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這間大屋子裏有名的實心眼沙利葉把剛才發生的事看在眼裏。樂筆趣 m.lebiqu.com
他先是看了看泰,看這位老兄仍然穩坐泰山繼續吃自己的,其他人也沒有一個要站起來的意思,於是有點坐不住了。
他的夫人海倫娜是蘇萊特的好閨蜜,他自己又和泰是相識多年的好朋友,不能就這麼放着不管。
坐在不遠處的貝利爾和別西卜在輕輕地數數,看沙利葉要追出去,貝利爾連忙探身拉住他,不讓他動,嘴裏還不停地接着數:「六,七,八,九…」
十還沒出口,就看見泰從桌前站了起來,大步往門外走去。
「我贏了!我說不用數到十,你非說十五,罰酒罰酒!」貝利爾得意洋洋地一邊說,一邊抄過酒瓶子直接塞到別西卜懷裏。他們兩個在拿泰來打賭,看他能繃多久,然後忍不住去找蘇萊特。別西卜只好點頭認栽,拿起酒瓶來……
蘇萊特此時正身體伏在洗衣房的水槽上,雙手撐着對面的牆壁,把吃進去的又全部吐出來,直到覺得嘴裏的鮮甜變成了苦味,才稍稍舒服了一點。
她歇了歇,又想起刺身入口後仍然在舌尖上微顫,想到擺滿那條長台不知要死掉多少天使,止不住再次乾嘔,眼眶也跟着一起發熱。
緊接着是急促地咳嗽,她摸到水閥一把拉開,聽了一會兒嘩啦嘩啦的流水聲,心裏慢慢才靜下來。流水帶走了污穢,也把那陣噁心沖洗乾淨。
她忽然覺得莫名地委屈,往臉上摸了一把,才發現自己哭了。她醒悟,自從半夜醒來到現在,她的不開心是在層層升級,現在終於突破了承受的界限,讓她哭出聲音。
她掉下的眼淚,是為了那個敞着門的黑漆漆的房間嗎?還是為了泰那輕浮隨意的腿上一抱?又或者,是最後他揭秘的這道恐怖的料理,她在毫不知情下竟然覺得是如此美味?
她在路西法的鏡宮都沒哭的這麼傷心,一想到這個,蘇萊特就更委屈得想哭。
身後由急到緩的腳步聲在這個空曠的洗衣房突然出現,顯得有點突兀。這個人是跑着過來,聽到她輕輕的哭聲,又放緩了步伐。
蘇萊特止住眼淚回頭看,借着昏黃的燈光,她看見自從回到城堡以後就讓她頻頻「驚喜」的魔王大人,正嘖嘖搖頭。
「吐了多可惜,不是覺得好吃麼?」
他站在門口明知故問,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接着說:
「這道特殊的料理,你剛才熟識的那幾個魔王,每次獻俘禮上都會吃,已經愛上這口了。」
泰慢慢向她走近。
「聽說,六個翅膀的天使味道更是極品。我湊巧私藏了這麼個極品,想不想嘗嘗?」
「不要說了!」蘇萊特捂住耳朵,看着這個陌生的泰。他就那麼無所謂地回望着她。
蘇萊特幾步走到他面前,生氣地盯着他的臉。
「既然已經是戰俘,沒有了武器,為什麼還要這麼殘忍地對待他們?」
「那你說應該怎麼處置?」泰挑着眉毛,像是忽然沒了主意,誠懇地望着她,等她給個好建議。
「……交換俘虜。」蘇萊特想起書上這麼寫着。
「這是哪個學院派教的?」
泰被這句話逗笑了,
「那一次你被抓住,他們有拿你交換俘虜嗎?你這樣一個人,估計可以換他們十個俘虜。路西法當初沒準願意拿一百個俘虜換你。可是結果怎麼樣?」泰的話讓她打了個寒戰。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還不如讓他們發揮點餘熱。」
泰說着,伸手把晾在衣架上的手帕摘下來,給她擦掉臉上殘留的淚。
「你可不要再像以前那麼傻裏傻氣,求你讓我少操點心。」不知不覺間,他的語氣里只剩下寵溺。
把敵人的心肝做成刺身下酒,他簡直殘酷到令人髮指,而又是這樣的他,為了復活她,剖開自己的心,取出自己的骨頭,他連對待自己都殘忍得要命……蘇萊特沉默着低下頭。
「你嘗過了天使的味道,就會永遠記住。這樣最好,以後一想到那個人,就想到這道菜,再也不會弄錯……」他的聲音漸漸放低,若無其事地看別處。
蘇萊特抬起頭,皺眉看他。
「什麼?」
「沒什麼。」泰仍然不看她的眼睛,轉移話題,「我讓廚房給你下了湯麵,應該差不多好了。走吧。」說着,來牽她的手。
那個吻,他嘴上雖然不說,其實心裏非常介意。
蘇萊特抿起嘴笑。
那這麼多年來,他的那些數不過來的女伴又怎麼算?
