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門口。
高裘、高華、高盛三人聽到宮裏的消息後,連忙收拾東西準備逃出京城。
他們三個雖然是暗樓排行榜上第二名的殺手,但如果皇后和大將軍要對他們動手,無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五年前,是他們把江可染死去的消息帶到了京城,現在江可染沒死,等這件事結束後,無論結果怎麼樣,他們三個都不會有好果子吃,所以三人自然不會再留在京城。
「倒霉!真是倒霉!他怎麼就沒死呢?」
「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趁着皇宮那邊事情還沒結束,我們逃得越遠越好。」
「大將軍要是想找我們,恐怕逃再遠都沒用啊。」
「那就去胡烈王朝。」
「去胡烈王朝?想去那裏必須要翻過大虞和胡烈中間的兩不管區域,那裏可是人吃人的地方啊。」
「要不然留在大虞等死嗎?」
「大將軍手下五十萬精兵,手下也有自己的情報網,他本人更是山巔境上品的實力,我們要是留在大虞王朝想必到頭來也還是死路一條。」
「唉,那就聽你的吧。」
三人走出城門口,一路凌空離去。
可三人還沒走出五里路,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是一個戴着斗笠,腰間挎着酒葫蘆和長劍的男人。
「閣下何故攔路?」高華小心試探道。
攔路的人自然就是寧琅。
寧琅揭下斗笠,笑着問道:「三位這麼着急,是要去哪啊?」
高家三兄弟同時皺眉。
眼前這人怎麼這麼眼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高盛最先反應過來,他指着寧琅,驚聲道:「他是浩氣宗的那位長老!」
此話一出。
高華、高裘兩人也立馬反應過來。
「浩氣宗遠在千里之外,長老來京城做什麼?」
寧琅如實道:「不做什麼,只是給我徒弟撐腰罷了。」
「徒弟?」
三人一愣,高盛立馬問道:「三皇子當初就躲在你們浩氣宗?!」
寧琅笑而不語。
高華低聲道:「此時不是跟他糾纏的時候,先脫身再說。」
身旁兩人暗暗點頭。
下一刻。
三人立馬往另一個方向逃離。
寧琅無奈道:「走這麼快做什麼?急着上路嗎?好吧,那我就送你們一程好了。」
寧琅拔開養劍葫蘆的塞子,百川、歸海兩把短劍順勢掠出,徑直襲向三人後背,只三五個來回,高裘、高華、高盛這三個在京城一帶聲名鵲起的殺手當時就嗚呼殞命。
兩柄短劍完成任務後,便掠回了養劍葫蘆。
寧琅也沒去檢查三人的屍體,落在地上後,便徑直進城去了。
……
「小二。」
「誒,客官,吃點什麼。」
「拍黃瓜,炒花生,煎豆腐,再來一壺你們這最好的酒。」
「好咧,客官稍等,馬上就來。」
酒菜上齊,寧琅默默吃了起來,同時他也放出了神識,整個京城現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雖然江可染突破到觀海境,並且刀法也已經爐火純青。
但京城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更何況他闖得還是皇宮,那種地方,僅僅一個觀海境肯定是沒法橫着走的,寧琅自然不放心讓他一個人過來……
京城中有錢人不少。
雖然還沒到晌午,但天氣炎熱,已經有不少人在酒樓里吃起了酒。
酒客們聚在一起,聊得自然是當下最熱門的事…
「你們也都聽說了吧,早上那會有個年輕人直接扛着棺材去宮裏了。」
「這事現在誰不知道。」
「就是。」
「那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現在不知道,不過好像……好像有人路過宮門口時,聽到有人叫他三皇子。」
「三皇子!他不是當年就已經死了嗎?」
「宮裏的事我們怎麼可能弄清楚。」
「如果真是三皇子,那他扛着棺材去皇宮,不會是替靜淑娘娘報仇的吧?」
「照你這麼一說,倒是很有可能。」
「……」
……
太和殿門口。
屍體滿地。
血腥味撲鼻而來。
一些膽子小的文官已經嚇得躲進了太和殿裏,其他的武將們,看到這幅場景,竟也一個個不敢上前。
江可染身上穿的戴孝麻衣早就被鮮血染紅,他此刻還握着龍雀刀,環顧着旁邊又圍過來的護龍軍。
這是一支之聽命於皇上的調遣的軍隊。
來的時候有三百多人。
現在……
只剩下一小半。
另一半,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死相極慘。
江可染見他們不敢上前,便再次扛起棺材,舉刀指着周圍的護龍軍說道:「今日,誰攔我,我殺誰!」
言罷。
江可染扛着棺材一步步往台階前走去。
文武百官嚇得連連後退,江潮激動地指着江可染,聲音哆嗦道:「逆子,逆子,你今日要弒君不成!」
「我不殺你。」
江可染一步兩步慢慢走上台階,走到一半的時候,他才接着說道:「我只是來給我娘討一個公道。」
「你娘都死了五年了,你還想怎麼樣?」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娘死了,我舅舅死了,我娘的隨身宮女小翠死了,服侍我的二寶也死了,所以我要那個女人死,他的兒子也得死!」
江潮甚至不敢去看自己兒子的眼神,江可染上前一步,他便退後一步。
就在江可染快走到太和殿門口時。
「微臣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一道洪亮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一個偉岸地聲音砸落在江潮身前,甚至將地面都震碎了過去。
文武百官聽到聲音,紛紛上前。
穿着金色鎧甲的中年男人,腰間別着一把厚重朴刀,他看着江可染,就像是在看一個螻蟻。
大將軍褚鴻德!
手握大虞王朝五十萬精兵的男人!
江可染把棺材往前一扔,褚鴻德雲淡風輕地出拳,那厚重的楠木棺材直接碎成了木屑。
褚鴻德站在那,就像是一座大山。
文武百官紛紛躲在這座大山身後,立馬覺得很是安心。
褚鴻德嘴巴輕動,聲音冷漠道:「你竟然沒死。」
「你竟然在京城。」
「你運氣不好,我半年前才從北境回來,在黃沙谷練兵。」
江可染搖頭一笑。
江潮在太監的攙扶下,再次走上前,他看了一眼褚鴻德,又看了一眼全身是血的江可染,他竟高興大笑道:「誰敢橫刀立馬,唯我褚大將軍。褚愛卿,你來的真及時啊。」
堂堂大虞皇上,竟然阿諛奉承一個臣子。
這嘴臉,江可染真心憎惡。
「陛下,臣手下沒個輕重,若是三皇子不束手就擒,我不小心打死了他,還請陛下恕罪。」
「額…」
江潮猶豫了一下,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點頭道:「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褚鴻德嘴角微揚。
江可染心裏滿是失望之時。
天邊又掠來一道白影,他就站在空中,眼睛看着下方一群人,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拿着養劍葫蘆喝酒,他喝完一口,朝下方微微笑道:「聽說有人想打死我徒弟?你打一個我看看?」
全場寂然無聲。
所有人抬頭望向天空,如同望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