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炁甲子雷,是進階煉虛境的最後一關,也是最為難以渡過的一關。
修仙煉道,需要經過種種天劫雷罰,靈界修士,想要不斷地進階更高的境界,最大的障礙就是小三災,小三災分為雷火風三種,其中三炁甲子雷,正是其中的一種。
三炁甲子雷,所凝聚的雷光光柱,並非是先後天神雷,而是靈界規則之力凝聚,威力還要超過一般的先天神雷。
也是進階修士最為懼怕的一種。
最為關鍵的是,這三炁甲子雷,一旦落下,將無窮無盡,會一直持續七七四十九天,這對於修仙者的精神和法力,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蕭林對此也是心中底氣不足,但他既然決定衝擊煉虛境,就沒有任何的退路。
他仰頭看天,臉上逐漸顯露出決然表情,體內氣血之力也開始涌動起來,橫插在四周的一百四十四口青鸞冰雷劍,也自行飛起,在其頭頂上空,化為了一座劍陣,無盡的劍氣層層閃爍而出,凝聚出一道道劍光光幕,擋在了蕭林的頭頂上空。
虛空之上,那籠罩方圓百里的漩渦已完全被三色雷光所聚滿,就如同一個巨大的雷池。
隨着「轟隆隆」一聲巨響,虛空之上徑直落下一道三尺粗細的三色雷光,三色雷光徑直落在了劍光光幕之上。
頓時靈光四下飛射,劍氣崩散,但劍光光幕異常堅挺,竟是硬生生的抵擋住了三色雷光的轟擊。
三色雷光似乎也不着急,那道從九天之上落下的三色雷光,並未消散,而是依舊源源不斷的落下,轟擊在了劍光光幕之上。
蕭林盤坐在岩石之上,體內法力如同海洋一般,不斷地涌動着,他甚至能夠清晰地聽到丹田之內,那洶湧澎湃的法力涌動聲。
他掐動靈訣,如夢似幻,丹田氣海之上,開始凝聚出一道道法力龍捲,沖天而起,徑直鑽入經脈之中,隨着蕭林的靈訣,不斷地凌空注入到青鸞冰雷劍之內。
時間一時之間似乎陷入了停滯......
......
無名山谷,白骨殿內,卜血恭敬地躬身行禮,而在其身前白骨王座之上,端坐着一名膚色蒼白的俊秀少年。
少年滿頭白髮,就連眉毛也是雪白顏色,但其五官端正,眼神中閃爍着黃金般的光芒。
他目光注視着下方的卜血,眼神中卻是閃爍着思索的表情。
片刻之後,才悠悠開口問道:「族內傳出消息,說是在北天碎境,曾經出現過一絲混沌之氣,但很快就消失無蹤了,不過已經引起了我們骨族聖地長老院的注意,不過北天碎境在極北蠻荒之地,想要進入其中,就要通過靈族掌控的北天域,這件事情很是難辦,我們和靈族已經敵對了無數萬年,誰也奈何不得誰,所以我們骨族修士,只能夠悄悄地潛入北天碎境,藉此來查探此事。」
「混沌之氣?」卜血聞言,俏臉一變。
「混沌之氣,乃是宇宙乾坤本源之力,怎麼可能出現在我們靈界之中?」
「這件事情說出來,不光是你不信,就連本少族長,也是半信半疑,不過這件事情是從族長大人那裏傳來的,想來不會有假,如果是真,那麼我們骨族必然要得到這件混沌之物。」
「混沌之物,傳聞之中,聖月大陸之上也僅有極少數的超級大族,得到了先天寶物,進階至九階以上,才能夠吸納宇宙乾坤中的一絲混沌之氣,化為先天混沌之寶,擁有驚天動地的威力,這也是一個超級大族立足的根本,我們骨族雖然是聖月大陸之上的大族,但也沒有這樣的寶物。」
「不錯,如果真的出現了混沌之物,我們骨族肯定是勢在必得,只要能夠得到混沌之物,那麼靈族...嘿嘿,必將被我們滅殺,到時候我們佔據兩域之地,就足以成為超級大族了。」
頓了頓,這位少族長繼續說道:「卜血,這一次攻擊靈澤山礦脈,不過是一個契機,而且上面已經下發了旨意,我們之所以要佔據靈族的靈澤山,正是打算藉助仙靈脈之力,來推算出那混沌之物的方位。」
「斬龍窺天術?」卜血驚呼道。
「不錯只有通過斬龍窺天術,才能夠探查出混沌之氣的方位,靈澤山的仙靈脈,儘管只是一階仙靈脈,但施展斬龍窺天術之下,也足以窺視一域之地,如此當可查詢到那混沌之氣的具體方位。」
卜血深深吸了口氣,她至此才明白埋骨族這一次如此針對靈澤山礦脈的目的。
