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着,盼望着,紅隼部族的傳信來了。
盼望着,盼望着,雷神之子的援兵來了。
雄鷹之國盼望援兵,如同大旱而望雲霓,立刻派了一位金鷹戰士,帶領十名白鷹戰士前往迎接。
謝天謝地,他們可算是來了。如果再不來,雄鷹之國,就要獨自面對白鬼的進攻,可想而知會受到極大損失:
金鷹戰士和女蛇們,乃至鷹神和蛇神的力量一旦受到太大折損,雄鷹之國,立刻就威懾不住周圍零星的小城邦
威懾不住小城邦,就沒法讓他們上交人牲;
沒法讓他們上交人牲,就沒有辦法舉行規模宏大的人祭;
沒有辦法舉行人祭,就不能取悅神明,沒法補充神明的力量……
立刻請他們來!
為表鄭重,也為了避免再起衝突,把人氣走什麼的,雄鷹之國特地派了一位資深金鷹戰士前往迎接。
此人名叫納瓦特爾,年過六旬,頭髮已經花白了大半,排序僅在金鷹首領之下。如果不是年輕時候受了一次重傷,無法大量承接雄鷹之神的力量,本來應該是他成為首領。
即便如此,納瓦特爾也不急,不惱,每天樂呵呵的,脾氣極好。本代金鷹戰士當中,倒有一半是他看着成長起來、甚至親手教出來的,對付那些調皮搗蛋的小傢伙,一向極有心得。
把他派出來,從金鷹首領到奇瓦寇托,再到特拉托阿尼,都覺得相當放心:
這位出面,總不會無緣無故得罪對方了吧?
納瓦特爾也覺得,有他出面,應該能夠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把人迎接回雄鷹之國。他帶着十名下屬,一路向北飛行,飛下高原,飛過森林,飛過沼澤。五天的路程,三天趕完:
來到疫病少女最後隕落的地方,按照紅隼部族戰士傳來的消息,「找一個非常非常大的、老遠就能看見的東西。我說不好,但是你看到你就知道,一定是它……」
見鬼了這讓我怎麼找?
確定能找到?
確定真的不會找錯,然後招惹到某個高階魔獸,白白和它打一架?
納瓦特爾滿腹疑惑。然而那位紅隼戰士滿臉疲憊,一口氣飛上高原以後癱在那裏,拖也拖不起來、抬也抬不動。他只好自己飛了幾千里路,到地方向下俯瞰
然後,這位深入過高原洞穴,探索過茂密叢林,斬殺過毒蟲和魔獸,甚至在海上與風暴、巨鯨搏鬥過的戰士,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
臥在地上的那個「東西」,確實如紅隼戰士所說,「當你看到了它,你就知道一定是它」。它安靜地停在開闊的地面上,像一頭離了水的巨鯨,卻比最大的巨鯨都要大上一圈;
周圍波光粼粼,漂浮着一圈像是魚鰭、像是羽翼的東西,又比羽翼要宏大得多。圍攏在那個顏色深黯的「東西」周圍,像是為它建造了一個湖泊;
「湖泊」周圍,有不少螞蟻一樣的小點來來去去。粗看幾乎不引人注意,然而凝目細看,卻能毫不困難地,察覺到他們身上的強大力量比金鷹戰士還要強悍的力量……
納瓦特爾閉眼,睜眼,感受着胸膛內部,砰砰砰砰撞擊肋骨的心跳。
而身後驚呼聲此起彼伏,跟隨他的白鷹戰士們,已經壓抑不住地喊了出來。甚至有個年輕人過於驚訝,一時忘了控制力量,從空中一頭栽下去
幸好同伴們飛快地俯衝下去,把他拉起,才沒有釀成慘禍。納瓦特爾回過頭,用嚴厲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隨從們,板着臉吩咐:
「這些是擁有強大力量的客人!我們要尊敬,尊敬,像對待神靈一樣尊敬!誰讓我發現有一點點失禮,我就撕了他的翅膀,剝奪了他的力量,讓他自己走回去!」
白鷹戰士們用力點頭。納瓦特爾微微收斂翅膀,帶着隨從們在空中盤旋三圈,確定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才慢慢飛下去。
遠遠落地,對面已經奔過來一頭白鹿。白鹿上的年輕人笑容莊嚴而矜持,跳落地面,向他們伸出雙手:
「我是格雷特·諾德馬克,按照約定,我帶了援軍過來你們是來引路的嗎?遠道而來辛苦了,是否需要休息一兩天再走?」
「尊敬的神子大人,」納特瓦爾撫胸施禮。格雷特聽到了後面高高低低的笑聲,但是也不好翻臉,只能板着臉聽他繼續說下去:
「白鬼的軍隊,已經開始攀爬高原,向我們的王都逼近。如果可以,我們希望諸位尊貴的客人,能夠立刻出發。」
「都聽到了吧,立即出發!」後面有一個雷霆般的聲音高喊。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四面八方都有人飛起,沖向那個巨大的存在。然後,納特瓦爾驚恐地睜大了雙眼:
「天,天」
天立起來了。
又或者,湖泊立起來了。
那個靜臥在地面上,比巨鯨還要大一圈的東西周圍,平平攤開的,羽翼或者湖面一樣的東西,一片一片,緩緩立起。
立起,飄飛,歸攏到巨鯨脊背上,有規律地斜斜展開。當它們立起來的時候,上面流轉着蒼藍的微光,像是天空初醒的晨光,又像是粼粼的海波,直接倒映了熾烈的天光。
而長風從海面上吹來,那展開的羽翼或立起的湖面,很快就兜着風向前鼓滿。
然後,巨鯨張口。周圍飛過來的人群,一個接一個,毫不畏懼地投入它口中,消失不見。
「我也要過去了。」格雷特走到白鹿身邊,再次回頭,向這位頭髮斑白的金鷹戰士伸出手臂。展開,划過半圈,引向飛空艇的方向:
「您和您的下屬也一起來嗎?乘坐飛空艇,可比自己飛行,要省力得多呢?」
納特瓦爾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他下意識地睜大眼睛,快速搖頭:
「不,不用了我自己飛不!神子大人!不要過去!我保護你!」
那麼大的巨獸!那麼龐大的,身披整整一片天空或湖泊的巨獸!
