。
漠南市秋季民歌大獎賽如期舉行,在一個大禮堂里,主持人男女搭配,口若懸河,說了優美的台詞,對評委作了一一介紹,評委一一站起來向觀眾致敬,參賽歌手在後台靜靜地等待。歌手編了號,一個個上場演唱,文若青被編為六號,在妹妹的陪同下,在後台靜靜地等候,文若萍突然發現,所有的參賽歌手都畫了妝,細眉高挑,眼影重重,紅紅的臉蛋,還有不同的服裝打扮,於是文若苹碰了碰姐姐,說道:「姐姐,咱們也應該化妝化妝,漂漂亮亮上場,贏個第一。」姐姐搖搖頭,其實已經來不及了。
第一個已經下場了,是一個男女混合演唱,唱的是《十對花》,節奏明快火暴,觀眾報以熱烈的掌聲。轉眼是第六位,主持人優美的標準語言說道:「下面上場的是第六號選手,是一位從大漠深處來的漂亮的牧羊姑娘,她是歌王阿騰寶日老師的學生,她參賽的歌曲是《藍色的故鄉》。」主持人話音一落,文若青款款走上台中央,大大方方向評位和觀眾鞠躬,評位和觀眾望着這位沒有化妝,但清淡中透着甜雅,天真中散發着秀氣的女孩子,一片寂靜。文若青轉身面對樂隊,點點頭,樂隊伴湊響起,文若青合着節拍,低沉而寬厚的聲音緩緩送出去,似磁鐵一般,吸引打動了評委和觀眾的心,觀眾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文若青專心致志唱着,她以優美的歌喉,追訴着自己大漠裏的愛,傾訴着河邊草灘上的深情,追訴着大紅披風和逝去的愛人,感情真摯,愛意沉沉。曲罷歌終,餘音饒梁,鴉雀無聲,文若青向評位和觀眾深深地鞠了躬,掌聲爆起,經久不息,主持人尷尬地站在台中央等待掌聲平息。
文若青走下了台,妹妹若萍高興地跳了起來,拉住了姐姐的手說道:「真棒,唱的真好,姐姐你真行。」其他參賽選手也以驚異的眼光看着這一對姑娘。
第三天,參賽結果揭曉,文若青獲得了第三名,雖然是第三名,但已經是心滿意足了,已經獲得了成功。若萍對姐姐佩服的五體投地,十三歲的女孩子,正是夢幻的季節,她多麼想向姐姐一樣唱歌而且要跳舞。
文若青帶了妹妹若萍,去拜訪組委會成員漠南市烏蘭牧騎劇團副團長沙濤,沙濤熱情地接見了文若青姐妹倆,久久地望這文若青姐妹倆說道:「你們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們,我想錄用文若青到我們漠南市烏蘭牧騎劇團工作,文若青你有什麼意見?」文若青一驚,烏蘭牧騎劇團是自己嚮往的歌的天堂,十三歲的時候在蘇木看過一次,之後自己就模仿着唱歌跳舞,多少次睡夢中自己成了烏蘭牧騎劇團的演員,在台上演出,今天是夢嗎?若萍碰了碰姐姐,文若青驚醒,答道:「謝謝沙濤老師,謝謝團長,我願意,我喜歡烏蘭牧騎劇團。」妹妹文若萍別提多高興了。沙濤接着說道:「那好吧,明天到劇團報道。」文若青真誠地感謝沙濤老師。
