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吳衛明這番不無威脅之意的話語,先前開口說話的中年男人,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頓時又陰沉了幾分,和頭頂的天色幾乎可有一比。
想來自己好歹也是一方大省的公安廳長,曾幾何時有人敢這麼跟他說過話,而眼前這個兵娃子,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撩他虎鬚,特別還是當着他眾多屬下的面,這叫他以後還有什麼虎威可言?
眼前這幫士兵要求帶走的於超,那是絕對不可能放走的,他塗志國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江浙羅家老爺子的大力扶持,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眼下羅老爺子的長孫被人打成殘廢,他塗志國要是再不站出來幫羅家討個公道,那麼羅老爺子一怒之下,這江浙省公安廳長的寶座,也就沒有他塗某人什麼事了。
想到這,塗志國立即望着眼前的吳衛明,急忙沉聲問道:「你們是哪支部隊的,我要;和你們首長直接對話,看看他是怎麼約束部下的。」
塗志國和羅青雲的想法一樣,始終認為吳衛明等人,肯定是背着部隊首長,私下帶兵出動,想來如果和他們首長直接對話,效果會要理想得多。
「對不起,國家機密。」看出塗志國心中的算盤,吳衛明當即冷冷一笑,回答卻是只有簡單的七個字。
聽到吳衛明的回答,塗志國頓時笑了,笑得非常得意,因為吳衛明的這番言語,在塗志國的眼裏看來,絕對是心虛的表現,對方肯定是背着部隊領導出來的。
國家機密?怎麼可能?要知道越是神秘的機構,其規矩就要越嚴格,就算他這個公安廳長沒資格知道,那對方也不可能隨意衝出基地,跑到這裏來公然鬧事。
於是,越想越覺得自己聰明的塗志國,立即朝身後的人揮了揮大手,同時沉聲命令道:「王安雷同志,立即命令所有的武警,特警,將眼前不幫不守紀律的士兵驅逐。」
「是。」坤山市市委書記王安雷,立即帶着一幅勝券在握的姿態,領着身後的大批武警特警,架着一道道的護盾,朝吳衛明等人沖了過去。
眼下,雖然大雨傾盆,但是坤山市警察局門口的軍警對持,早已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世人大多都有愛看熱鬧的毛病,這些路過這裏的群眾自然也不例外。
於是,一個個的撐着雨傘,遠遠的站在一旁觀望,甚至還有極少的一部份人,掏出手機對着警局門口,抓拍着每一個精彩瞬間。
看着眼前圍聚的群眾越來越多,塗志國頓時泛起幾許愁色,雙眼怒視着對面的吳衛明,塗志國急忙不無警告的說道:「我勸你立即帶人撤走,否則事情一旦鬧大,你要考慮其引發的政治影響,是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同時,塗志國又立即對着王安雷打了個手勢,示意其抓緊時間,速度將吳衛明等人驅離。
收到塗志國的暗示之後,王安雷立即吆喝着自已的手下,立即衝上去趕人。自已的侄子被人打成殘廢,他這個做姑父的市委書記,要是放任眼前的人帶走兇手,那他岳父還能有好臉色給他看?
沒有將塗志國的警告放在心上,吳衛明望着慢慢靠近的大批武警,頓時發出一聲冷笑。緊接着,從身邊隊員手裏接過一把突擊步槍,吳衛明斜指着天空就是一梭子。
隨後,雙眼掃過眼前的塗志國等人,吳衛明的臉上帶着騰騰殺氣,立即朝那些即將靠上來的武警冷聲說道:「在我沒有帶走於超之前,誰也不許靠過來半步,否則一切後果自負,不怕實話告訴你們,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如有阻攔,就地格殺,希望你們別給我壓力,否則下次的槍口,就絕對不是指向天空。」
隨着吳衛明的這聲怒喝,站在他身後的葉問天等人,立即將槍口往上一抬,手指隨即扣在扳機上,一股冷冽的殺氣頓時從這群隊員們的身上,朝四周澎湃的激盪開來。
天空接連閃過幾道炸雷,暴雨仍然盡情的狂泄着,一陣狂風突然刮過,空氣中似乎瀰漫着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就連眼前這傾盆大雨,貌似都無法將它洗刷乾淨。
跟在王安雷身後的大批武警,特警,被對面吳衛明等人身上的氣勢所震懾,立即不自覺的收住自己的腳步,根本不敢再上前半分。
曾多次外出執行任務的他們,對即將產生的危險情況,也有着本能的預知感,看着對面這批未知番號兵種的軍人,對他們所表現出來的神態,這些停下自己腳步的武警隊員心裏跟明鏡似的,對方絕對不是在和自己這方開玩笑,一旦觸碰到他們的心弦,眼前這幫瘋子絕對會扣動扳機。
而真要出現這樣的情況的話,那樂子就大了去了,他們出生入死n多回,始終不曾栽在犯罪份子的手裏,如今卻是倒在同頂一個國徵的友鄰部隊手裏,估計到時竇娥都沒這麼冤。
