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琅離開張鼎的小院後,就去了一趟九層樓。
將九品丹方的事情說出來後,眾人立馬就決定將缺少「長生液」的消息散出去,讓元盟上上下下的人去打聽它的下落。
通過今天寧琅攻陣的表現,也讓他們明白,『那個人』一旦出現,可能只有寧琅能夠和他一較高下,至於其他人,恐怕都是炮灰。
所以現在只要是寧琅提出的要求,大家都會儘量滿足。
寧琅則沒有久留,將事情說完,閒聊了幾句關於九宮天剎陣的事後,就又回了白玉京。
夜裏。
寧琅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天花板。
秋月白端端正正坐在寧琅的身側,吐一納十,緩慢修行。
或許是得益於宋仁的那顆八品仙丹,秋月白現在也達到了天尊境巔峰,隨時都有可能邁入半步不朽。
夜未央。
流星划過。
寧琅從床上起身,在秋月白身旁坐下,他輕聲道:「過段時間,你帶着歡歡她們離開仙域吧?」
秋月白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些。
她睜開眸子,問道:「去哪?」
「隨便,越遠越好。」
秋月白道:「跑的再遠,那又有什麼用?」
寧琅道:「那個人只是想封鎖所有人的修行之路,只要不在仙域,或許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不會走。」
「就當是為了歡歡。」
秋月白道:「你知道的,歡歡要是聽到這些話,她也不會走。」
寧琅伸手將秋月白攬入懷中,他道:「別修行了,來不及的,只要我一死,那元盟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可能攔得住那個人。」
「那你就別死。」
寧琅苦笑:「我也不想,但我真的沒有多大信心。」
「我信你。」
秋月白又補了一句:「就像當年一樣。」
寧琅不知該如何接話,他道:「我知道不管怎樣,你都不會離開仙域,但歡歡必須走,她還年輕。」
「你打算怎麼讓她離開?」
「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秋月白道:「最好讓宋小花、葵兒、南喬她們也都離開,那個人一旦出現,稍有不慎,以她們的實力很可能就會……」
「嗯,我想想辦法吧。」
兩人坐在床邊,沉默着看着外面的月色。
良久。
秋月白抬起腦袋道:「趁這個時候,你去看看甘棠吧。」
「她應該已經睡了。」
「不會,她睡得很晚。」
「可是…我過去該說些什麼?」
秋月白笑道:「對於女人來說,陪伴就勝過一切言語。」
寧琅聞言,緩緩靠近穩住了她的…唇。
隨後起身直接消失在了房間裏。
秋月白繼續盤坐修行。
甘棠果然沒睡,她和秋月白一樣,同樣坐在床上修行,或許是她太過認真,也或許是寧琅出現的方式很特殊,她並沒有察覺到寧琅的到來。
寧琅並沒有吱聲,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很久以前的往事開始浮現在腦海里,甚至是初次相遇,遇到人面魔蛛的事情,寧琅也記得十分清楚。
想起那個時候的事,寧琅忍不住笑了。
甘棠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她緩緩睜開眸子,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兩雙眼睛對視了許久…許久……
然後。
甘棠直接起身,緊緊抱住了寧琅,緊緊,似乎不想鬆手放開寧琅一樣。
「怎麼,想把師父勒死啊?」
甘棠這才稍稍鬆了點力氣,她腦袋埋在寧琅胸口,仍然緊貼着寧琅說道:「我還以為師父不會再來看我了。」
「這五年過的很辛苦吧?」
「還好。」
「瘦了點。」
甘棠揚起腦袋,問道:「師父不喜歡嗎?」
「我…」喜歡兩個字,寧琅還是說不出口,雖然兩人已經不再在普通的師徒關係,但畢竟以師徒的關係相處了那麼多年。
但甘棠似乎看出了寧琅的心意,她伸出兩根手指斜擋在住了寧琅的嘴巴,而後,小聲說道:「師父不用說了,我現在只想和師父在一起,至於外人的看法和名分什麼的,我都不在意,這五年時間,我一人呆在真仙界海島上,除了獵殺海獸和修行,其他時間無時無刻都在想着師父。」
寧琅伸手將甘棠額頭上的一縷頭髮撥到耳後,同時說道:「等那一戰結束,要是師父沒死,為師就把你和我之間的事向大家說出來,到時候就不必像這樣藏着捏着了。」
「師父要是死了,甘棠立馬自盡。」
聽到這話,寧琅猛然間將甘棠推到床上,他怒道:「說什麼胡話,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要好好活着!!!」
甘棠是為數不多的幾次看到自己的師父如此生氣,但她卻開心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寧琅呵責道:「我說的話,你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
甘棠抹乾眼淚,紅着眼睛問道:「師父今天晚上能不能不走?」
寧琅看她這眼眶通紅的模樣,心中尤為不忍,他嗯了一聲後,抬手設置了一道靈氣屏障。
甘棠跪在床上,伸手將寧琅腰間的腰帶扯下。
隨後房間的燈光也熄滅了。
……
次日一早。
晨光熹微。
姜塵帶着師弟師妹們坐在浮島旁邊的石頭上看着太陽慢慢升起。
在他們身後,宋小花一群人則像往常一樣,擇菜的擇菜,燒火的燒火,都在為了早餐而幹活。
寧琅在天亮之前就離開了甘棠的房間,不過並沒有回閣樓,而是徑直往鳳池去了。
回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了幾個竹碗,裏面裝着的都是人間才能吃得到的食物,不過並不奢靡,只是百姓家就能吃到的尋常飯菜,例如煎豆腐、醃蘿蔔、炒青菜等等。
寧琅一回來,白玉京上的二十多人就全都自覺在桌子旁邊坐好了。
宋小花遞給寧琅一碗白粥,寧琅接過後,笑道:「看我做什麼,吃啊。」
寧歡聞言,就想用手抓醃蘿蔔吃,結果被寧琅用筷子輕輕打在手背上,教訓道:「用筷子。」
寧歡努了努嘴,還是聽話的用起了筷子。
放在整個仙域,恐怕也只有白玉京有如此場景了。
一會功夫,桌子上的食物就被一掃而空了。
寧琅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後,起身說道:「懷瑾,夕瑤,待會你們去閣樓找我,為師有事跟你們說。」
「好。」
言罷。
寧琅轉身進了閣樓。
沒過多久,李懷瑾和顧夕瑤也跟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