妹妹若萍眼睛骨碌碌地轉着,說道:「姐姐,你已經有了工作,是不回去了,我怎麼辦?哎,姐姐,我陪你吧,咱們姐妹倆在一起,有一個照應。」停了一會兒,妹妹若萍繼續說道:「姐姐,你歌唱的太好了,其實你的舞也很棒,咱們姐妹們身材就是舞蹈的身材,你說對不對。」妹妹若萍挨近了姐姐,抬頭看着文若青的眼睛說道:「姐姐,我也想進烏蘭牧騎劇團學習唱歌和跳舞,咱們去沙濤老師那兒說說,沙濤老師看好你,你推薦推薦我,准能成功,那樣一來咱們姐妹倆不是可以在一起了嗎?」文若青看着妹妹若萍一雙渴求的眼睛,同時閃爍着聰明和智慧,愛意頓生,摟了妹妹,輕聲說道:「妹妹,別着急,姐姐試試看看。」文若萍說服了姐姐,別提多高興了,十三歲的若萍,有一副高挑的身材,已經和二姐一般高了,但還是散發着稚氣。姐姐文若青經過刻骨銘心的愛和痛苦成熟多了,冷顏絕美,但參加民歌大獎賽獲得成功,心裏又燃起了熱愛生命的火光。
烏蘭牧騎劇團是一個散發着歡樂的熔爐,除了演出,就是排練學習,文若青有非常好的天賦,歌喉好,身材好,面容佼麗,可是文若青自己感覺到了,自己不識字不識樂譜,於是下了恆心,一定要在一年之內識字識譜。妹妹若萍的事,文若青抽了一個機會向劇團推薦了,劇團有意選拔一批後備力量進行培養,於是文若萍被通知面試,若萍以姐姐為旁樣,大大方方,加上身材嬌好,面容秀麗,被錄取了。文若萍接到錄取通知書,高興的跳了起來,摟住姐姐,親了姐姐的臉蛋,姐姐戳了妹妹的額頭,說道:「好好學習吧,要識字識譜。」妹妹一個勁地點着頭。
劇團常常到偏遠的蘇木演出,文若青和妹妹若萍多麼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家鄉演出,但一直沒有機會。劇團里有兩輛卡車,每次演出,行頭裝在卡車上,演員們也都要乘卡車去,漫漫路途,顛簸難行,演員們習慣了,在卡車上有說有笑,不時還要清唱一段。劇團的尹章拉起了馬頭琴,聲音悠揚清遠,尹章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二十歲左右,一雙大眼睛,相貌極似郭徽,是一個優秀的馬頭琴手,在多次馬頭琴比賽中都獲獎,文若青常常要傻傻地看着尹章,想着卿卿我我的日子,尹章發現了,年輕小伙子尹章也常常注視着文若青。卡車劇烈的顛簸,文若青暈車,一個劇烈的晃動,文若青被摔出了車廂,眾人驚愕,馬頭琴手尹章大叫停車,隨即跳下了卡車,抱起了文若青,文若青臉色蒼白,疼痛地呻吟着。尹章抱着文若青上了卡車,已經快要到目的地了,那裏有衛生院,於是只好到目的地的衛生院診斷包紮。
衛生院十分簡陋,尹章抱着文若青來到一個簡陋的處置室,一位年輕的大夫穿着便裝戴着口罩進來,注視着文若青,尹章急忙說道:「大夫,是從卡車上掉下來,疼得很厲害。」大夫仔細地檢查着,從雙腿到腰到肩膀,文若青沒有感到疼痛,只是感到奇癢,也忘卻了少女的羞澀,但還是看了大夫的眼睛,一雙閃着光花的眼睛,正注視着文若青的臉,文若青忘記了疼痛,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最後檢查左胳臂時,文若青驚叫着,痛楚難當,乞求的眼神望着大夫,大夫指示脫去左臂衣服,尹章幫着脫了,白皙的胳臂已經紅腫不堪,肩頭酥肌仍然可愛,文若青意識到自己的肌膚暴露在兩個男人面前,雖感疼痛,還是臉色泛紅。大夫診斷:文若青左胳臂骨折,需要馬上接骨。於是,處置室就是手術室,檢查大夫也是麻醉師,注射了麻醉藥,文若青左臂失去知覺,那位大夫開始推拿搓捏,文若青看到那位年輕的大夫閃着大眼睛動着自己的胳臂,卻沒有了疼痛沒有絲毫感覺,心情快慰,閃動着感激的淚花。半個小時過去了,打了石膏上了甲板,掛了吊瓶扎吊針,文若青第一次打吊針,當大夫在右手臂上扎針是,文若青痛的叫出了聲,一張剛剛透出秀氣的臉扭曲了,手臂要動,渾身顫抖,大夫面露笑容,文若青看在眼裏,心道:「這人如此冷血,硬生生地把針扎進肉里,鑽心的疼,他卻高興地笑着。」
