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區,威廉姆斯街。
因為這裏已經距離貴族們聚居的皇后區很近,所以哪怕模擬了隱身的能力,艾布納也沒敢直接飛行過去,而是在其附近的街道緩緩降下。
在休的指引下,二人很快來到了門牌為8號的房屋前。
艾布納盯着這個門牌號看了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
這讓休感到有些不明所以,她四下里看了看,警惕而又疑惑地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聞言,艾布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就是這房子地下可能有個第四紀的遺蹟。
深吸口氣,拋掉腦海中雜亂的念頭,艾布納模擬出學徒「開門」的能力,帶着休再次進入了這座前有草坪側有花園的豪宅。
房屋共兩層,內里各種家具擺放得相當凌亂,應該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整棟房屋只有左側的僕人房裏有着燭光閃亮,那應該是看守房子的人睡覺的地方。
兩人穿過雜亂的客廳,沿着往下的階梯,進入了一個相當寬敞的地下室。
這裏沒有煤氣管道,但牆上鑲嵌有四個金屬燭台。因為害怕被發現,休之前並沒有點燃它們,所以此時地下室里一片漆黑。
不過這難不倒艾布納,他稍一激發手指上佩戴的「光之環」戒指,周圍便徹底明亮起來。
至於這光亮會不會被那位看守的僕人發現?那更不是問題,在剛一進門時,那個僕人就已經被迫進入了「夢境」里。
艾布納沒有先去查看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刺客,而是用「純白之眼」環顧了一下地下室,確認角落牆壁上的灰白色密門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也沒有其他氣息沾染,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這時候,休走到那個刺客身前,蹲下身再次檢查了一番。本來她已經不抱什麼希望,將艾布納找來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讓自己問心無愧而已。
不過待仔細查看後,她的臉上很快露出驚訝之色。
「艾布納,他還活着。」
聽到休的話,艾布納也是一愣,然後快步走了過來。
和休之前的判斷差不多,艾布納也覺得這個刺客應該早就沒救了,要知道從他中毒到現在已經超過了半個小時,按理說這些時間都夠他毒發身亡四五次了。
「咦?這不是那個在維恩督察葬禮上大鬧過的肖科警員嗎?
「原來成為了『刺客』……難怪我之前『回溯』卡斯帕斯經歷的場景時,會看到他去勇敢者酒吧打聽非凡聚會的消息……
「不過,他身上的毒竟然一直維持在一個範圍內,沒有擴散?」
在「光之環」的照耀下,艾布納看清了那位「刺客」的面孔,也看出了他目前的情況:他左臂傷口處泛起的綠光在劇烈升騰,卻又似乎被什麼力量壓制回了原處,彼此正陷入僵持。
艾布納回頭看了一眼休,後者立刻會意,說道:「他剛受傷時就是這個樣子了,那毒素沒有擴散,但也沒衰減。」
聽到這話,艾布納若有所思,然後在肖科的身上仔細檢查起來,並很快就被他脖子上佩戴的一條由五顆不同顏色寶石串聯而成的項鍊吸引住了目光。
「應該就是這條項鍊在起作用了,所以他才保住了命……」艾布納點了點頭,他剛才用「純白之眼」稍稍解析了一下,發現那條項鍊在用「血肉魔法」不斷恢復着肖科被毒素侵蝕的身體,這才和那毒素形成了僵持。
這樣一來,治療就簡單多了。
「狼人」的毒素本身並不難祛除,甚至戴着那條項鍊的肖科都能硬頂過去,麻煩的只是毒素上附着的邪異力量而已。
而對付邪異,自然是「太陽」領域最為專業。
想到這裏,艾布納當場製造出「太陽聖水」灑在了肖科的傷口上,接着又抬起左手,將「光之環」戒指對準了他。
戒指上鑲嵌的寶石頓時綻放出了燦爛的金色,陽光般的金色!
