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關於我的記憶完整?這是什麼意思?
艾布納略感困惑,他可不覺得這是自己在茱蒂小姐心理有多麼重要的緣故。
他們是朋友沒錯,但也僅僅是還算不錯的朋友……論關係,艾布納哪怕再自信,也不會認為自己在茱蒂那裏能強過她的父母和戰友。
前者是茱蒂的至親,後者是她可以交託性命的同伴,這可不是自己這種只相處了幾周,還算聊得來的朋友能比的。
可偏偏眼前這個茱蒂的分身接受到的記憶只有關於自己的部分時完整的……
沉吟了片刻,艾布納隱隱有了些猜測,但缺少佐證,只能先放下,繼續向「茱蒂」問道:
「你怎麼知道威弗的背後是我?」
「根據一個記憶片段……在那個片段里。卡倫斷定是你接手了『香樹葉酒吧』……」「茱蒂」回答道。
還真是只要涉及到我的都記得啊……艾布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再次問道:「我在拜亞姆的住所應該不難打聽,你怎麼不直接去找我求助?」
「我的『本體』在她那裏,無法離開太遠……」「茱蒂」說着,又指了指周圍的環境,道,「這裏的人雖然對我不錯,但我沒有相關記憶,也不敢相信他們……一開始只是試探着向他們詢問偵探的消息……好在你的手下來這裏當間諜,我才有機會讓他帶話。」
原來如此……也對,茱蒂的這個分身只有關於我的記憶,對其他人和事物的認知幾乎為零,在陌生的環境裏自然不敢輕易行動……
茱蒂恐怕也沒想到傳輸出來的「記憶」會被攔截那麼多,要不是威弗的人恰好過來,以這位「植物」小姐「穩健」的性子,恐怕等茱蒂、卡倫他們都涼透了,她還在試探呢……
心思轉動間,艾布納並沒有完全相信她的說辭,哪怕在「純白之眼」的解析下,她的「構成」確實如她自己所說那般……
艾布納略一思索,就當着她的面佈置儀式,將「西莉卡」召喚了出來,並讓這隻小鳥去給卡倫送信,詢問情況,或者說確認結果。
羽翼上的銀白色更加耀眼的西莉卡在從虛空中出來後,看到艾布納擺在祭台旁的純露,頓時眼前放光,毫不客氣地將其收入羽翼下,然後鑽回了虛空裏。
可僅僅一分鐘後,她卻又再次出現,原本得意的表情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人性化的焦急神色。
她嘰嘰喳喳地叫喚了幾聲,然後在頭頂凝聚霧氣,組成了一行單詞:「我感應不到卡倫了!
「怎麼辦?
「真麼辦?」
看來他確實被困住了啊……見此,艾布納再無懷疑,他沒理會西莉卡的「蹦蹦跳跳」,轉過頭對茱蒂的植物分身道:「你知道他們在哪裏吧……請帶我過去觀察一下。」
他打算親自去看一眼,如果能救,自然會將茱蒂、卡倫他們救出來;如果自己也無能為力,那就回「芳香莊園」,傳送到弗薩克搬救兵。
女兒遇到危難,克洛斯菲婭女士不可能不管。
「這本就是我找你的目的……先等我一下……」「茱蒂」頷首,然後便轉回身去裏面的臥室里換衣服去了。
哪怕是分身,夜晚出門只穿睡衣也會着涼的。
趁着這個工坊,艾布納又對還在「跳腳」的西莉卡道:「你去找一下阿茲克先生,我們也許需要他的幫助。」
這是他的備選方案,畢竟阿茲克先生不見得有空閒……而且阿茲克的「靈界穿梭」和「傳送」還是有區別的,並非一瞬間就能抵達。
小鳥西莉卡聞言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然後一振翅膀,就消失不見。
又等了一會兒,「茱蒂」才穿了一件非常厚實的毛衣從臥室里走了出來,見艾布納看過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的本體是熱帶植物,不是耐寒的物種……所以很怕冷。」
我沒想說這個……只是想吐槽你行動力太遲緩而已……
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艾布納拒絕了對方徒步的建議,直接抱起她,然後便穿過「窗戶」,飛上了半空。
事急從權,更何況她只是植物分身,也沒什麼可避諱的。
似乎夜空中的寒風冷得出乎意料,植物小姐向艾布納身上擠了擠,然後才開始指點道路。
幾分鐘後,他們便降落在一處山崖的頂端。
這四周都是荒山野嶺,可謂人跡罕至,但在這崖頂的位置卻有一座小木屋,周圍甚至還開墾出了幾塊藥田。
木屋很新,藥田裏雜草也不多,顯然是不久前才搭建完成的。
這裏就是被我殺死的那個「醫生」的居所吧?根據威弗手下查到的消息,他在一次受傷後從寨子裏搬到了這處山崖上……
再結合其手中那些奇怪植物的種子,以及卡倫、茱蒂等人被困崖下的事實……
這下邊應該就是那個疑似「耕種者」途徑穿越者生前的「基地」吧?