「屬下願意前往靈澤山,主導這件事情。」卜血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後,急忙表態說道。
那位白髮青年聞言,擺了擺手,說道:「靈族似乎已經有所察覺,靈澤山已經派遣了一名煉虛境修士鎮守,不能夠像之前那樣,做到出其不意了。」
「哼,都怪卜樟,要不是他擅自做主,並且打草驚蛇,想來也不至於讓我們像現在這般被動。」卜血開口說道。
白髮青年看了卜血一眼,澹澹的說道:「卜樟做事的確有些激進,但這件事情倒也不能完全怪他,他並不知道族內的計劃,原本長老院也只是想讓他先奪取靈澤山礦脈,佈置陣法進行防禦,為後續的計劃打下基礎,為此長老院還派遣數名煉虛族人,前往牽制了靈族的幾位煉虛境修士,可誰曾想,一個煉虛修士都沒有的靈澤山,竟然讓卜樟折戟於此,不僅大敗虧輸,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送了進去。」
「卜樟既然已死,其功過自然相抵,眼下本少族長前來,必然要想盡一切辦法,奪取靈澤山的控制權。」
「卜血願意聽憑少族長吩咐,效綿薄之力。」
白髮青年聞言,臉上顯露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欣慰說道:「你是族長器重之人,否則本少族長也不會將如此機密之事告訴於你,眼下本少族長已經帶來了三千仙軍,俱都是我們族中的精銳,境界最低者也是金丹中期以上。」
「不過在進攻靈澤山礦脈之前,本少族長倒是很想知道,卜樟究竟是隕落在何人之手?」
「這件事情卜血已經探聽清楚了,聽聞此人名叫蕭林,乃是一名人族修士,而其在殺了卜樟之後,就消失無蹤了,而且此人不僅殺了卜樟,還接連斬殺了我們五名化神境的族人。」
「蕭林?人族?」白髮青年眉頭微皺:「人族不過是北天碎境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族,想來是被靈族徵召而來的,那就必然是接了靈族下發的任務,看來應該是其已經完成了任務,獲取了自由之身,說不定已經返回北天碎境了。」
頓了頓,白髮青年繼續說道:「此事暫且放下,我們還是要以族內正事要緊,只要我們拿下靈澤山礦脈,金骨族之人,就要前來了。」
「金骨族?」卜血聞言,臉色竟然變得有些蒼白起來,眼神中也帶上了一絲驚懼之色。
「卜血,你怎麼如此沒有出息,金骨族雖然是我們骨族之中的貴族存在,但前來的也不過和你我一樣,是煉虛境的境界,你完全沒有必要如此懼怕,況且斬龍窺天術,也必須要金骨族人才能夠施展,而本少族長之所以耽擱了月余來到這裏,正是和金骨族人聯手,斬殺了原本守衛靈澤山礦脈的數名煉虛境靈族之人。」
「屬下明白,恭喜少族長,建立不世之功。」卜血聞言,臉色露出驚喜表情,深深吸了口氣之後,開口說道。
「好了,你下去吧,三日後,我們一起前往靈澤山礦脈。」
「遵旨。」
待卜血走後,大殿之內無聲無息的浮現出了兩人,這兩人一男一女,長相有七八分相似,男子滿頭銀髮,臉型瘦長,眼睛細小,透着一絲寒意,看起來有三十來歲的模樣。
女子則是滿頭綠髮,身材嬌小了一些,披着一件碧色長袍,滿臉寒霜。
兩人出現之後,立刻齊齊單膝跪地。
「你們來了。」
「卜陽拜見少族長。」
「卜月拜見少族長。」
「你們起來吧。」
待兩人起身之後,白髮男子臉上才顯露出一絲笑容,開口說道:「我父親肯將你們派來,看來對於這次的事情也是無比的重視了。」
「族長在我們來此之前,曾叮囑過,務必協助少族長完成這次的任務。」
「父親多慮了,此刻靈澤山僅有一名煉虛境靈族修士,即便憑藉靈澤山的陣法,本少族長一人也足夠應付了,況且還有卜血相助,你們前來,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不過你們來了也好,本少族長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去處理。」
兩人聞言,俱都微微一愣。
男子略微遲疑了一番開口說道:「少族長,我們兄妹前來,是協助少族長拿下靈澤山礦脈.....」
