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渺渺峰上。
江可染、宋知非、宋小花三個人坐在竹桌旁喝着白粥,崖邊,姜塵還在教李懷瑾練着槍法。
「師弟,不是這樣的,我教過你好幾遍了,你出槍的時候靈氣要控制住,不是說你有多少靈氣就要用多少靈氣的,而是要恰到好處的把每一槍的威力用最少的靈氣發揮出來。」
「還是不對,你這招比剛才使得還爛。」
「師弟啊,幸好師父不在這,師父要是在這,你肯定又要挨罵了。」
「哎,把槍給我,我再給你演示一遍吧。」
李懷瑾十分鬱悶地把手中的樹枝遞給姜塵,姜塵接過後,很快就演示起來。
李懷瑾愁啊。
他是真的愁啊。
之前在家裏的時候,每次自己練槍,身旁都會有一大堆人圍着看,每次練完,拍馬屁的、說好話的、吹噓的都有很多,可是到了這裏,自己竟然成了最笨、最呆的一個。
剛開始,寧琅說他傻,他還不信,他就趁着寧琅不在的時候,問過其他師兄弟,問他們『入微』花了多長時間。
可姜塵說他只花了一晚上功夫。
甘棠說他花了七天時間。
林秋說他花了一旬時間。
江可染說自己最笨,花了一個多月,才把刀法入微。
李懷瑾聽完後,當時就開始思考人生了,你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說自己笨,那我兩個月都沒學會,算什麼?
深深的挫敗感在心底油然而生,剛上山時的少年輕狂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現在姜塵不管怎麼說他,他都不會反嘴,因為他已經認清了現實,自己就是渺渺峰上最垃圾的一個。
「好了,你繼續練吧,爭取在師父回來之前練會啊。」
李懷瑾默默接槍,站在崖邊像個機械人一樣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起來。
姜塵走到竹桌邊,宋小花已經盛好了一碗粥給他。
江可染小聲笑道:「還好有個六師弟,要不然整天被師父罵的人就是我了。」
宋知非道:「不過他的悟性確實一般啊,練到現在對靈氣的掌控還是做不到『滴水不漏』。」
宋小花夾了塊豆腐給宋知非,沒好氣道:「你不練刀又不練劍,憑什麼說懷瑾。」
宋知非眯起眼睛笑道:「但是我畫符的時候,靈氣也不會像他一樣外泄啊。」
「吃吧你,你和他年紀相仿,要教訓也輪不到你。」
「我又沒教訓他。」
姜塵撓撓頭道:「要是師父教的話可能早就教會了,我太笨了,不會教人。」
江可染立馬笑道:「大師兄,你可千萬別說這話,這渺渺峰上除了師父,可就只有你能教我們了。」
眾人說話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陣水花聲。
宋小花聽到水缸里的聲音,忙起身道:「師父走得時候吩咐過,每隔幾天就給這條傻魚餵一次靈晶,剛開始四五天餵一次就行了,怎麼現在隔一天就要餵一次了。」
說完,宋小花跑到房間,拿出寧琅下山前交給她的靈晶,又走到水缸邊扔了進去。
紅色金魚,準確點來說,現在應該叫他四足金魚,看到靈晶落水後,立馬上前用兩個腳把靈晶捉住了,它貪婪着的吸食着靈晶裏面的靈氣。
一枚靈晶等於一百枚靈石等於一萬兩銀子。
想到這裏,宋小花就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敗家玩意。」
水缸里的四足金魚十分委屈地看了宋小花一眼,吐出一串水泡泡後,又幽怨地閉上了眼睛。
……
路上又花了半個月的時間。
好在一路上沒出什麼事情,在八月底九月初的時候,寧琅和甘棠終於回到了渺渺峰。
這一路雖然不算辛苦,但正值酷暑,趕了半個月的路也熱的夠嗆。
寧琅先是去知苦崖的瀑布底下沖了個透心涼的冷水澡,之後又睡了一天一夜,養足精神後,才從自己的竹屋裏走了出來。
山上溫度比山下低不少,在山上呆着,可比山下要舒服的多。
看着五個徒弟都在做自己的事,寧琅很舒坦地在藤椅上躺了下來。
「宗主,你來了。」
崖邊,姜塵幾人看到梅清河過來後,都停下動作喊了一聲。
梅清河點頭一笑,往寧琅的位置走了過去。
「別裝睡,屍宗的事情怎麼樣了?」
「都解決了。」
「麻煩嗎?」
「不麻煩,跟你猜測的一樣,他們還沒成氣候,加起來也不過九個人。」
梅清河聽完笑道:「還是你小子辦事靠譜啊。」
寧琅原本想懟一句的,但想到儲物戒里那麼多寶貝,他還是忍住了。
梅清河都有些意外,這小子是怎麼了,怎麼不反駁我了?