他也許和丹尼特一樣,可能也是被「純白之眼」帶來的穿越者……而他建立「屏障」時依靠了「純白之眼」的能力,所以才無法攔截住同樣擁有「純白之眼」的我的信息?所以植物小姐才只有關於我的記憶……
呵呵,茱蒂當時傳輸的記憶恐怕全都被攔截住了……關於我的那些因為特殊,才被「放行」……
嗯,「醫生」應該是大地母神教會的人……或者說,至少和大地母神教會有一定聯繫,他在發現了那個穿越者遺留的住所後,發現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進入這個遺蹟,所以才上報給了教會?
這樣他至少是有貢獻的。
而卡倫、茱蒂的小隊接到消息,前來探查,結果陷在了裏面……
想到這裏,艾布納捋順了思路,接着向植物小姐確認道:「是在這下面嗎?」
「是的……那是一個隱秘的山谷,只有從這裏跳下去才能看到,從別的方向無法發現。」植物小姐拉了拉衣領,又跺了跺腳,似乎這樣能讓自己暖和一些,然後才補充道,「這是我唆使部落里的人間接查到的情況,並不是原本記憶中存在的知識……」
到了現在,我已經不懷疑你了,所以,不用解釋……心裏嘀咕了一句,艾布納便讓她自己去木屋裏點燃火盆暖和一下,可她卻搖搖頭道:
「我怕冷……但更怕火……」
畢竟是植物成精嘛,怕火沒毛病。艾布納吐槽了一句,然後便不再關注她,直接依靠「斗篷」飛下了山崖,並很快發現了霧氣中的「屏障」。
開啟「純白之眼」解析了一陣,艾布納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臉上也有了意外和困惑之色:
「這屏障的構造方式……在《星象與元素之書》裏有着記載啊……
「而那本書來自亞伯拉罕家族第五紀以來的唯一一位半神……一千多年前晉升的『漫遊者』,然後就不知生死……
「那本書在一百多年前就被亞伯拉罕家族的本傑明給了艾德雯娜的曾祖父,這個『耕種者』途徑的穿越者理應看不到才對……最多能在倫堡大圖書館裏找到刪減後的《星象之書》。
「那麼,除了這個穿越者出身亞伯拉罕家族,看到了家族留存副本的可能外,還有就是……
「那個『漫遊者』……他,很可能也是一個由『純白之眼』帶來的穿越者!
「在他死後,丹尼特才被選中,投入了這個世界。
「嗯,時間上倒是正好……因為丹尼特開始活躍的時間,恰好是920多年前的『神孽』降生前後。
「因為『純白之眼』的緣故,後來的穿越者可以得到前任的部分知識嗎?
「但我為啥沒有?因為序列太低?
「等等,仔細想想,其實也並非沒有,由『純表之眼』帶來的穿越者之間也許有某種吸引,這讓我總是能夠得到他們的遺物……
「比如……《星象與元素之書》
「比如……那些奇怪的種子……
「比如,『幽靈帝國』的船票。」
「還比如……《死靈之書》!」
眼前的「耕種者」穿越者能使用《星象與元素之書》裏屏障的操作,和丹尼特當初製作了《死靈之書》中記載的純露的行為很相似,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