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躍民下意識偏了一下腦袋,板磚正中他臉頰上方。
鍾躍民只能在心裏暗罵。
「臥槽,好痛,張海洋,我日你仙人板板呀!」
正想開口解釋什麼,就聽到背後袁軍已經抽出自行車膠鏈鎖,一邊朝張海洋等人喊道。
「兄弟們,欺負到我們兄弟頭上了,揍他丫!」
話音剛落,就是一陣附和聲,抽鏈條的,撿板磚的,還有赤手空拳的,眾人開始進入多人大混戰。
鍾躍民見狀,只能呼喊着衝進人群,認準張海洋那小子,就抬起拳頭,對着他臉就一頓猛揍。
這種大混戰對於這個年代的大院子弟來說,仿佛早已經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不管是張海洋還是鍾躍民,他們的家庭背景,可以讓他們沒有像普通百姓家庭那樣,畢業後為生活奔波,就算現在父母不在身邊,國家每月還發十五塊錢每月生活補助給他們。
他們這個年紀加上這個特殊的年代,讓他們青春充滿肆無忌憚還有血性,他們也只能通過打架,玩鬧,發泄着自己那多餘的精力和汗水。
此刻自己這具身體,有着鍾躍民年少血性,還有張鵬那中年大叔壓抑許久的現實情緒,此刻都很想通過拳頭,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不過雙方雖然打得猛烈,但是誰也不敢下死手。
也不知誰喊了一句。
「警察來了!」
一眾年輕人一聽,如同作鳥獸散,一溜煙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只有帶着眼鏡的鄭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腳踹到在地,眼鏡掉到老遠,聽到有人喊,又急又亂,撿起地上一個板磚,對着遠處一個模糊身影,就扔了過去。
「哎呦,老王,怎麼樣了?好小子,反了天了,還敢打警察!」
鄭桐撅着屁股,在地上剛摸到眼鏡,一聽後面的喊聲,嚇得根本不敢回頭,朝着遠方就跑去。
這場鬧劇,就這樣散場,這樣的鬧劇,對於鍾躍民這個小團體來說,幾乎這幾年每個星期都在發生。
鍾躍民騎上自行車,雙腿發條似的,蹬得老快,迎着夏天的烈日,感受這青春飛揚的樣子,他感覺額頭一陣刺痛,他摸了一下額頭,手上全是血,也沒在意,對旁邊的袁軍對視一眼,兩人哈哈大笑。
鍾躍民的人生挺適合自己的,自由自在,兄弟,朋友,愛情,仿佛鐘躍民天生就有主角光環,這樣的人生,可比上輩子那個老處男何雨柱有意思多了。
何雨柱和鍾躍民雖然同處一個年代,但是兩人之間的身份,如果不是特意強湊一起,他們兩人生活的世界裏,幾乎一輩子不會有任何交集。
何雨柱的夢境人生,就隨風而逝吧。
這個時間,屬於自己鍾躍民!
回到家,鍾躍民從抽屜找出白布條,隨意處理一下傷口,對於這種小傷,鍾躍民仿佛早已經習慣。
隨意包紮了一下腦袋,鍾躍民站在掛在臥室牆上的鏡子面前,看着鏡子裏這張臉,他嘴角微微上揚,臉上一抹微笑浮現,笑起來的樣子,如同一個陽光的大男孩。
當他沉着臉的時候,那雙小眼睛半眯着,一股由內散發的憂鬱氣質,讓鍾躍民有一種別於常人的吸引力,也是這種吸引力,讓一個個女孩子飛蛾撲火似的被他吸引。
鍾躍民不由感慨。
「青春真好呀!」
「鍾躍民,鍾躍民在家沒?哎呦,你丫又在臭美呀!」
鍾躍民被幾人打斷,袁軍和鄭桐那幾人連門都不敲,推門而入,不用猜,也知道又是鄭桐那張臭嘴了。
「鄭桐,剛剛我好像看到你和兔子似的,撅着屁股在跑,又神氣了呀?」
鄭桐一聽這話,頓時哼哼唧唧解釋自己為啥那樣跑,沒辦法呀,自己也沒想到,那板磚下去,準頭那麼准。
這要是被逮住了,那就完犢子了!
跟着袁軍鄭桐一起來的,還有兩人,是一對兄弟,大點的叫寧斌,小個的叫寧偉。
看到這兩人,鍾躍民突然想到一個原著中好像發生過的一件事。
那就是寧偉的大哥寧斌,被一個過江龍似的小混蛋一刀給捅了,結果沒救活,而他弟弟寧偉親眼看到自己大哥活生生倒在自己面前。
這也造成眼前這個小個子寧偉,從小就性格有些孤僻,內心更加嚮往通過暴力來解決問題,他甚至渴望見到血,這也讓他最後走上一條不歸路。
或許自己應該想辦法避免這個悲劇,鍾躍民正想着,袁軍又開始眉飛色舞說起自己最近的所見所聞了。
比如自己前些天在什剎海滑冰場,見到一賊漂亮的姑娘,那姑娘對自己特有好感之類的話,眾人全被袁軍的話吸引住了,雖然大夥明知道這貨肯定是在吹牛逼,但是一談到姑娘,這群年輕人不由自主被這個話題吸引。
可袁軍這越吹越離譜,最後說到自己和小姑娘親嘴的時候,怎麼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眾人頓時一陣鬨笑。
很快鄭桐也開起玩笑,拿袁軍的老爸袁局長開涮,屋子裏發出歡快的笑聲。
鍾躍民半躺在沙發上,看着眼前這群半大孩子的歡鬧,頓時也是嘴角上揚,也只有他們這個年紀,可以無憂無慮談論姑娘,可以肆無忌憚開各種玩笑。
正想着,袁軍突然朝鐘躍民喊道。
「躍民,我看報上說下個月天橋劇場有紅色娘子軍表演,這可是新鮮玩意,聽說是芭黎舞團的,這熱鬧我們可得去湊湊!」
一群青春期的少年一聽這個,頓時興趣被調動起來了,這個年代也沒啥娛樂項目,這種漂亮妹子跳舞活動,對於一群有着不一般家庭背景的少年來說,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玩唄,鍾躍民也沒啥意見,隨他們鬧騰,不過這次劇團演出,也正式拉開血色浪漫的劇情。
袁軍這傢伙,因為滿臉青春痘,從來不招女孩子喜歡,但是一談起異性,那是眼裏帶着綠光,他興奮的嚷嚷道。
「哥們幾個,我估計明天售票窗口,肯定會人山人海,到時京城那些刺頭頑主肯定都會去,我看呀,我們得多叫些人去,傢伙得備齊了,不能丟面呀!」
鍾躍民點了點頭,這事到有趣,這事到讓他想起一人來。
「李奎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