還未等他開口說完,白髮少年就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言語:「卜樟隕落這件事情,透着許多蹊蹺,而斬殺他的人,竟然是一名不見經傳的人族化神巔峰修士。」
「卜樟竟然隕落在一名化神巔峰修士手上?」卜陽和卜月兩人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畢竟在他們的意識中,化神修士即便再厲害,也不可能斬殺一名煉虛境修士。
化神境和煉虛境,看似一個境界的差距,但戰力卻是天壤之別,不管是他們對於規則之力的理解和運用,還是法力的凝練亦或者是神識之力的差距,都是巨大的。
所以他們從少族長口中聽到,卜樟竟然是隕落在一名化神巔峰修士的手上,才如此驚訝了。
「卜血探查過,說此人在斬殺了卜樟之後,就消失無蹤了,但不管其逃到何處,斬殺了我們埋骨族人,就必須要付出代價,卜陽和卜月,你們二人的陰陽遁術,在我們埋骨族,也是上乘的神通,我需要你們去查找此人的蹤跡,但在找到其蹤跡之後,不要直接下手,要及時通知本少族長,本少族長倒是想要會一會此人。」
「卜陽遵旨。」
「卜月遵旨。」
說完兩人就無聲無息的沉入了大殿的地面之下,消失無蹤了。
白髮青年待兩人走後,臉上逐漸顯露出思索的表情,過了許久,才自言自語的說道:「此人竟然能夠斬殺卜樟,那麼其身上必然隱藏着一些秘密,將其斬殺,也許能夠收穫意想不到的驚喜呢。」
說完,其盤膝端坐起來,繼而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冥想狀態。
......
「啊~~」一聲慘叫在密林中傳出,只見地面之上躺着一具屍體,屍體沒有絲毫血肉,竟然只是一具白骨。
片刻之後,從密林一側走來兩人,一男一女,兩人俱都額頭冒汗,但臉上卻是帶着驚喜的表情。
如果蕭林在,他必然是一眼就能認出,這兩人正是谷陰和朱丹玉兩人。
「朱仙子,這是我們斬殺的第八名化神骨族修士了。」谷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收了三口長刀法器,微笑着說道。
「只要再斬殺兩人,我們就算是湊齊了化神境骨族修士的人頭了,只是我們想要獲取自由之身,還需要斬殺兩名煉虛境骨族修士,這金護士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谷陰聞言,也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說道:「蕭兄從一月多前失蹤之後,就一直音訊全無,難道他已經回到了族中不成?」
「不會,蕭兄既然說過,在獲取自由之身後,必然協助我們也恢復自由之身,想來不會食言,他應該是遭遇到了什麼緊急事情,才一時無法迴轉。」朱丹玉搖了搖頭,眼神中帶着堅定,開口說道。
「可是什麼事情,竟然耽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谷陰顯然是對於朱丹玉的話有些懷疑。
朱丹玉聞言,微微一滯,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自從蕭林斬殺了那名骨族煉虛境修士之後,黑澤山就開始風平浪靜起來,骨族似乎是放棄了對於黑澤山礦脈的覬覦,倒是讓兩人清閒了許久。
這樣的日子,過去了足有一個多月,但近來骨族竟然再次蠢蠢欲動起來。
而且這一次顯然不同以往,兩人都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一旦骨族發動大規模的攻擊,他們二人能否活着返回人族,怕都是兩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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