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這間隱秘的會客室深藏在行宮博物館的後面,羅蘭掀開了其中一幅畫作,後面赫然出現道暗門,他領着拉斐爾走進去,大門自動在他們身後關閉,畫作重新歸位。愛字閣 www.aizige.com
神不知鬼不覺,兩個人就此消失不見。
穿過迂迴向下的螺旋走廊,終於到了會客室的廳堂。這個房間很寬敞,燈火輝煌,主位上一把寬大的座椅,側面是一條鋪着毛皮的長榻,中間一張略矮的四方桌子,桌上放了一副紙牌。遠處靠牆立着一排書架,擺滿了典籍。不像行宮裏的其他地方,這裏沒有一張拼圖,整個房間只有一幅畫作,上面畫着個背影,一個女子纖瘦的背影。她站在一扇敞開的大門下,正張開雙臂擁抱門外燦爛的陽光。
「這是烏列大人每次來鬼域下榻的地方。旁邊還有一間臥室相連。不過他不常用到。那個房間,他總是留給另外一個人。」
羅蘭把主位讓給了拉斐爾,以上賓的禮節對待這位來自天界的客人。
「你說的這個人,可是切西亞?」
拉斐爾坐下來,目光放在鬼王的臉上。
「正是。看來,您已經聽說過她。這樣的話就容易多了,我不用再從頭講起。」
說話間,羅蘭已經單膝跪下,一隻手捧住自己的心口,面對拉斐爾低下頭去。
「鬼域之王羅蘭恭迎大天使降臨。神賜之光永駐我心。」
說話間,一道微光透出羅蘭的胸膛,它隨着羅蘭的話語閃耀又熄止。拉斐爾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讓拉斐爾感到寬慰的是,羅蘭仍忠於天界,烏列授予他的心印並沒有被巫師的法咒損毀。
「請寬恕屬下剛才言語上的不敬。我已是半個傀儡,也只好戴着鐐銬舞蹈。」
羅蘭並沒有起身,而是頭伏得更低。他畢恭畢敬,儼然把拉斐爾當作了烏列一樣的存在。
「這麼說,雖然你中了巫師的法咒,但是尚可意識自主?」
拉斐爾問道。
「只能再堪堪維持幾日清醒。這也是屬下僭越,扣下蘇萊特與她訂立聯盟的原因。她是切西亞的轉世,這法咒,只有她可以幫忙解開,也只有她,能幫屬下肅清奸佞。還請大天使成全。」
羅蘭說完這些就一動不動地跪着,等着拉斐爾的答覆。
原來,剛剛在大殿上看到的場景,是蘇萊特和羅蘭演的一場戲。縈繞在拉斐爾心頭的愁緒頃刻間就消解了許多。
「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拉斐爾的聲音輕輕落下,羅蘭抬起頭。
「您願意出手相助,真是太感謝了。不過這件事需要蘇萊特一個人面對,因為只有她,才能解開那個人的心結,我也只能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而您,您最好的幫忙,就是什麼也不做。」
羅蘭微笑着站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紙牌。
「讓我們來看看事態的發展……」
說話間,他已經將掌心裏的一疊紙牌熟練地洗了兩遍,手指輕抖,指縫間甩出的紙牌應聲懸浮在空中。 8張紙牌圍成一個圓圈,中間落了一張牌,繪着一位戴皇冠的女人。圓圈的正上方是一張寶劍,正下方是一張吊死鬼。左邊是一柄權杖,右邊是一片火焰。其他的牌面都不是圖案,光禿禿的只浮動着一些地精的文字符號。
拉斐爾雖然能認出這是地系精靈的占卜之牌,卻猜不透這個組合的玄機。
「王后在等我,大人,我恐怕要失陪一下。稍後就到了最關鍵的時段。我會在火焰落入圓圈正中之前趕回來,請您在此稍候。」
羅蘭又行了一禮,便留下謎一樣的牌面和拉斐爾,順着來時的樓梯離開了這間會客室。
拉斐爾看着懸浮在空中的紙牌,在羅蘭離開不久,圓圈中央那張戴皇冠的女人漸漸挪向了左邊的權杖,吊死鬼向上挪動,火焰和寶劍也紛紛離開原先的位置。
他注意到權杖的一角有被燒灼的痕跡,羅蘭放在一旁的紙牌里又飛出了一張,上面繪着一頂王冠,它懸浮在了火焰的旁邊。
拉斐爾緊盯着牌局,好像在看幾個人同時對弈。他把目光落在那張火焰牌上,如果沒猜錯,這張牌代表的正是蘇萊特。她旁邊的王冠,又是什麼?
