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自然也能看出這點,而南宮辰幾人更是土生土長的散修,相比蕭林更是老練狠辣,又如何不明白這些粗淺的道理,不過南宮辰還是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就帶着蕭林等人殺入了詭面針蠡群中。
蕭林輕輕一拍腰間置物袋,從其中飄出了一面青金色的盾牌,漲大到尺許左右後,漂浮在他身側,同時他也從置物袋中取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籙,扣在左手掌心,右手則是緊握着七刃斬。
蕭林並沒有直接施展法術的想法,面對這麼多人的廝殺,他個人的攻擊即便是再犀利,也無法起到決定勝敗的關鍵作用,弄不好還要被妖獸圍攻,與其如此還不如混在人流之中,儘量抽空斬殺幾隻詭面針蠡,當然蕭林也沒有率領眾人擊殺妖獸的覺悟,相比之下,他更注重自保。
其餘幾人顯然也和蕭林想法一樣,在沖入詭面針蠡群中後,立刻就有幾隻詭面針蠡凌空躍出水面,甩動着丈許長的兩根尾針,張開獠牙大嘴,朝着幾人撲來。
白霜芝俏白臉龐浮現出一抹陰冷,她遙遙一指頭頂上的小鈴鐺,那小鈴鐺頓時漲大到了半尺大小,然後伴隨着「叮鈴鈴」一聲脆響,一道音波呈現出肉眼可見的波紋狀,朝着那幾隻詭面針蠡擊去。
「砰砰。」那幾隻詭面針蠡頓時和聲波撞擊在了一起,然後被聲波狠狠的震盪開來,飛出去數丈之後,才跌落到了水裏,兀自一副暈頭轉向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儘管對這詭面針蠡的實力有所評估,但還是讓幾人心驚不已,這詭面針蠡一身鱗甲防禦力竟然十分驚人,如果是普通的凡級中階以下的妖獸,在這音波攻擊之下,恐怕立刻就會渾身炸裂而死。
但那被擊中的幾隻詭面針蠡,雖然被震的有些頭暈腦脹,但顯然並沒有傷及根本,在暈眩了片刻後,就再次清醒了過來,閃爍着凶光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再次鎖定了幾人,繼續朝着他們撲來。
「南宮道友還是專心御使這雲光舟吧,攻擊之事則交給我等。」那文盧對南宮辰說了一聲後,就從腰間置物袋中取出了一把如同新月一般的奇形法器,法器浮空之後,輕輕一晃,竟是從其上又浮起一輪新月,這古怪法器竟是兩件疊加在一起。
蕭林眼角餘光略微驚訝的掃了那古怪新月法器一眼,那法器赫然也是一件極品法器,在品質上和自己手裏的七刃斬一樣,不過對方的法器明顯更好一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看成兩件極品法器也並不為過。
這時,從那水中突然再次躍出兩隻詭面針蠡,但在靠近幾人還有數丈的距離時,就被白霜芝的鈴鐺法器上發出的一圈圈的聲波震盪開去,那聲波竟然有着某種暈眩的屬性,被聲波擊中的詭面針蠡竟然會出現短暫的暈頭轉向的狀態。
蕭林不禁多看了白霜芝一眼,且不說身為宗門弟子的文盧,白霜芝他們這些老牌仙城散修也都不簡單,不但修為高深,而且古怪法器也是層出不窮,這種音波類的法器,他在赤霞仙城中逛了那麼久,也從來沒有看到過。
蕭林其實並不知道,對於一些鍊氣後期甚至大圓滿修真者來說,都會根據自身喜好,去獵殺一些特殊的妖獸,得到它們身上的材料去定製法器,畢竟這樣的法器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仙城中大量的鍊氣期初中階修真者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而是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妖獸,至少也都是凡級高階以上的妖獸,以他們的實力,尚不足以打這類妖獸的主意。
在那兩隻詭面針蠡被音波震盪開去的剎那,蕭林和文盧兩人也同時出手,蕭林手上的七刃斬帶着一抹綠色流光,直接斬向其中的一隻詭面針蠡,而文盧也是掐指一點頭頂的兩件新月法器,那兩件新月法器頓時開始旋轉起來,然後竟是以極快無比的速度,斬向了另一隻詭面針蠡。
那兩隻詭面針蠡正處於迷糊的狀態,又如何能夠躲過兩人的攻擊,伴隨着兩聲古怪的「吱吱」慘叫聲,頓時鮮血噴灑,那兩隻詭面針蠡竟然被兩人直接斬成兩半,連施放那頭頂的紅毛都沒有來得及。
在那兩隻詭面針蠡被兩人擊殺後,屍體剛一落入水中,頓時吸引了十數隻同伴的吞噬,幾乎是眨眼間,那兩隻詭面針蠡的屍體就被啃噬乾淨,而這時,又是數隻詭面針蠡躍出了水面,朝着蕭林他們撲來。