而站在雨傘下的江浙省公安廳長塗志國,此刻也是陷入兩難的境地,同樣是軍人退伍出身的他,自然熟知華夏軍隊裏面的規矩,也許有人會背着自己的首長私自外出,也許有人敢打着自己首長的旗號坑蒙拐騙,但是從來沒有聽說有人膽敢假傳軍令。
而眼前的吳衛明剛剛說得很清楚,是接到上級的命令,並且命令雖然只有短短的十二個字,但是其中凸顯出來的殺伐之氣,卻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塗志國絲毫不敢懷疑,眼下武警隊員們腳下那條水泥路面的切割線,絕對是定人生死的分割線,退一步,平安無事,跨一腳,有死無生。
可是,如果任由眼前這幫傢伙,將警局裏的於超帶走的話,那麼羅老爺子的雷霆一怒,自己的政治生命便將就此結束,打拼十幾二十年才熬到今天的位置,叫塗志國猛然放棄的話,那還不如殺了他。
更何況這些年和羅家的往來中,塗志國深知自己也有不少把柄,還掌控在羅家人手上,一旦他被羅家人放棄的話,後果也絕對不是丟掉官位這麼簡單。
「這群瘋子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他們身後的首長又會是誰?說話竟然膽敢那麼霸氣?」苦笑的搖了搖頭,望着對面的吳衛明等人,塗志國忍不住在心裏連打了幾個問號。
至於坤山市的那些警員,看到眼前這等陣仗之後,更是嚇得冷汗直流,四肢打顫,想想自己等人先前還準備阻攔眼前這幫傢伙,甚至還亮出了自己隨身配帶的手槍,幸好,幸好眼前這幫傢伙當時沒發瘋,不然自己等人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想到這裏,坤山市警察局的警員們,再也顧不上他們局長是個什麼意思,立即撒腿朝警局裏面撤去,以便早點離開眼前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龍牙特種部隊的隊員們,則是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任由暴雨從頭上傾灑而下,他們始終緊握着鋼槍,背靠背的堵在警局門口,靜心等着他們的戰友出來。
在周圍人群的眼中,吳衛明身後的這些隊員,全都像尊雕塑一樣,始終屹立在暴雨中一動不動,只有那不時眨動的眼皮,才得已知道他們都是生命體,然而卻沒有人會去想到,此刻他們時刻都豎着耳朵,準備隨時響應吳衛明的命令,開槍,或者是等於超出來之後,收隊。
就在現場氣氛一片劍拔弩張的時候,就在塗志國左右為難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奧笛,正急速的朝坤山市警局門口衝來。
車子還未停穩,坐在後排座位上的一個中年人,根本不等司機前來為他撐起雨傘,便立即彎腰從車裏鑽了出來,竄身衝進大雨之中。
雙眼掃過眼前的緊張局面,中年男人立即大喝了一聲:「住手,都給我冷靜點。」
趁着這個空擋,奧笛車上的司機立即撐起一把雨傘,疾步跑到中年人的身邊,然而,中年人卻是大手一揮,將頭頂上的雨傘掃開。
緊接着,雙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中年人立即走到兩方對陣的中間地帶,隨即便沉聲喝道:「都給我退後點,然後把手裏的東西收起來,這麼多老百姓看着,也不怕嚇着別人了?」
聽到眼前中年人的大喝,塗志國帶來的那些武警,特警,立即乖乖的朝後面退出幾步,同時有一小部分掏出手槍的警員,立即也將手中的槍支收起。
但是,『龍牙』特種部隊的成員們,卻是惘若未聞一般,仍然將手中的槍口,紋絲不動的指着對面的警員。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場景,中年男人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當即朝吳衛明等人掃了一眼,隨後望着正負手而立的吳衛明,中年男人急忙沉聲問道:「叫他們先把槍收起來。」
朝中年男人淡然一笑,吳衛明稍微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大手一揮,葉問天隨即帶着其餘人員,將手中的槍支緩緩收起,不過盯向塗志國等人的眼神之中,仍然是那麼的滿布殺氣。
「你們是哪支部隊的?知道這樣圍堵警局的嚴重後果嗎?」看到葉問天等人收起槍支之後,中年男人立即稍微鬆了口氣,隨即望着對面的吳衛明,中年男人立即威嚴的怒聲問道。
「呵呵」朝中年男人發出一聲冷笑,吳衛明朝他遞去一個鄙夷的神色,當即語氣森寒的回答道:「果然都是一個地方的官員,說話的口氣幾乎都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話說,你怎麼就不問問我們為什麼要圍堵警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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