他不說破,她也就不提。
「泰,我只愛你。」
蘇萊特握住他的手,拉他過來輕吻一下他的嘴唇,然後盯着他的臉笑起來。
這位千杯不醉的魔王,竟然像喝醉了酒,臉上現出一抹潮紅。
………
玫瑰來到魔鏡近前,看到了鏡中蘇萊特親吻泰的畫面,她側過頭又去看正站在鏡子前面,卻不知道正在想什麼的路西法。別人不知道他想什麼,可玫瑰會讀心。
「您別想了,根本就沒有能讓她愛上您的靈藥。」玫瑰直言相告,移步到一旁路西法鍾愛的那張長榻上,仰面倒下去,嘆道:「如果真有那種東西,這個世界該多麼無趣啊!」
路西法狠狠地瞪了玫瑰一眼,這小妮子有一副不怕死的直腸子,雖然路西法痛恨被欺騙,但實話有時候確實不那麼中聽。
玫瑰用她粉白的胳膊支起頭來,看路西法從魔鏡前拂袖走開,咯咯笑了。
「我們偉大的魔君之王竟然也會為愛苦惱,真是稀奇。」
「我為愛苦惱?我根本不需要那沒用的東西!我只想要那火種罷了。」路西法對玫瑰的話嗤之以鼻。
他走到窗前,看對面房間僕人正沒日沒夜地給他的牆壁刷漿,安裝新的鏡面。
「還死不承認。」玫瑰哼了一聲,「您看到她吻了別人,不會怒火中燒?看到她對別人表白,心裏是不是恨不得站在對面的那個人是自己?見不到她不會擔心不會想念嗎?看到她哭了,您不會跟着難受?她有危險,不會有想去保護她的衝動嗎……」玫瑰如數家珍地嘮叨了一堆,簡直箭箭正中靶心。
路西法在她這些話中回過頭來,看向她的臉,帶着驚訝的神情。原來玫瑰懂這麼多,她明明是那個連愛字怎麼寫都不知道的荼蘼的女兒。
「我的媽媽可是杜松,天底下最最有愛的男人。唉,可惜冷酷君王不愛我!好想擁有一段能被回報的愛……」玫瑰撒嬌一樣高叫着,變回了那隻小黑貓,打了個哈欠,睡去了。
路西法沉默着。
他喚出他的劍,這把冷冷的兵器,如今什麼都感應不到。另外那一把,恐怕早就不知道被她丟到哪裏去了。
他想起那天在封印之地的河邊,蘇萊特問他的那句話,她問他是不是一直這麼孤獨。
確實如此。
不是他執意要選擇這條孤獨的路,而是走着走着,已經高處不勝寒。
「如果我承認孤獨,你是否願意來陪我?」
他用流轉着星芒的眼睛望向窗外,這樣自言自語,然後用手指在冰冷的窗上勾勒她的眼睛,又一把抹乾淨,臉上掛上一個自嘲的冷笑,
「說什麼傻話!」
他就此把她放下,走去長榻上躺下來,翻了個身,背靠着他的貓,閉上眼睛睡去。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