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堡精靈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夜談

    汩汩的流水散發着熱力，蒸騰的水蒸氣氤氳間，幾名女精靈如同幾條雪白的大蛇一般，慵懶的躺在裏面，構建出一副讓人類和精靈都血脈僨張的畫面。

    「親愛的，你還在對我的決定不滿？」泡在溫泉里的維斯娜卡，笑盈盈地對着一名身材高挑的白髮女精靈說道。

    「不過是個混血兒而已。」白髮女精靈臉上帶着不屑，若有所思地看着遠處某個方向。

    「浪費了.......」

    「不不不，薩菲羅斯，米爾希雖然是不是純正的血統，但是他的父親，作為儀地的神鵰，也是值得前往聖山接受洗禮的。」

    「呵呵.......」名為薩菲羅斯的女精靈輕輕地啐了一口，「跟他的父親一樣的廢物！」

    「維斯娜卡，我需要一個解釋，為此我不得不浪費了我一個女兒的名額，將這個廢物送往聖地，而且還送出了寶貴的傳承記憶。」白頭髮女精靈直勾勾地看着對面的維斯娜卡，神情冷峻而冰冷。

    「因為他是阿拉密爾的動物夥伴，這一點就足夠了。」維斯娜卡把玩着自己沾濕的發梢，笑起來風情萬種。

    「阿拉密爾？？又一枚棋子？？你的孩子可不止這麼一個..........」米邁斯巨鷹變成女精靈冷笑起來，「這已經是你第二個灰精靈『伴侶』了吧，上一個灰精靈在變成你腹中的食物之後，這一次，利雅頓又能逃多久？」

    「糾正一下，卡瑞爾是被你吃掉的，我只是拿走了他的法術書和遺產而已，而利雅頓，他不一樣.........」嘩啦啦，維斯娜卡站了起來，水流沿着起伏的曲線流淌..........

    「比起卡瑞爾，雖然他更加重要，但是也更加廢物，他只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可悲傀儡而已......」維斯娜卡緩緩向薩菲羅斯走來。

    月光下，她美艷不可方物，徑直將薩菲羅斯抱住。

    「哼~！」薩菲羅斯一聲冷哼，但是臉上浮現出陣陣紅暈，讓維斯娜卡露出了微笑。

    「比起西摩，我的阿拉密爾可是命運的絕對饋贈，你不是看到他的潛力了嗎，除了神祇的選民，誰有他的成長速度。」

    「如果從人類的角度來看，他依然是個廢物。」

    「但他是精靈，親愛的。」維斯娜卡捧起了她的臉，輕輕吻下。

    薩菲羅斯掙扎了一下，終究沉醉於維斯娜卡的熱吻當中，身後，一個光滑溫熱的軀體抱住了她。

    「所以這就是你在他身上花這麼大精力的原因？像個真正的母親一樣？」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不，伊爾蒂，我是認真的，我就是他的母親，這種血脈上的連接是無法割捨的，我愛他，就像是我愛西摩一樣，我是真的把他當做我最愛的孩子........」維斯娜卡重新泡在水裏，一手摟着伊爾蒂，一手摟着薩羅菲斯，神情怡然自得。

    「利雅頓犯得最大的錯誤和缺點，就是他殘存的灰精靈那可悲可笑的高傲，試圖用謀劃來操控阿拉密爾而不是真心去接近他，感化他，他總以為躲在永聚島那些老傢伙的謀劃，算盡了多元宇宙的一切，但是，那些天命法師所謂的『計劃』，如果說一開始就是錯的呢？？」維斯娜卡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伊爾蒂和薩菲羅斯都點點頭，作為維斯娜卡最「親密」的「夥伴」，她們顯然是知道某些事情存在的。

    「雖然利雅頓不過是灰精靈『那個』計劃的『執行人』之一，當他以為操控一切，阿拉密爾不過是原本既定計劃的一環的時候，這個廢物不知道的是，阿拉密爾的存在，才是最大的謬誤存在！」

