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聽到林凡的話,臉頰抽動了幾下,隨後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阿狸姑娘只聽到隻言片語,這其中多半是有些誤會。」
阿狸哼了一聲:「才不是誤會呢,我都差點被你們燒死,你們都是壞蛋!」
高力士望向林凡:「林先生,你當日曾答應過我要幫忙驅除這亢龍鐧中的煞氣,大丈夫一言九鼎,難道你要食言不成?」
林凡搖了搖頭:「驅除煞氣的話,林某自然會盡力而為,但如今高大人讓我做的,恐怕未必是此事。」
高力士臉色陰沉了下來:「林先生此話何意?」
林凡伸手指了指四周的三十六根盤龍柱:「只看這三十六天罡柱擺下的陣勢,這祭壇處的確像是驅邪場所,但如果加上地底的七十二地煞珠,這整個大陣就完全不同了。」
高力士臉色頓時大變:「你是如何得知這地下有七十二顆地煞珠的?」
林凡站在祭壇之上,面色如常:「本來我也發現不了,但碰巧阿狸聽到了你們的話,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請一位前輩提前來陵墓中查看了一番,是他告訴我的。」
高力士頓時大吃一驚:「有人來過陵墓這裏?這不可能,此地重兵把守,而且有層層禁制,就算神仙也無法進來!」
林凡點了點頭:「一般人的確無法進入,但碰巧那位高人精於推衍,所以他還是進入此地,發現了埋在地下的七十二顆地煞珠。」
高力士臉色越發難看:「這個人到底是誰,長安城中竟然還有我不知道的高人!」
林凡笑了下:「高大人肯定是知道他的,只不過此人隱世百年,世人已經淡忘了他的名字而已。」
「隱世百年……精於推衍……」
高力士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之色,隨後猛然一變:「難道是開國神相袁天罡?」
阿狸哇了一聲:「高大人真是厲害,一猜就中!」
高力士猛地一揮手:「不可能!袁天罡已經隱世百年,從未在人間現過行蹤,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這裏!」
林凡開口回答:「的確有些巧,我前幾日幫過袁前輩一個忙,所以他留了個法門給我,可以隨時傳信給他,我便把高大人的計劃告訴了他。」
「袁前輩雖然已經隱世不出,但畢竟還關係大唐國運,聽到有人要逆天行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高力士皺眉聽林凡說完後,臉色陰沉下來:「就算袁天罡又如何,他昔日受太宗猜忌,所以隱世時曾在太宗面前立下誓言,永世不得干預大唐國運興衰,就算他知道了這裏的一切,也無法有所作為!」
隨後高力士的面色變得兇狠:「林先生既然認出了這天罡地煞陣,那便應知曉這陣法的厲害,如果你執意毀約,那休要怪我發動陣法了!」
說罷高力士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精巧的青銅陣盤,上面一共有三十六顆白子,七十二顆黑子,密密麻麻的佈滿整個盤面。
林凡眉梢一挑:「天地劫,你竟然找到了這件法寶,難怪會在這裏布下天罡地煞陣。」
高力士哼了一聲:「林先生果然見多識廣,竟然能認出這天地劫,這大殿中的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都由我手中陣盤操控,你如今身處陣中,只要我動一下手指,就能讓你灰飛煙滅!」
林凡聳了聳肩:「那就試試看吧。」
高力士愣了下,隨後有些惱羞成怒:「難道你真的想死不成!那我就成全你!」
啪的一聲輕響,高力士撥動陣盤上的一顆黑子,四周虛空中頓時傳來一陣風嘯聲,宛如陰兵過境,萬鬼慟哭。
阿狸被嚇得緊緊抓住林凡的衣袖:「公子,我害怕!」
林凡站在原地神色如常:「不用怕,這天罡地煞陣已經被袁老破了,他的天地劫無法調動陣勢。」
果然如林凡所說,高力士撥動陣盤的一瞬間雖然聲勢驚人,但隨後一切歸於平靜,這大殿中什麼都沒有發生。
高力士也有些懵了:「這……為何會如此?」
林凡站在祭壇上開口:「袁前輩雖然不能出手影響大唐國運,但他還是可以在這大殿中挖走幾顆地煞珠的,這裏的天罡地煞陣早已殘缺不全,高大人就不必再白費力氣了。」
高力士目瞪口呆:「袁天罡……壞我大事!」
他身後的兩名童子走上前來:「高大人,天罡地煞陣我們晚些可以修復,現在先要讓林凡激活亢龍鐧才可。」
高力士一驚,這才回過神來:「沒錯,就算沒有天罡地煞陣,我也一樣能讓你乖乖就範,把人質給我帶上來!」
後面那些宦官馬上跑出大殿,片刻後推搡着兩個五花大綁的人回來,正是謝老和瑞娘兩人。
謝老的神色明顯有些憔悴,步履蹣跚,瑞娘也是披頭散髮,神色驚慌,他們看到大殿中央的林凡後,紛紛面色激動,只是嘴被堵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林凡看到謝安和瑞娘,臉色沉了下來:「謝老真的是被你抓走的,看來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可惜。」
高力士冷笑了一聲:「我從來沒有抓過謝安,是這個女人跑老求我,讓我想個辦法幫她把謝安帶離長安城,於是我就給了她那一套天罡符籙,讓她把謝安傳送到了皇宮中。」
林凡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當初猜測的沒錯,果然是瑞娘在書房中佈置下的符籙,她應該是擔心謝安留在長安太過危險,所以想強行把他帶走。
沒想到中了高力士的陷阱,反而害的兩人深陷圇圄。
林凡對着謝老和瑞娘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冷靜,之後望向高力士:「高大人,謝老乃是朝中三品重臣,你私自將其扣押,不怕大理寺治罪麼。」
高力士呵呵笑了兩聲:「林先生看來還沒有看清當下的情勢,我把謝安綁來這裏,並不是為了要威脅你,而是為了讓他親眼見證先帝重返陽世。」
「至於你的話,我有另外一個人質。」
說完後高力士拍了拍手:「去把方小檀給我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