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哨子的功能和阿茲克先生的銅哨很相似啊,好像也有吸引亡者的負面效應……
開啟純白之眼的艾布納認真打量了一下那隻銅哨,才終於將其接過。
簡見到艾布納收下自己的禮物,黑色霧氣構成的面孔上再次表現出「開心」的神色,然後她才虛提裙擺,行了一禮,告別道:
「我的時間不多了,得立刻離開……祝你今夜好夢,艾布納。」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那道黑霧構成的身影也慢慢縮回了牆內。
「祝你一路平安。」艾布納則以手按胸,笑着回禮道。
很快,瓦斯燈的光芒一下大亮,所有的陰綠都消失無蹤。
一直開啟着純白之眼的艾布納怔怔看着這樣的變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心裏卻嘆息了一聲:「沒學會……除了簡口中的神奇物品,應該還借用了某種死靈的力量。」
接着,他略一思索,便從臥室內的柜子裏將封印有「曙光之劍」的大提琴箱子取了出來。
「曙光之劍」在不使用時,需要用「死神」或「黑暗」領域的力量封印,因此每隔一段時間,艾布納都得重新舉行一次儀式,對箱子內側的符文進行重置。
不過如今有了那本《死靈之書》,倒是可以換個思路了……
艾布納心裏這麼想着的同時,重新在箱子內側刻畫起銘文,又將《死靈之書》置於那些銘文中央,最後才合攏了箱蓋。
這樣一來,兩件物品就能互相克制,彼此封印……
在用靈性將整個箱子封鎖後,艾布納滿意地點了點頭。
做完這些,他本想向「愚者」先生祈禱,問一問簡說的關於「黑色鬱金香號」會於明日凌晨在普利茲外海通過的事是否屬實。
——這不是不信任簡,而是既然要舉報,必須得核實事情的真實性,否則豈不是會連累到傳遞消息的朋友?
可他看了看天色,決定還是等幾個小時,天亮後再說。這個時間打擾「愚者」先生,沒準會遇到可怕的「起床氣」。
不過不能打擾「愚者」,一些別的準備工作還是要做的。
艾布納穿好衣服,裝好常用的神奇物品和符咒,這才打開房門,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剛才簡的到來竟然沒有驚動老師,顯然她的黑霧狀態還自帶着「隱秘」的效果!
是她口中那件神奇物品的功效,還是協助她靈體飛行了那麼遠的死靈的特殊?
帶着這個問題,艾布納離開了艾辛格偵探事務所,並開啟「純白之眼」模擬出「飛行」能力,藉助夜色向大橋區域飛去。
既然需要向軍方舉報,那總得有個情報的「合理」來源……而和「地獄上將」互相勾結的組織無疑是靈教團……
靈教團,艾布納當然惹不起,但靈教團的分支「永生會」卻多多少少也能和「地獄上將」扯上些關係,自然就成為了下手的好目標。
而且永生會之前還和艾布納有過過節,他「英雄偵探」的名聲最初就是踩着「永生會」下屬的「黑骷髏黨」成就的——雖然不是他自願。
但「永生會」顯然恨他入骨,若非他風頭正盛,不好下手,恐怕艾布納已經遭遇到襲擊了。
而艾布納一直沒有先動手剷除他們,是因為他之前察覺到風暴教會可能在盯着這個組織。
不過,現在「代罰者」們傷的傷,死的死,還能活動的都在追查着那位殺死羅伯特的秘偶大師的下落,倒是正好方便了他行事。
……
貝克蘭德橋區域迪拉姆街79號。
也許各大教會還沒查到「永生會」的據點所在,但看過原著的艾布納卻是記得請清楚楚,畢竟他對這個被克萊恩用幾根火柴就送上天的組織印象深刻。
站在這座臨近碼頭的小屋附近的陰影里,艾布納伸手從暗袋裏捻出一把閃爍熒光的粉末,配合着咒文灑在了自己身上。