    「你是說那兩位？？」伊爾蒂朝着山頂的洞穴看了一眼，露出了恍惚的神色。

    「不止是祂們，而是阿拉密爾本身，因為對於阿拉密爾來說，諸神無法對他施加影響，在他的靈魂認知里，諸神和這個世界都虛無、甚至如同一場縹緲的夢境！」

    「入夢術？？」薩菲羅斯不露痕跡地扭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在維斯娜卡的懷裏躺得更加舒服一些。

    「當然不是..........」維斯娜卡笑了起來。

    「難道是.........」伊爾蒂和薩菲羅斯臉上都浮現出了驚容：「恩諾卡沙之鏡？？」

    「呵呵。」維斯娜卡笑而不語。

    「您動用了那件聖器嗎？」伊爾蒂臉上的浮現出驚訝的神色。

    伊爾蒂突然想起了嘉蘭諾頓家族的傳承聖器，據說可以映照出生物本來靈魂模樣，擁有各種神奇效果的聖器。

    此時，她的臉上浮現出絕大的錯愕，仿佛在說——

    值得嗎？

    「呵呵，當然值得。」維斯娜卡似乎看穿了伊爾蒂的潛台詞，隨即她把全身浸入水中，只留一個頭在水面上，靜靜地享受着溫熱泉水包裹全身的感覺。

    隔了一會兒，她才舒服的長出一口氣，這才定定的開口了。

    「那幫永聚島的灰精靈，還以為自己的計劃做得十分隱秘，殊不知，早在幾千年前，精靈『大撤離』的時候，月精靈跟他們，已經是兩個種族了，早就已經洞悉了他們的部分計劃，這麼多年來，無數的執行人都死在我們月刃的手裏，而最近一千年，藉助他們的計劃，我們也在進行灰杜鵑計劃。」

    灰杜鵑？？？伊爾蒂和薩菲羅斯突然都明白了。

    灰杜鵑是一種殘忍的鳥類，通常會將自己的蛋放入其他鳥類的巢中，順便弄破它們所有的蛋，然後其他的鳥類不得不撫養它們的後代。

    「與其說阿拉密爾是這一代的灰精靈們，試圖用來召喚深空之上的某些存在的聖子候選人，還不如說他是月精靈們用來徹底破壞灰精靈遠古計劃的一把匕首！」

    「畢竟——」維斯娜卡調皮地把腳趾露出水面，輕輕地撥動着。「月精靈的主神，和遠古域外妖精的後裔所崇拜的那位，是兩位啊..........」

    嘶——伊爾蒂突然倒抽一口冷氣，然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用驚駭的眼光看着維斯娜卡。

    「沒錯哦，我的小伊爾蒂，就是你想的那樣，從利雅頓一走出永聚島，通過殘破古墓進入幽暗地域，月刃早就知道了，奈薩德城也是我早就給他選定好的地方，而他被佐維爾家族主母所捕獲，也是我一手安排的，那次所謂『營救』，其實就是我和小溫莎，或者說是伊莉絲翠的一次交易而已——

    讓佐維爾家族徹底分裂，以另一種形式留存下來，信仰伊莉絲翠，交易的回報之一，就是那次奈薩德城針對地表的『大反攻』和打開召喚門，這也是也是溫莎·佐維爾促成的，我早就知道那個召喚陣會出事，一切——」

    「都是為了召喚出那遠在無盡的虛空和時間之外，遠離多元宇宙命運之外的靈魂..........」月光下，維斯娜卡笑盈盈的，泡在溫泉里的伊爾蒂和薩菲羅斯則是感到陣陣寒意。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下意識地遠離了維斯娜卡一點。

    「當然，那兩位半神屬於意外，應該冥冥中有其他存在出手了，所以我才不得不待在里斯美拉村子數十年.........就是為了讓利雅頓完成的他的『計劃』和『安排』！」維斯娜卡似乎感受到了她們的「寒意」，有些強勢地將兩位再次摟在懷裏，玩弄着她們令無數女性羨慕嫉妒恨的部位，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可笑的是，每次利雅頓放下灰精靈可笑的高傲拼命迎合我的時候，那種痛苦不屑和不甘，讓我覺得很是快意和噁心呢.........」。