羅蘭一隻腳剛踏進側殿就看見了桌子上滿滿一盆剝好了皮的葡萄。紫色的葡萄皮被剝得乾乾淨淨,露出裏面青色的果肉,晶瑩剔透,擺在那裏像是一件藝術品。
迪歐娜撐着頭坐在桌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門口的羅蘭,她的眼角微微有些泛紅,正用銀色的小叉子穿起一顆葡萄,慢慢塞進自己嘴裏。那神情明顯就是在生悶氣。站在她身後的阿南看上去有點侷促,他沖羅蘭指了指那盆葡萄,又指了指大殿的位置。
羅蘭只短暫地愣了一下,旋即嘴邊帶了笑意,向迪歐娜走過去。他在她身旁彎下腰,手放在她肩膀上。
沒有說話,他就張着嘴巴等。
「已經有人剝給你吃,還來湊什麼熱鬧?這是我剝來自己吃的。」
迪歐娜一邊說,一邊氣鼓鼓地叉起一顆葡萄珠。
羅蘭握住她的手,把葡萄珠送進自己嘴裏,一邊笑一邊說:「我忘了是什麼味道。只有你親手剝的葡萄,才能甜進我心裏。」
迪歐娜蒼白的臉上泛起紅潮,她捏緊了手裏的銀叉子。
「蘇萊特呢?」
「大天使呢?」
兩個人同時問對方,然後相視一笑。
羅蘭先開口:「你是不是怕我慢待了天界的客人?你放心,他還在行宮,我給他找了個地方休息。天界很久沒有人下來過,我打算多留他幾日,帶他四處考察考察,再親自送他回去,王后覺得這樣可好?」
他聲音輕柔地徵詢迪歐娜的意見。
「要住下嗎」迪歐娜覺得有哪裏不太對,這個大天使看着心事重重,他就是為了蘇萊特而來,怎麼還有心情四處考察?這明顯是鬼王的託詞,看來,拉斐爾應該是在羅蘭那裏碰了軟釘子。要怎麼把蘇萊特交給他迪歐娜已經開始思考這件事,嘴上卻連連說:
「好啊阿南,去安排一下,我們有客人,需要增加一些人手。」迪歐娜轉過頭吩咐身後的助手。
阿南應了一聲,離開了側殿。
「那——我剛剛的那個問題?」羅蘭說完了大天使的事,等着迪歐娜的回答。
他離開前把蘇萊特交給了她,想問她把人藏哪裏去了。
「你放心,蘇萊特她人在內廷,她現在很好。」
迪歐娜別過頭去,臉色不太好看。如果大天使帶不走火種,她將要面對的是和另外一個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估計也只是暫時的,到了最後,連分享都是奢望了。那顆火種會給羅蘭帶來他想要的一切,權力、財富所有迪歐娜能或者不能提供給羅蘭的,蘇萊特都可以。
羅蘭哪裏還需要她?