尹章守護着文若青,麻醉藥藥性過去,文若青感覺到一陣陣疼痛,強忍疼痛,臉色一陣蒼白,一陣鐵青,一陣陣輸着長長的氣息,尹章着急,叫着文若青的名字,文若青聽着,但絲毫減輕不了疼痛,乾脆把臉轉過去,不想看尹章,也不想讓尹章看到自己痛苦的樣子。吊瓶里的液體要滴完了,尹章着急地去找大夫,卻不見人影,叫了幾聲有人嗎?空蕩蕩的無人回答,只好轉回病房,文若青焦急地等待着,看着瓶子,裏面的液體已經完了,沒有看到醫生進來,更是着急。尹章靠過來,說道:「我給你拔了針頭吧。」文若青用懷疑的眼光看着,還是任憑尹章去拔,在針抽出去的一瞬間,又是一陣刺痛,但針已經抽出去了,一顆鮮紅的血珠滲出來,尹章急忙用嘴吸吮着血珠,文若青疼楚頓銷,臉上微微泛出紅暈,抽出了手,卻動了左臂,巨痛襲來,臉上嬌媚可愛的神色頓銷,尹章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三天過後,那位高個子大眼睛的大夫驚奇不已,傷口癒合的非常理想,對着文若青笑着點點頭。劇團在那個蘇木的演出結束了,劇團的所有人員來看文若青,文若青坐着,非常激動,別人說着安慰的話,順便拿馬頭琴開玩笑,一位妖冶風liu常常扮演《走西口》的玉連妹妹說道:「文若青妹子,你掉到車外,尹章扔了馬頭琴毫不猶豫跳了車,多麼純情,看抱着你的樣子,你疼在胳臂上,尹章卻痛在心窩窩裏,你住院,尹章連假也顧不得請,傷心地守在你身旁,我不知道你這位漂亮女孩子如何感謝才是?乾脆甜甜叫聲哥哥吧。」眾人哄然笑着,有幾位同事附和着:「對,乾脆天天(甜甜)叫哥哥吧。」尹章尷尬之極,低着頭,臉紅到了脖根,文若青聽着善意的玩笑,臉色緋紅,更是嬌媚可愛,嗔道:「你們再拿我開心,我把你們全趕出去。」一個同事學着文若青的聲調,接着說道:「只留對我好的尹章哥哥一個。」大家笑的更是開心。
帶團組的負責人徵求文若青和那位高個子大眼睛大夫的意見,要帶文若青回漠南市治療,那位高個子大眼睛大夫看着文若青說道:「有人護着,可以回去。」臨別的時候,文若青對那位大夫說了感謝的話,大夫一直送出來,說了許多囑咐的話,文若青更是感激,問道:「大夫,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到漠南市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們幫忙。」那位醫生仍然帶着口罩,但從眼睛上看出了苦笑的神色,說道:「我叫郭祈。」文若青走遠了,回頭望去,郭祈大夫依然站在那裏,文若青非常遺憾,幾天來,郭祈大夫一直戴着口罩,沒有看一眼親手給自己接骨的那位大夫的真面目,突然感覺到,這個衛生院人少的很,這幾天只見到了兩個人,多麼寂寞啊!
回到漠南市,文若萍得知姐姐從卡車上摔下來,跌斷了胳臂,摟着姐姐,眼淚撲沙沙地掉下來,問個不停,疼嗎?