寧琅摩挲了一下戒指,起身攬着梅清河的肩膀小聲笑道:「老傢伙,我問你,咱們倆現在是不是也算同一陣線上的人了。」
梅清河笑着點頭。
他都把宗主令牌給了個寧琅,心裏早就認定寧琅做他的接班人,自然是已經把寧琅當成自己人了。
「那我這裏有兩件寶貝,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是什麼?」
梅清河笑容一僵,壞笑道:「臭小子,這一趟又碰到機遇了?」
「僥倖僥倖。」寧琅也沒否認。
「拿出來吧,給我看看。」
「走走走,去浩然宮邊喝酒邊說。」
一老一小,凌空而去。
到了浩然宮後,寧琅大方給梅清河斟了一碗老窖酒,嘴裏一邊說道:「這酒可是人家特意送我的,這一路我都捨不得喝,就是為了回來跟你分享。」
「無事獻殷勤。」梅清河笑了一句,說道:「別繞圈子了,把東西拿出來吧,能讓你小子都神神秘秘的,肯定是寶貝。」
寧琅嘿嘿一笑,從懷裏小心翼翼地先掏出了用玉瓶裝的液體。
梅清河眼神一凝。
他從寧琅手裏接過後,看了兩息後,猛然間問道:「你這是從哪裏得到的?」
「這……」
梅清河見寧琅不想說,也沒追問,他有些激動地介紹道:「這是靈髓!」
「靈髓?」
寧琅從來沒聽過這個詞。
梅清河解釋道:「我簡單一點跟你說吧,如果說一枚靈晶等於一百枚靈石的話,那一滴靈髓可以換一萬枚靈晶。」
「一萬枚靈晶!」
梅清河補充道:「並且這還是有價無市的寶貝。」
「怎麼會這麼值錢?」
「因為靈石和靈晶說到底都只是蘊含了靈氣的石頭,而這靈髓則是天地靈氣化為實體凝成的靈液,一般只有靈氣鼎盛之地才能發現靈髓,而且一千年也難得生成一滴,最為關鍵的是,這靈髓可以直接吞服入肚,所以,我建議你突破天罰境的時候再服用它。」
寧琅深以為然,將這靈髓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懷裏。
「第二件東西也拿出來吧。」
寧琅便把那個通體雪白的珠子拿了出來,梅清河再次被吸引視線,他看了兩眼,笑道;「你小子莫不是把東海樓給搶了?哪裏來的這麼些寶貝。」
寧琅急不可耐道:「你說啊,這是個什麼東西?」
「這是辟邪珠,戴着它在身上,『凶』以下的祟物都不敢靠近你,對你來說可能沒有很大的用場,但是對其他人來說,確也是一件有價無市的寶貝。」
「給我吧。」寧琅從梅清河手裏搶過辟邪珠,裝進懷裏後,美滋滋說道:「來來來,喝酒喝酒。」
「你倒是給我倒啊。」
「你喝酒怎麼比我還快。」
「放屁,你剛剛就只給我倒了半碗。」
「好好好,我再給你倒半碗總行了吧。」
「臭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