緊接着,道道金芒越來越純粹,最終在肖科傷口處的聖水中衍化成了一個印章般的投影。
「我宣佈,對邪異有效!」
隨着艾布納莊嚴的聲音迴蕩,聖水中同樣爆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瞬間將傷口處的詭異綠光吞噬。
幾乎同時,肖科左臂上的傷口開始蠕動,肌肉組織不斷地重組生長,緩慢但堅定地癒合着。
「可以了,他估計明天就能徹底康復了。」艾布納看到這一幕,笑着對身旁的休說道。
休微微點頭,接着她猶豫了幾秒,有些遲疑地問道:「艾布納,我們要不要再去查看一下那邊?」
她指的自然是那座養着「狼人」猛獸的別墅。
艾布納捏着下巴思索了一陣,心道:肖科警員的身體並不強壯,而他身上似乎也沒有增加力量的非凡物品……可即便如此,他竟然可以將那隻疑似「狼人」的野獸撞出去五六米……
這說明那隻野獸也許不是真正的狼人……
馬里奇的體能我是見過的,別說肖科,就是一輛馬車撞到他,也別想討到便宜!
而狼人在體能上雖然不如活屍,但想來也不該差那麼多……
我記得原著里馬里奇曾和克萊恩說過,狼人可以使用黑暗法術控制被其毒性浸入身體一段時間的目標,並將對方轉化為下屬,變成類似狼人的怪物,而那種怪物的生命往往很短暫……
這麼看來,對方很可能只是序列7,而且還是不方便親自出手,只能用法術製造怪物來對敵……
只是去探查一番,應該沒有太大危險。
想到這裏,艾布納點點頭道:「我去那座別墅看看,你帶着這位肖科警員先回去偵探事務所等我。」
「肖科警員?」休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原來你認得他。」
「之前見過一面。」艾布納先是回應了休一句,轉而又鄭重地叮囑道:「最好儘快離開這座房屋,以後別再靠近它。」
休之前就從艾布納的態度里看出了這裏的不對勁,心裏早有準備,聽到這話後反而鬆了口氣,點頭道:「明白。」
她也不提跟着艾布納一起,因為她深知以自己的實力,去了也只是拖後腿而已,反而可能連累到艾布納。
兩人商量完畢,艾布納便獨自離開威廉姆斯街8號的花園別墅,向街道深處的一處更大的宅院而去。
在隱身狀態下,剛一靠近那處房屋的花園,艾布納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心中一凜,不敢走正門,只在側面的一處圍牆上畫了個門,穿行了過去。
他順着那股味道一直走到了房屋後身的一個角落裏,接着,血腥味道陡然濃郁起來。
藉助穿透雲層的微弱月光,艾布納凝目一瞧,卻險些直接吐了出來。
這裏的地上凌亂地擺放着斷裂的腿骨、盆骨、穿高跟鞋的腳、一根根的肋骨和頭髮等人體「部件」,牆上則掛着一具內里完全被掏空的,獅子大小的猛獸的屍體!
而大片大片的鮮紅正順着牆壁、屋後的小徑向四方緩緩流了開去,裏面還夾雜着點點乳白色的痕跡。
看到這一幕,艾布納臉色極為難看,他強忍着不適,提取了周圍雜亂的氣息,並進行了「場景回溯」。
很快,一幅幅畫面在他的眼前展現了開來:
血月剛剛消失,一位約莫五十來歲,黑髮中夾雜着不少銀白的紳士從外面回到別墅,他沒有讓男僕陪伴,而是自己在花園裏散着步,似乎有什麼心事。
忽然,花園的草叢裏有了些許動靜,那位紳士詫異地望了過去,就看到一個髒兮兮的木偶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
畫面到此卻突然中斷,似乎被什麼力量強行干擾了一般。
艾布納揉了揉因為能力中斷而有些許疼痛的額角,心中頓時生起了一個猜測:
「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