尹章天天來看文若青,每次眼睛裏都含這無限的眷戀和愛意,文若青感激尹章對自己的照顧,對這位文質彬彬的馬頭琴手也有好感。尹章,漠南市藝術學院畢業,牧民的兒子,從小對馬頭琴情有獨鍾,選送藝術學院後,從樂理方面對馬頭琴進行研究,對馬頭琴造詣頗深。文若青望着尹章輕聲說道:「我想識字和學習樂譜,你可以做我的老師嗎?我的家鄉很偏僻,地處沙漠腹地,以前是無人區,我們在無人區里長大,沒有學校,沒有識字的機會。」尹章驚異不已,怎麼也看不出面前這個清麗絕俗,神色嫻雅的女孩子來自沙漠腹地的無人區,歌手大獎賽獲獎的竟是一個不識字不識樂譜的牧羊姑娘!尹章答應和文若青一起學習識字和樂譜,卻不要做老師,文若青叫妹妹文若苹和自己一起學習,從此後,姐妹倆在馬頭琴手尹章的輔導下認真地學習,逐漸抓握了語文和樂理。
轉眼一年過去了,尹章一個心思教文若青姐妹學習,看着越來越嬌媚秀麗的文若青,只是沒有勇氣吐露愛的心聲。
文若青有好歌喉好身材,而且小的時候,阿姨格日勒就教自己跳蒙古族舞蹈,一教就會,舞的柔美絕倫,常常帶着兩個妹妹一起跳舞,真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舞蹈小組。烏蘭牧騎劇團舞蹈組負責人巴音朝魯發現文若萍是一個舞蹈的好苗子,於是訓練非常嚴格,文若萍進步非常快,深的舞蹈組負責人巴音朝魯老師的喜歡。一日,文若青去看妹妹,見妹妹汗流浹背,很是心疼,叫妹妹坐下來,聊聊學習舞蹈的心得體會,一位中年男人一頭蒼髮嚴肅地要求妹妹去訓練,文若萍進去來,那個一頭蒼髮的中年男人打量着文若青,目不轉睛,久久久久,文若青有點不好意思了,想轉身走開,突然想起來了,這位是舞蹈組負責人巴音朝魯老師,正要說話,巴音朝魯老師開口道:「你是文若青,文若萍的姐姐,你會舞蹈嗎?」文若青不敢在巴音朝魯老師面前說會跳舞,只好說:「沒有學習過。」巴音朝魯老師繼續上下打量着,說道:「沒有關係,你進來。」文若青跟着進去,裏邊是一個舞蹈訓練室,有十來個姑娘正在練習,包括妹妹文若萍也在內。巴音朝魯老師說道:「你自己選一套舞裝,隨意舞一段吧。」文若青換了一套蒙古族花袍子,腰部扎的緊緊的,把阿姨格日勒教的節奏明快的蒙古族舞蹈舞出來,室內鴉雀無聲,舞罷,文若青深深鞠了一個躬,巴音朝魯老師面帶笑容,拍了掌,說道:「不錯,不錯,我想要你到舞蹈組來,當然你還可以繼續唱歌。」文若青脫去舞裝,對巴音朝魯老師說道:「老師,讓我想一想,舞蹈訓練非常苦,我怕訓練不好,辜負您的厚愛。」巴音朝魯老師說道:「好吧。」
幾天後,文若青和妹妹若萍正在溫習功課,有人敲門,文若青以為是尹章,漫不經心地說道:「進來。」門開了,姐妹倆誰也沒有抬頭,靜靜地過了一會兒,妹妹若萍感覺到異樣,抬頭一看,驚呆了,站着的是巴音朝魯老師,妹妹若萍急忙站起來,說道:「老師您好。」文若青聽到了妹妹說話,抬頭也看到了巴音朝魯老師,尷尬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忙沏了茶遞過去。巴音朝魯老師問道:「聽說你們姐妹三人,文若青是老大,文若萍是老三,老二在幹什麼?」文若青急忙答道:「二妹文若英,和爸爸媽媽在家鄉。」巴音朝魯老師繼續問道:「你的二妹妹會舞蹈嗎?」文若青答道:「和我一樣,沒有學習過,只是隨意跳着玩。」巴音朝魯老師沉默了片刻,繼續問道:「可以叫你二妹文若英來一趟嗎?我看你們姐妹們天賦很好,是學舞蹈的好苗子。」姐姐文若青和妹妹文若萍高興的跳了起來,同時說道:「可以,可以。」送走巴音朝魯老師,姐妹倆興奮的擁抱在一起,確實,姐妹倆常常念叨着若英,姐妹仨一塊長大,乍一分開,心裏別提多痒痒了,特別是在家鄉的若英。
