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非離不動,慕辰然和楚江月即便此刻再看那雁蘭溪和司九淵不順眼,也斷然沒有插手替時非離出氣的道理。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少爺!你今天必須隨我離開這裏!」那邊,雁蘭溪倒是硬氣起來,緊緊拽着司九淵的手腕,看架勢是不管司九淵願不願意,她都要強行帶走他一般。
「放開他。」時非離終於開口了。
聲音清清冷冷的,宛若流泉一般說不出的好聽,只是她的眼底已經醞釀起了風暴,目光冰冷駭人,就像隨時都能要人性命。
「若我不呢!」雁蘭溪對上時非離的目光,與她針鋒相對。她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已經鬆開了司九淵的手,上前一步將司九淵護在了身後。
在她的認知里,時非離雖然救了司九淵,但也迷惑了他,如今竟不讓司九淵離開。她絕不能容忍司九淵被一介江湖妖女囚禁在身畔。
時非離沒有答話,朝着雁蘭溪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她每走出一步,四周空氣似乎就下降了一分。
雁蘭溪看到時非離的眼眸中流轉起了月白色的光華,她雖不是江湖中人,卻也知道有些功法修煉到一定的高度就會在人的周身形成護體罡氣。
可見,此刻她眼前之人並不簡單。
即便如此,雁蘭溪也不曾有半分膽怯,在沙場上摸爬滾打了近半輩子,她只有在看到司雲嵐的屍首時驚慌害怕,不知所措過。
她說了今日要帶司九淵走,那麼便是拼了這條命她也要做到,除非死,否則決不妥協。
時非離很欣賞雁蘭溪的骨氣,但她若是一定要將司九淵從她身邊帶走,她一定會殺了她。
十三年,她已經失去了司九淵十三年,她不能再失去他。
眼看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司九淵想去拉開雁蘭溪,但雁蘭溪避開了他。他想去拉時非離,雁蘭溪也不給他有靠近時非離的機會。
司九淵給時非離使眼色,時非離視而不見,他喊她,她也充耳不聞。
眼下,時非離不想去理會司九淵,他想要說什麼,等她料理了礙眼的麻煩,她自然會給他機會說。
「阿……阿離姑娘,有話好好說,將軍她已經身中劇毒,不過是護主心切,這才多有冒犯。」封洛突然沖了出來,一邊硬着頭皮衝着時非離說好話,一邊快速扯開了雁蘭溪的衣袖。
只見雁蘭溪的右手臂上有一根一指粗的黑線,有點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果真是中了毒。
時非離停下了腳步,那個雁蘭溪即便沒有中毒也不會是她的對手,只不過眼下她已經中了毒,她也不想被人說是趁人之危。
更何況雁蘭溪好歹是司九淵的母親給他留下的人,只要她不妨礙到她和司九淵,時非離也不想要了她的命。
「你這毒是?」司九淵看到時非離和雁蘭溪暫時已經沒有了動手的打算,鬆了一口氣,看着雁蘭溪問道。
除了月衛和影衛,其餘人也一併圍了過來。
「這是在北疆時中的毒,軍醫也說沒有辦法。」雁蘭溪說起自己中了無解之毒,神色並沒有什麼異常,就好像是在說不過是被蚊蟲蜇了一下似的。
她快速掩起了袖子,若不是一路和封洛結伴尋司九淵不小心被他看到了,她還不打算這麼快將此事告知司九淵。
但眼下既然已經瞞不住了,雁蘭溪也不藏着掖着,她從懷裏掏出了一冊本子,塞到司九淵的手裏。
「少爺,蘭溪時日已經無多,蘭溪這些年查到家主之死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這些你收好,蘭溪死後,你只能靠自己了。」雁蘭溪的話聽起來儼然是在交代後事。
她口中的家主自然是指司雲嵐,在雁蘭溪的眼裏,司雲嵐將她當家人,她將她當主子。
什麼嵐王殿下不過是個名號,隨着司雲嵐的離世,這個名號也鮮少再有人提及。只是司雲嵐一直活在她雁蘭溪的心中,永遠是她的家主。
聽到雁蘭溪提及自己的母親,司九淵有些恍惚,從他開始記事起,他就一直生活在皇宮裏,雖然錦衣玉食,身份尊貴,可是卻並沒有雙親的陪伴。
他的父母只有過年的時候會回來幾日,年幼的他在皇宮裏有了司重雪的陪伴,日子也並不難熬。
他總以為他和自己的父母來日方長,等他長大,或者等北疆太平,一切就都會好起來。可是,他沒能等到自己年長,也沒能等到北疆太平,等到的是父母的相繼離世。
他身為皇族之後,自然知道那讓人稱羨的尊貴身份和富足的生活是需要代價的,像他父母那樣戰死沙場就是代價。
只是,為國捐軀,保一方百姓平安,並不是一件值得委屈的事。
可如今,突然有人告訴他,他母親之死或許另有真相,要讓他如何去坦然接受?
若是年少時的他不懂倒也罷了,可如今他已經經歷過權勢下的種種黑暗,他又如何不知道雁蘭溪的話意味着什麼?
如若他的父母真的是被人害死,那麼這個仇他自然是要報。只是,眼下當務之急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重要的是解了雁蘭溪身上的毒。
軍中的醫師不能解的毒,不代表慕辰然不能解。
司九淵是見識過慕辰然的本事的,別的不說,單就那個玉肌膏,別說是軍醫,就是皇宮裏的所有太醫加在一起,也制不出來。
雁蘭溪自然不知道司九淵眼下想的是什麼,看到他收好了她給他的小冊子,面色凝重。也不想在此處再多說些什麼,拉着他就要離開。
「阿離,雁蘭溪身上的毒……」司九淵想着事情,被雁蘭溪拉着走了幾步才回過神來,當即停在了時非離的面前,想讓時非離開口讓慕辰然替雁蘭溪解毒。
「蘭溪身上的毒無解,少爺請隨蘭溪一同離開。」雁蘭溪打算了司九淵的話,雖然她也知道司九淵是想替她求醫,儘管她不知道在場的究竟誰精通醫術。
但她不需要,軍醫折騰了半月有餘,已經說了她的毒解不了,她不想再浪費時間。在她死之前,她還有很多的事要做,自然也包括將鎮北軍交到司九淵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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