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劍刃橫在脖頸上。
再加上那無形之中的巨大威壓。
兩個魁梧大漢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們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不能移動分毫,眼神呆滯地看着寧琅,嘴唇一直在顫抖,但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阿叔,我的木劍斷了~」小鼻涕蟲看到寧琅出現,他頓時哭得更凶了,看他那滿眼淚水的樣子,就好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小鼻涕蟲的爹娘則不明所以,看到寧琅的出現,讓兩個魁梧大漢滿臉驚嚇,他們也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寧琅目光移至兩名大漢身上,聲音冰冷地又問了一遍:「為何從小世界飛升上來的人不能用劍?」
「我…我們……」
其中一名大漢聲音哆嗦道:「我們不知道…他們…」
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顯然是已經被嚇破膽了。
儘管他們境界不高,但出門在外,自然知道能產生如此威壓的人,實力自然比他們要高出一大截,而此刻還有把劍橫在他們的脖子上,隨時都有可能劃破他們的喉嚨,他們怎麼可能不怕。
「小鼻涕蟲,你跟他們認識嗎?」
小鼻涕蟲坐在地上抹了抹眼淚使勁搖頭道:「不認識,他們是來觀雷的人,可是觀雷城客棧沒客房了,就借住在我們家,他們說好的住一晚給五十枚雪花錢的,但他們現在又不給了,還弄斷了我的劍~」
寧琅目光上移,看向小鼻涕蟲的父親,問道:「是他說的這樣?」
「是。」
寧琅手中長劍一抖,太阿劍的劍鋒已經劃破了兩人的脖頸,他沉聲道:「拿錢!」
兩個人慌忙從懷裏掏出錢袋子,數也沒數,直接遞給了寧琅,寧琅沒有去接,冷聲道:「不是給我,是給他們。」
兩個大漢立馬又將錢袋遞給小鼻涕蟲的父親,小鼻涕蟲的父親猶豫許久,最後在寧琅眼神的示意下,他還是有些忐忑地接了過去。
寧琅收回太阿劍,直接道:「滾!」
一聲令下。
兩個魁梧大漢倉皇而逃。
寧琅上前將小鼻涕蟲從地上扶起來,撿起地上的兩截短劍,掌心聚集八級木行之力,在斷裂處一撫,原本斷裂的兩半木劍便又合到了一起。
「劍修好了,給你。」
寧琅把完整的木劍遞給小鼻涕蟲,當小鼻涕蟲的爹娘看到這神奇一幕時,竟手拉手要下跪給寧琅磕頭。
寧琅趕忙將他們拉起,搖搖頭道:「使不得。」
「多謝大人出手相助。」
「路見不平罷了。」寧琅揉了揉小鼻涕蟲的腦袋,便轉身離去。
身後。
男人見狀,也嘆息說道:「孩子他娘,你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也走吧。」
「嗯。」
小鼻涕蟲連忙問道:「爹,我們要去哪啊?」
「爹給你換一個家,爹保證比這個家更大更好。」
「為什麼要換啊?」
「因…因為……」男人一聲長嘆,臉上都是愁色。
雖然寧琅幫他們要到了錢,可畢竟他只是路過,但兩個大漢吃了虧,要是再找上門來,可能會造成自己家的滅頂之災,男人也是不得已選擇搬離這個他辛辛苦苦創造出來的家。
他們的對話,寧琅當然聽到了。
回頭看了一眼男人臉上的失落表情,寧琅心裏有些自責。
是不是自己的出現,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了?
寧琅猶豫一會兒,轉身走到門口,將男人叫到門口,停頓幾息後,他直接說道:「你們不用搬走,我去殺了他們。」
那料想男人立馬搖頭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為何使不得?」
「他們雖然仗勢欺人,但也罪不至死。」
「人善被人欺,你們一家能夠搬離這裏。」寧琅指着旁邊的一個石磚院落說道:「那萬一他們將怒火報復到他們家呢?」
「這…」男人沉默了,但他還是搖頭道:「但…但是……」
寧琅思索片刻,說道:「你們和我走,跟在我身旁,他們若是看到你們和我在一起,以後應該就不敢報復你們了。」
男人想了想,覺得這倒是個好主意。
「這…可以嗎?」
「可以。」
男人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他朝屋子裏喊道:「孩子他娘,別收拾了,我們去跟這位大人一起去觀雷吧。」
年輕婦人走出屋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有些不解其意。
但寧琅卻已經牽起了小鼻涕娃的手,領着他往天雷獄的方向跑去了。
男人也很快拉着年輕婦人的手跟了上去。
……
天雷獄四周,人滿為患。
天雷獄並不是說這裏是一座監牢,只是因為天雷落下的位置都在一個盆地當中,每次雷暴開始,都會有成百上千根雷柱從天而降,遠遠看去,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四周被柱子圍起來的牢房一樣,所以這個地方才被叫做天雷獄。
此時此刻,天雷已經初見規模,一道道靛藍色天雷從天而降,爆發出巨大的威力和刺目炫光。
懸浮在半空中的人都在議論紛紛,都在討論着今天雷暴的威力要比往年強上許多的話題。
寧琅帶着小鼻涕蟲一家來的時候,恰好雷宮宮主段雋和雷霄帶領着一群雷宮弟子掠了過來,寧琅站在人群後方,自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快看,雷宮的人來了。」
「看來傳言沒錯,雷霄真的打算今年進入天雷獄。」
「他要是能活下來,那就是能從五十年一遇的雷暴中活下來的第二個人了!」
「真期待啊。」
「你看離天雷獄最近的那一些人,都是打算進入天雷獄的人,其中有幾個名氣也不小,天鳩宗的贏晁,厲王府的黃天忠,還有紫金山莊的齊備,他們三個可都突破到道玄境了。」
「但最有希望的還是雷霄。」
「那肯定。」
「……」
儘管小鼻涕蟲就住在離天雷獄不遠的地方,但這次乃是五十年一遇的雷暴,他似乎是有些害怕,儘管寧琅牽着他的手,他也還是有意無意地側着身子藏在寧琅身後。
寧琅沒有揭穿他的膽小,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
不遠處。
那兩個魁梧大漢也在不經意中看到了寧琅的身影。
「王兄,你快看!」
「該死,他怎麼也在那?」
「怎麼辦?我們要不要走?」
「不用,他已經放了我們,我想應該不會再找我們麻煩。」
「那我們的錢怎麼辦?」
「看他和那家人的關係,好像有些交情,那兩袋錢的事就算了吧,沒有必要因為他們,而堵上自己的身家性命,畢竟他的實力深不可測。」
「他到底是誰啊,我之前也沒聽說過他啊。」
「誰知道呢。」
……
雷聲濤濤,不絕於耳。
圍觀的人卻只多不少。
在五天過後,人群中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向天雷獄靠了過去。
這一舉動被人覺察之後,終於在人群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開始了,開始了,終於有人要進入天雷獄了!」
「是紫金山莊的齊備。」
「等了這麼久,終於能看戲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抗住。」
「如果我要是有一天能突破到道玄境,我也會去試一試。」
「就你,等了吧。」
小鼻涕蟲似乎是看累了,已經被男人抱在懷裏睡着了,男人好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可寧琅卻把一切都察覺到了,他主動道:「再等等吧。」
男人愣了一下,雖然不明白寧琅到底打着什麼主意,但知道他沒有歹意,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