文若英得知這個消息,一向沉着穩重的姑娘也跳了起來,叫着:「是真的嗎?是烏蘭牧騎劇團的老師點的名?」文若青和文若萍姐妹倆雙雙還家,花枝招展,高興的爸爸文章和媽媽文嘉忘記了手頭幹着的活兒,一個勁地圍着倆女兒轉,問長問短,聽到要接若英一起走時,文章看看妻子文嘉,默然無語,的確,女兒大了,都要飛走了,不是滋味。文若青住了三天,還是帶妹妹若英走了,母親含着淚水哭出了聲,三個女兒一一和母親擁抱告別,淚水溢滿眼眶,父親早已轉過了身子。
文若青、文若英和文若萍姐妹仨告別了養育自己的父親母親,告別了可愛的獨家村落,告別了那一條小河那一片綠洲,踏着漫漫黃沙,走向遠方。文若青想到了自己參賽獲獎的歌曲《藍色的故鄉》,這就是我的可愛的藍色的故鄉!
烏蘭牧騎劇團舞蹈組巴音朝魯老師認真地訓練着文氏三姐妹,文若英雖然沉默寡言,但悟性很高,那些高難度的動作,巴音朝魯老師一點就懂,再加上能吃苦耐勞,往往做的很到位。文若萍最小,一十六歲的小姑娘,有一副修長苗條的身材,已經和大姐文若青一般高,文若萍多學了一年舞蹈,反成了兩位姐姐的榜樣。首先,在舞蹈組裏,文氏三姐妹獨佔鰲頭,名聲漸漸傳出去,烏蘭牧騎劇團舞蹈組裏文氏三姐妹,美若天仙,舞姿綽約,謂為一絕,烏蘭牧騎劇團里的演職人員竟相觀瞻,一飽眼福,於是越傳越懸。劇團里一位司機,因為偷看文氏三姐妹排練舞蹈,從窗戶上掉下來,傷的幾天不能上班,只好搗鬼請病假。
五一國際勞勞動節,漠南市組織烏蘭牧騎劇團在人民文化宮演出,終於,巴音朝魯老師把他親手編導排練的兩個舞蹈《草原牧歌》和《敖包相會》獻給了觀眾。人民文化宮大禮堂座無虛席,主持人用洪厚的特有的聲音說道:「下面是著名舞蹈藝術家巴音朝魯老師編導的舞蹈《草原牧歌》,舞蹈者文若青、文若英、文若萍三姐妹。」話音一落,音樂響起來,舞台上燈光閃爍,文氏三姐妹翩翩登場,合着悠揚音樂的節拍,和諧優美的舞姿展現出來,偌大一個座無虛席的文化宮一時寂寥無聲,緊接着掌聲雷鳴,許多觀眾情不自禁地叫好。一個獨唱完畢,緊接着又報了:著名舞蹈藝術家巴音朝魯老師編導的舞蹈《敖包相會》,舞蹈者文若青、文若英、文若萍三姐妹。台下不再是等待觀望,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舞蹈《敖包相會》贏得了更多的掌聲和叫好聲,巴音朝魯老師熱淚盈眶,成功了,成功了,終於成功了!
一時間,文氏三姐妹風靡整個漠南市,哪裏有漠南市烏蘭牧騎劇團演出,哪裏人頭攢動,場面爆滿。劇團包了昂貴的漠南市人民文化宮,一連演了十場,場外票價一仰再仰,場場爆滿,劇團團長從來沒有如此揚眉吐氣,親自告訴巴音朝魯老師,要和文氏三姐妹共進晚餐,文氏三姐妹受寵若驚,穿了漂亮的禮服,花朵般地參加了團長宴請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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