    月光下，維斯娜卡露出暢快的笑容，銀白色的月光照射在她的尖耳朵和眼珠上，讓她看上去如同童話傳說中的女妖。

    「事實上，殘破古墓裏面藏着那位阿拉密爾親王的冤魂，還有隱藏的伊莉絲翠部分神性——科瑞隆的深紅血淚，利雅頓還以為我不知道，其實結界都是我破壞的，故意讓他發現而已，利雅頓特意修改了夏之宴會廳的佈置，試圖想讓阿拉密爾成為徹底灰精靈，接受灰精靈的傳承。」

    「.........哼，月精靈花了上千年，才找到不受諸神影響的靈魂，哪裏是灰精靈的傳承這麼輕鬆可以同化的？而且，我的小拉密爾出色的完成了目標，不僅得到了妖精祝福和妖精秘劍，還釋放了伊莉絲翠的神性，完成了月精靈與伊莉絲翠的最終交易，不然，為什麼伊莉絲翠會大費周章，在虛空亂流中保護我的小拉密爾的靈魂，而且配合月刃完成那個召喚計劃？？」

    維斯娜卡輕描淡寫地，吐露出了某個驚人的秘密。

    「哈哈，每次看到利雅頓裝作無事發生，不得不刻意討好我而且還小心翼翼不讓我發現的可笑樣子，我的內心都想笑。」

    「.......特別是愚蠢且高傲的灰精靈曾經還想要搶走阿拉密爾，結果他們的浮空船被兩位半神其中的一位一劍斬滅，不得不立下了永遠不得在卡爾多山對阿拉密爾動手的誓言，呵呵，灰精靈，真是一群食古不化又自大的愚蠢傢伙！難怪他們被趕出了主物質位面，美其名曰『大撤離』！」

    「現在，我的拉密爾成為了天才，來自半神的傳承是如此恐怖，他的靈魂也不受諸神束縛，是破壞灰精靈那個計劃的最好人選，而且，這個小傢伙也開始慢慢認可我的存在了，作為母親。」維斯娜卡看着不遠處的風車頂樓，阿拉密爾臥室的方向。

    「所以，為了讓阿拉密爾擁有最好的動物夥伴，薩菲羅斯，我才讓你這麼對米爾希。」維斯娜卡玩弄着薩菲羅斯好似流動的白銀一樣的頭髮，笑得十分溫柔。

    「哼，你們精靈的事情，跟我無關！」薩菲羅斯突然跳出水面，化作一隻巨大的神鷹，直直消失在了夜空中。

    「呵呵，嘴上說着不關心，立馬回去訓練我可憐的小米爾希了嗎？薩菲羅斯，你果然是愛我的........」維斯娜卡笑着說道。

    回應她的，則是從天而降的一道雷電，米邁斯巨鷹是風和雷的寵兒，高階巨鷹能使用雷電的力量，在某些地區，他們也會被當做神物，被稱之為——雷鳥！

    「呵呵。」任由雷電在水面蔓延，維斯娜卡忍受了薩菲羅斯的「怨氣」，摟着伊爾蒂的她，似乎很享受這種渾身酥麻的「電療」........

    「如果阿拉密爾沒有通過考驗，那麼..........」伊爾蒂發出一聲難耐的呻吟，電流讓伊爾蒂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雖然維斯娜卡幫她抵擋了大量的電流，對於一名法師來說，還是有些「刺激」。

    「那麼，阿拉密爾就永遠見不到我了。我也不會出現在卡爾多山........」維斯娜卡語氣溫和，聽得伊爾蒂一臉的恐懼。

    想起了情人的上一任「丈夫」，伊爾蒂似乎明白了什麼。

    「一切為了科瑞隆........」維斯娜卡輕輕撫摸着她光滑的脊背，笑着說道。

    「一切為了科瑞隆。」伊爾蒂小聲的重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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