這數隻詭面針蠡剛一撞擊到半空中鈴鐺所發音波之上,白霜芝頓時臉色一白,儘管那幾隻詭面針蠡被再次撞飛出去,但白霜芝的鈴鐺法器也是光芒黯淡,一副隨時都要落下來的模樣。
那烏姓修士這次和文盧、蕭林兩人一樣,把手中銀鏡對着其中一隻詭面針蠡,從銀鏡之中立刻射出一根粗大的冰錐,朝着那隻詭面針蠡狠狠的射了過去。
「不要施放冰錐。」文盧看到這一幕,臉色一白,忍不住大喝了一聲,但明顯是來不及了,蕭林和文盧兩人的法器剛剛各自又斬殺了一隻詭面針蠡,烏姓修士所發冰錐也直接刺入了另一隻詭面針蠡體內。
那隻被冰錐插入體內的詭面針蠡卻是並沒有死,而是在劇痛之下,暈眩的腦袋也徹底的清醒了過來,眼神中頓時發出瘋狂之色,其頭頂的那簇紅毛紛紛倒豎起來,一反柔順的模樣,如同一根根針般的驟然爆發開來。
漫天紅光閃爍,那隻詭面針蠡的腦袋竟然直接炸開,而滿頭紅色毛髮在劇烈的爆炸中,化為數百道紅芒,朝着蕭林等人鋪天蓋地的射來。
眾人紛紛臉色大變,蕭林幾乎是想也不想,身旁青金盾再次漲大了半尺,擋在他的身前,南宮辰也是一指頭頂漂浮的一面金光閃閃的錐形盾牌,那面錐形盾牌立刻漲大成了兩尺多的金色盾牌,擋在了他的身前。
其餘幾人也紛紛祭出防禦法器,那文盧竟然祭出了一盞小小的銅燈,剛一出置物袋,就自動點燃燈芯,散發出濛濛青光,而那青光極速擴大,幾乎是剎那間就將文盧整個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甚至連其身後兩人也被那銅燈所發青光籠罩,蕭林心中一驚,他一眼看出那小小的銅燈竟然也是一件極品法器,這讓他不禁多看了文盧一眼,心中暗討這文盧果然不愧為丹草山的弟子,隨便祭出的法器竟然都是極品法器。
「叮叮叮。」眾人剛剛把防禦法器祭出,那數百紅色光芒就如同雨點一般的落了下來,擊打在眾人法器上竟是發出了金鐵交鳴之聲,看來那詭面針蠡頭上的那簇紅毛並不是普通毛髮,竟然如同某種金屬一般犀利。
蕭林身前的青金盾確是無法像文盧的那件銅燈法器那樣,把自己完全包裹其中,他心念一動之下,圍繞在他周圍的六面虛元靈盾也紛紛閃到他的身前,如此一來,才將所有紅芒全都抵擋了下來。
數息之後,那些紅芒才總算落完,蕭林幾人也是微微鬆了口氣,心中還有些後怕,這紅芒一旦發出,簡直防不勝防,關鍵在於數量太多,想來,如果數隻甚至更多的詭面針蠡同時發出這樣的攻擊,恐怕即使真的能把自身包裹的水泄不通,但在如此密集的攻擊之下,十有八九防禦也要被攻破。
「何道友你。」
蕭林瞥眼看去,看到白霜芝正臉色蒼白的看着身旁的何姓修士,蕭林心中一動,也看向那何姓修士,只見那何姓修士臉色慘白,正滿臉驚恐的看着自己的右臂,在那青色長袍之上,正有着一點血漬,而在血漬之上,正插着一根如同繡花針粗細的紅色長針,這紅色長針足有兩寸長,閃爍着淡淡的紅芒。
烏姓修士也和白霜芝一樣,愣住了。
「不。」那何姓修士突然慘呼了一聲,緊跟着蕭林就看到他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血紅色,整張臉變的猙獰恐怖,但幾乎是剎那間,何姓修士的軀體就軟軟的倒了下去,臉上的血紅色也開始消退。
「不用看了,這位道友的元神已經被毒素腐蝕,是徹底隕落了。」一旁的文盧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開口說道。
聞聽此言,幾人忍不住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驚恐之色,儘管先前已經知道了這詭面針蠡身上毒素有腐蝕元神的能力,但真正看到了卻還是讓他們驚心不已。
一名鍊氣九層的修真者,竟然不到盞茶的功夫,就直接隕落,由此可見,這毒素的霸道。
「這詭面針蠡雖然只是凡級高階妖獸,但它們頭頂的蝕元針確是歹毒無比,不過一旦它施展了蝕元針,無疑也會將自身的精氣神系數震散,算得上是同歸於盡的手段,非到瀕死之境,這詭面針蠡也是不會輕易使用的,所以我們在對付這詭面針蠡的時候,不出手則已,出手則務必做到一擊必殺。」文盧看着一旁臉色難看的烏姓修士,沉聲說道。
幾人雖然都沒有說出來,但毫無疑問,何姓修士的死跟烏長青脫不了干係,只不過幾人也是臨死組隊,要說到交情,自然是淺薄如水,所以也不會有人替那何姓修士出頭。
換句話說,在這地窟之中,與妖獸廝殺,本來就是兇險萬分之事,失手隕落也只能怪自己,倒也怨不得他人。
南宮辰走到了何姓修士的身前,很自然的從其腰間把置物袋和跌落在一旁的法器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