二三十個氣息強大、和他相仿或比他更強的人,都被一口吞了下去,連點動靜都沒有……被它一口吞下去,會發生什麼?
他奮力撲上前去,想要攔住格雷特,保護這位對他們至關重要的雷神幼子、瘟疫之主。然而格雷特朝他笑了笑,白鹿身上繞着一縷輕風,輕巧地轉了一個方向,擦過他指尖。
蹄聲得得,載着那位瘟疫之主,很快就投入巨鯨口中:
「尊敬的金鷹戰士,請為我們帶路吧!您在前面飛行,指引方向,我們會跟上的!」
有點熟悉,然而放大了許多倍,洪亮到有些失真的聲音從巨鯨頭部傳來。納特瓦爾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瘟疫之主現在還活着
他向身後的戰士們揮了一下手臂,拍打翅膀,騰空而起:
「飛起來!我們飛快一點!為尊貴的客人們領路!都城還等着我們那!」
然而沒有人應和他。十名白鷹戰士,包括那個年紀最輕、之前曾經一頭栽下去的小伙子,定定地站在地面,圓睜雙眼,十張嘴都長大到可以飛進蝴蝶:
「天,天啊……它飛起來了……」
「雄鷹之神在上……這頭巨獸,居然能飛啊……」
「不,不是巨獸,這是一座城……一座漂浮的城市……我曾經以為,城市在海上漂浮,已經是非常不可思議了……」
確切地說,飛空艇這時候還沒有開始飛行,只是緩慢地、緩慢地,向上懸浮而起。頂部光帆烈烈,兜滿長風,艇身周圍,無數奇異的線條開始流轉,光華四射,不可逼視。
一人高、二人高、三人高……一棵樹高、兩棵樹高……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納特瓦爾沒有看到哪裏出現變化,但是顯然,這隻巨獸與大地的某種聯繫,逐漸斷開。它搖晃了一下,順着長風,開始緩慢前行。
即使緩慢,當它的陰影落到頭頂的時候,看起來也像是一座城池慢慢地碾壓過來。僅僅是站在地面上,被那片陰影佔滿整個視野,就有一種透不過氣的壓抑感。
「飛起來!飛起來!」金鷹戰士的叱喝聲驚醒了下屬:
「別發呆!飛到它前面!你們想被它壓死嗎!!!」
白鷹戰士們奮力拍打翅膀,開始起飛。他們小心地拉開距離,儘量離那可怖的怪獸遠一點,再遠一點。然而即便如此,只要稍微飛得慢一點,被怪獸附近的氣流席捲
「啊啊啊啊啊!要撞上了!要掉下去了!」
怪獸慢悠悠地爬升,慢悠悠地向前,慢悠悠地升上高原、順着金鷹戰士指引的方向飛行。而納特瓦爾一邊努力飛翔,一邊滿含擔憂,時不時地回頭遙望:
能驅使這麼大的怪獸,這位雷神幼子叫來的人,他們的實力……不會足以挑戰雄鷹之神吧?
我把他們引到國都,是不是犯了一個錯誤?
我現在……改換方向,把他們直接引到白鬼那邊,還來得及嗎?
在年邁戰士滿滿的擔憂中,飛空艇似緩實快,悠悠前行。僅僅三天時間,它就掠過了起伏的高原,掠過了乾旱的戈壁,把自己的倒影,投在一泓清澈的湖水裏: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麼力量也阻止不了雄鷹之國的人民奔出戶外,仰頭上望。山巒一樣,城池一樣的龐然大物,穿越雲層,緩緩前行,停到他們的頭頂:
「尼維斯,魔法議會,應貴國邀請,前來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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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何故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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