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整整一天。
夜裏,養足精神的寧琅正準備出門透口氣,剛邁步出了房門,甘棠就追了出來。
「師父,你去哪呀?」
寧琅雙手負立,看着天上彎月,說道:「為師出去透口氣,馬上就回來,仙門大會不日就要開始,你離開河境上品還差一步,回房間修煉去,別跟着我。」
甘棠拉着寧琅的胳膊晃來晃去地嬌聲道:「不嘛,修煉什麼的太沒勁了,我不想在屋子裏坐着了。」
寧琅轉過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道:「聽話,你要是能晉級仙門大會的第二輪,師父不就也能揚眉吐氣一次嘛。」
甘棠一雙仿佛覆着秋水般的眸子怯生生地看着寧琅說道:「那我要是做到了,師父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麼事?」
「我還沒想好,日後再說吧。」
寧琅想了想,點頭道:「只要不是什麼太過分的事情,都可以。」
「好,那我現在就回去修煉。」
甘棠滿心歡喜地往屋子裏的去了。
寧琅搖頭一笑,邁步離開了院子。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正陽宮或許是因為規矩森嚴的緣故,晚上安靜的有些過分。
蛙聲、鳥聲、風吹樹葉聲,縈繞在四周,將這夜襯托的更是清靜。
寧琅漫無目的地在正陽宮閒逛起來,嘴裏哼着調調,依稀那麼幾句,像是在唱什麼桃葉兒尖上尖,柳葉兒就遮滿了天…
晃蕩了半個時辰,寧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
不過眼前這院子,裝飾要好看許多。
「難不成這正陽宮還搞差別待遇嗎?」
寧琅見院子門開着,帶着好奇便站在門口往裏面看了一眼。
院子裏空空蕩蕩,除了中間有七八個不知是用什麼材質打造而成的假人外,其他也沒什麼特別的。
「那是什麼?」
看到假人身後好像貼着什麼東西,寧琅不由自主地就走了進去,看着那幾張黃紙上的符號,寧琅這才意識到這是一張符咒,道家修士常以毫筆作為武器,將各類咒言寫於符紙上,只要灌於靈氣在裏面,符咒就會發揮出它應有的效果。
寧琅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是一張什麼符咒,就試探性地牽出一縷靈氣引到了符紙上。
哪料想…
靈氣才剛剛注入,院子裏五個假人就像真人一樣活動了起來。
「這是!」
寧琅來不及反應,五個假人就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有的握拳,有的立掌,有的舉指,還有兩個,一個手裏拿着木劍,一個手裏拿着木刀,它們的速度極快,絲毫不亞於鍊氣境巔峰的速度,五個假人加在一起,甚至能發揮出不亞於開河境中品的實力。
「好東西啊!」
寧琅一邊用身法躲避着,一邊放出神識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嗯,附近都沒人。這幾個假人要是拿回去,給姜塵、甘棠、可染他們修煉功法用真是再好不過了。不過這應該算是偷東西吧?不對,我也歹也是享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讀書人的事怎麼能算偷呢。再說正陽宮財大氣粗,這麼好的東西就放在院子裏也沒人用,擺在這也是浪費……」
浪費可恥,浪費可恥啊。
寧琅收回心神,雙手陡然一用力,磅礴靈氣瞬間噴涌而出,寧琅雙手按在兩個假人的頭頂上,心神一動!
戴在手指上的儲物戒浮現出一抹亮眼的閃光。
院子裏的兩個假人就消失了。
寧琅都驚了:「竟然這都可以塞得下,牛批啊。」
花了十幾息時間,將剩下三個假人放進儲物戒里,寧琅立馬藏匿氣息,走到了院子外面,還順手將院門給關上了。
事了拂衣去,片葉不沾身。
寧琅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
葉寒從正陽殿離開,一路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他貴為正陽宮聖子,按照規矩,本該有許多婢女圍在他身邊服侍他,但葉寒喜歡清靜,或者說不想和那些天賦一般的人交往,所以向來獨來獨往,在他的地方並沒有閒人存在。
雖然那裏不算禁地,但正陽宮的其他人一般是不會往聖子住的地方去的。
走到院子門口。
葉寒一雙黑色眸子緊盯着閉合的大門。
自己走的時候明明沒有關上,怎麼現在……
難道是風?
葉寒伸手推開了那扇緊閉的院門,一陣風起,院子裏一地落葉,葉寒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眉頭緊皺。
我的傀儡呢?
被其他弟子偷走了?不可能!正陽宮除了宮主,沒人敢動我的東西!
那會是誰?
正陽宮最近幾日來了許多外人,難道是……
葉寒一雙拳頭猛然握緊,霎時間,塵土漫天。
……
深夜。
「師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早回了。」
甘棠立馬起身,拉着坐在床邊的寧琅,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師父,我突破了哦。」
說話的同時,從嘴裏吐出來熱氣吹在寧琅耳朵四周,讓他覺得渾身上下都痒痒的,麻麻的。
寧琅笑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啊。」
「不錯,這樣一來,你和姜塵就都有機會在仙門大會中進入到第二輪了,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吧。」
「師父不睡嗎?」
甘棠修煉的時候褪去了外面的衣裳,此時坐在寧琅的身邊,身體散發的少女體香,讓寧琅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起來。
【檢測到宿主當前某部位異常活躍。】
【友情提示:女人只會影響主人拔劍的速度。】
又來!
寧琅直挺挺站了起來,沉聲道:「你先睡,師父還要去練劍。」
言罷,寧琅不露痕跡地夾着腿,踏步走出了房間。
甘棠滿臉幽怨的看着寧琅離去的背影
嘴裏嘟囔道:「明明都…為什麼還忍得住啊……」
院子裏。
寧琅拔出了太阿劍,一遍又一遍地練習着太一清水劍法,縱然沒有加持靈氣,但光是各種出劍的動作,就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偏房中,高千壽站在窗口,身體像是灌了鉛一樣,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從最開始的好奇、轉變成驚訝、最後又變成震驚。
「寧琅竟然…竟然將劍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嘶。」
高千壽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腦海中浮想聯翩起來……
難道他在浩氣宗的時候,也是每天在深夜練劍?
之前十年,真的都是裝出來的?
這…
這怎麼可能!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將劍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高千壽心裏已經信了。
但是他不敢信。
如果寧琅真的有隱忍十年的城府,那他未免也太恐怖了。
二十八歲的觀海境上品實力。
能隱忍十年的心機。
嘖。
高千壽後背發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