緊接着,他模擬出女巫的「隱身」能力,身影肉眼可見地一寸寸消失,輪廓線條仿佛鉛筆所畫,被橡皮擦徹底抹去。
這是他昨天回溯時,於胸科身上學到的一個「刺客」的技巧,可以有效提升「隱身」的效果。
隱去身形後,他悄悄來到房屋的正門前,模擬「開門」的能力直接穿過門戶,進入了房間內部。
屋裏的人並不是很多,只有三個,全是南大陸特徵鮮明的人種,不過雖然這三人體格都很是健碩,卻好像並不是非凡者。
這當然不是艾布納看出來的,他還沒這個能力,而是通過「讀心」讀取了他們三人的淺層記憶,這才通過分析得出了結論。
只有普通人在這?這樣的話,得到的「情報」可沒什麼說服力啊……
就在艾布納有些為難的時候,就聽到三個人中一個上身只穿着白色背心的男子抱怨道:「戈多普斯大人帶回的那個人骨頭還真硬,這都接近一刻鐘了,竟然還沒吐露出幕後主使?」
坐在白色背心男子對面的禿頭男人則笑呵呵地回答道:「應該快了,我還沒見過有誰能在利馬和戈多普斯兩位大人的手下堅持超過半小時的。我猜他們很快就會從地下上來。」
「也不知道那個奧布里先生是什麼人,居然能得到戈多普斯大人的親自保護……要不是有戈多普斯大人,他今夜多半就被那人刺殺了。」白色背心男子感慨了一句。
原來是在地下室審訊一位刺殺者……艾布納聞言恍然,正要尋找地下室入口,卻看到一直沒有說話的第三個男子站起身向廚房邊的酒桶走去。
「你要做什麼,戈登?」禿頭男子奇怪地問道。
名為戈登的男子頭也不回地說道:「已經快2點了,我得送三杯冰鎮南威爾啤酒下去,這是利馬大人吩咐過的。」
那個禿頭男子先是「哦」了一聲,直到那個叫做戈登的消失在廚房裏,才小聲啐了一口道:「我呸,真是個狗腿子!以為保住了利馬大人的大腿就高人一等了!」
「就是!」白背心男子也憤憤地附和道。
艾布納沒理會這兩個明顯嫉妒得要死的男子,反而悄悄走入廚房,若有所思地盯着戈登將啤酒倒入酒杯的動作。
等到他去冰窖里取冰塊的時候,艾布納迅速上前,從衣兜里取出三根用靈性封鎖住的枯黃頭髮,接着便將這些頭髮逐一放入了酒杯里。
這正是茱蒂當初送給他的頭髮,號稱可以在幾秒內毒死一隻成年捲毛狒狒……
那頭髮入酒即溶,沒有任何痕跡留存。
艾布納見狀滿意地點點頭,心想:看來茱蒂所說的「半神都很難察覺」並不是完全誇大,至少手段頗多的他除了使用「純白之眼」,也沒有別的手段可以檢測出問題。
這時候,戈登返回了廚房,將冰塊放入酒杯,又等了將近兩分鐘後,這才用托盤端起三杯南威爾啤酒,來到壁櫥前,並輕輕叩擊了幾下旁邊的一塊木板。
很快,壁櫥被從內部推開,一個有着棕黃膚色,以及烏黑短捲髮的男子出現在地下通道的入口。
他審視地看了戈登幾眼,然後點了點頭,接過了裝有酒杯的托盤,又重新合攏了壁櫥。
艾布納沒有急着跟進去,而是回過身,模擬出「夢魘」的能力,將房屋裏包括戈登在內的三個普通人拉入夢境,然後從容地用小刀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這些都是未來經過克萊恩鑑定的惡人,滿手都是無辜者的血腥,所以艾布納殺起他們來沒有絲毫遲疑。
用「女巫」的「黑焰」將他們徹底燒成灰後,艾布納這才來到壁櫥前,使用「開門」能力穿行而過,進入了地下室內。
這個地下室並不大,和艾布納在東區租住的那間房子差不多面積,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極為安詳地躺倒在地的三個非凡者——若非他們的非凡特性已經析出,艾布納都以為他們只是睡着了。
以及被綁在x形架上的,被折磨得險些看不出摸樣的年輕男子。
「艾翠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