迪歐娜好像被一盆冰水從頭頂潑下去,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羅蘭的手就在這時候覆上迪歐娜的頭頂,他輕輕拍了拍她,迪歐娜才回了神,眼中的一絲悲涼還沒來得及收好,她忙低下頭去看着手上的銀叉。
「你怎麼了,迪歐娜,不舒服?」羅蘭關切地問她。
「沒有,我很好。」迪歐娜勉強笑了笑,又問:「內塔米亞來了,我看他往正殿方向去了,似乎找你有事。」
「我知道了。親愛的,替我去把另外那間側殿準備一下,稍候我要和審判所的諸位在那邊開個會。」
羅蘭說完已經站起身向門外走去,走着走着又停住腳步,回頭看着迪歐娜,用無可置疑的口吻說道:「你是我最好的助手和夥伴,迪歐娜,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過去確實是這樣的,羅蘭,那是多麼令人懷念的過去。
迪歐娜目送着羅蘭的背影遠去,忍住內心的酸脹,平復了一下情緒才起身向羅蘭說的那間側殿走去。
內塔米亞在行宮的正殿裏轉悠了半晌,遲遲不見有個人影,連那個總是蹦來蹦去的殭屍的影子都尋不見半個。他想着羅蘭或許是回了內廷,他們分別的時候並沒有說約在正殿,於是又往內廷方向走。
本不需要繞去內廷通往中廷花園的走廊,鬼使神差的,內塔米亞又往這個方向走,他只是有點好奇蘇萊特是不是還待在花園裏。
他輕拎着法杖放輕腳步,還沒走到,耳朵卻捕捉到布料摩擦發出的窸窣聲,接着聽到了羅蘭的聲音:
「你不用怕,王后不在,這兒只有我們兩個。」
「我沒有怕。」蘇萊特的聲音不太有底氣。
「你在發抖,明明就是在害怕。」羅蘭笑着說。
「不,我只是……只是有點冷。請您放開我。」
蘇萊特的聲音已經有些發顫。內塔米亞從來沒聽到過她這樣說話,她似乎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可是現在,她確實在害怕。天氣雖然有點涼,可還沒有冷到聲音都會打顫的地步。
「冷?那不是更應該抱緊一點取暖嗎?我的懷抱暖不暖?我的手……暖不暖?寶貝,抱緊我就不冷了。」
羅蘭的聲音低下去。
「求求您,放開我……」
蘇萊特發出一聲哽咽,她就快哭出來了。
內塔米亞的身影浮現在花園的入口處,他終於看清了花園裏的兩個人。
他們兩個站在一隻天鵝銅像的陰影里,羅蘭背對巫師站着,他緊擁着蘇萊特,頭埋下去。蘇萊特正慌亂地支着兩隻手,眼睛茫然無助地看着花園入口方向。巫師的出現仿佛給了她勇氣,她的手終於落下來,推擋在羅蘭的胸前,突然發力,把這個男人推出好遠。
內塔米亞適時地接住了失去平衡的羅蘭,羅蘭先是一驚,然後意猶未盡地抹了下嘴巴,眯着眼睛笑看蘇萊特。
蘇萊特躲閃着他的目光,把身體側過去,囁嚅了一句「對不起。」
她推他的那一把,毫無保留,用了滿力。
「內塔米亞,你來的太不是時候。我的王妃很害羞,是不是?」
蘇萊特的臉漲得通紅。
羅蘭簡直是個戲精,前一秒還彬彬有禮,感覺到有人闖入結界秒變登徒子……
他確實擁抱了她,卻根本沒有碰觸她的肌膚。
「羅蘭,現在還不是幹這個的時候。走吧,我把最近的事和你說一說。」
內塔米亞拄着法杖慢悠悠地轉了身,羅蘭沒有再說話,跟在他身後一起離開了中廷花園。等到兩個一前一後的身影走遠了,蘇萊特感覺到一條柔軟的披肩從空中落下來,蓋住了她的肩膀,輕輕在她胸前打了個結,流蘇垂下來。
她看着披肩上的花紋覺得眼熟,掏出剛剛巫師遞給她的手帕,兩件不同質地的織物上是同樣的紋路。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