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戰爭之中,若單論騎術和弓箭對戰,異族就沒怕過誰。
這是他們生存的保障,更是刻入骨子裏的本能。
但今天,浮屠軍的騎術與箭矢讓瓦剌軍大驚失色。
雙手離鞍,持弓於百步開外精準射中己方士卒心臟,且透體而出將後方士卒一同射傷或致死。
古時一步相當於1.3米,此時兩軍相距大概一百五十米左右,五石強弓射程在兩百米開外。
那這弓又該有多強。
一石相當於六十市斤,也就是一百二十斤,要想拉開五石強弓,需有至少五百斤的臂力。
這樣的弓就是再精銳的士卒也極少有人能用,可浮屠軍偏偏就用了,且人人能用,只弓箭這一項就對瓦剌軍造成了兩倍的殺傷。
如果只是如此到還罷了,更令瓦剌軍失色的還是己方對浮屠軍造成的殺傷。
零
多麼讓人絕望而恐懼的數字。
浮屠軍身上的輕甲由龍門天工部所造,常威早就把凡級下品的煉器技藝傳下。
雖還不能打造出真正的凡級下品甲冑或兵器,但浮屠軍所穿,乃至是戰馬所穿者無一不是精品。
百步之箭也僅能將甲冑射穿,並不能造成多大的實質性傷害。
馬上騎兵更是練的金鐘罩,練肉境的實力讓他們在箭雨中毫髮無傷。
瓦剌士卒軍心似有動搖,但為將者可不會在這時候犯錯誤。
常威也聽不懂對方說的是什麼,卻只見對方將領抽出彎刀向着常威所部直衝而來,瓦剌軍在其大喝聲中發動了衝鋒。
在常威看來,瓦剌軍在雙方只余百步之時發動衝鋒,那無異於是找死。
騎兵對戰,若要發動最具攻擊力的衝鋒,百步也僅是一個起始,遠遠達不到最佳狀態。
是瓦剌將領昏庸嗎?不,是他們別無選擇。
同為騎兵,他們不能退,退了只會死得更快,只能前行,似自殺一般的前行。
與瓦剌軍倉促衝鋒不同,浮屠軍早已是全速最佳狀態,就是硬撞都能在大軍之中撞出一個缺中。
但浮屠軍又不是死人,他們那一身巨力和防禦力就是戰場上死神一般的存在,只為收割生命而來。
「浮屠。」
千人齊喝,沉重卻又鋒利無比的陌刀高舉,直直對着瓦剌軍穿刺而去。
曾經唐朝用來對付騎兵的陌刀,現在卻被騎兵拿在手裏對抗騎兵。
瓦剌拿什麼去擋,拿命也沒法擋。
陌刀長約三米,重在十至二十公斤,以此刀對陣騎兵之時皆是人馬俱碎的下場。
那唐朝為什麼不把陌刀裝備在騎兵身上。
其一是陌刀太重,非雄壯者不能持之。
二是其靈活性,陌刀最好用的辦法就是斬馬腿,因其鋒利和長度能對騎兵有奇效。
其三則是陌刀太長,在戰馬高速衝鋒之時,一旦揮動就極可能未傷敵先傷友。
對於普通騎兵來說這是致命的缺陷,但在浮屠軍手裏就是無以論比的利器。
五石強弓都能使,區區四十公斤在浮屠軍手裏與一根手腕粗的枯樹枝沒什麼兩樣。
再有一身練肉境的實力在身,其重與靈活性都不再是問題。
要說傷隊友,那也太過小瞧了武者的控制力。
換算成無武的古代世界,每一個浮屠軍都可算做是猛將一級,弓馬嫻熟,兵如使指般的猛將。
兵未相接,將已先觸。
瓦剌軍將領身材魁梧,甲冑俱全,但常威覺得他該使長兵器,一柄彎刀實在是難以跟他的身形匹配起來。
常威到是一身錦衣衛麒麟服,並未着甲,刀槍不入的他用不上這些東西。
銀龍槍倒持指向地面,像技巧型武將更像過猛將。
那將領見常威並未着甲,到也沒有小視於他。
中原武學發達,不是瓦剌這等異族可比,他也是武者,能感受到常威並不是普通人。
儘管他已對常威足夠重視,但在接觸時的一瞬間常威就給他叛了死刑。
銀龍槍在陽光下閃爍光芒,那人只見到寒芒一閃,胸口就已被銀龍槍刺穿,連揮刀都沒能做到。
交錯之間常威伸手抓住槍尖後的槍桿,整柄槍都在一拉之中染上了鮮血。
那將領的屍體同時被拋入空中,落入瓦剌一方狂奔的騎兵堆里,瞬時間就被踩成了肉泥。
為將者猛,那軍心自然高漲。
但在兩軍對戰時,己方將領被一招斬落馬下,屍體還被扔進己方陣營之中連全屍都沒能保住。
那對己方軍心士氣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若操作不當很大可能會造成大軍潰敗。
瓦剌一方的應對可謂急速,已方將領剛死,大軍後方就傳來了擂鼓之聲。
或許是之前就有的戲碼,但在這一刻對瓦剌來說就是強心劑,為軍隊注入了新的活力。
也不知該說瓦剌運氣好,還是說瓦剌命不該絕。
不過憑此還擋不住浮屠軍,更攔不住常威。
他就似那所向披靡的絕世猛將,一手八極大槍在萬軍叢中縱橫捭闔,所行之處無一合之敵。
常威的打法極為血腥殘暴,這與他所使槍法和自身實力有關。
銀龍槍硬是被他使出了大錘的即視感。
一槍扎破頭顱,那就是腦漿迸濺的下場。
落在胸口上那就是一個前後透高的大洞,所見者無不肝膽俱裂,避之不及卻又避無可避。
浮屠軍也不遑多讓,陌刀的兇悍被他們發揮得淋漓盡致,似乎每個人都化身為李嗣業一般。
每一刀下去瓦剌軍都是人馬俱碎,且不是一人分屍的場景。
這一刻的他們當真就是浮屠,更是毫無感情的屠夫劊子手。
狠狠的在瓦剌軍陣之中鑿出一條路,這條路由瓦剌人的鮮血和屍體鋪就,且都沒有全屍。
眼見浮屠軍如此狂猛,那後方的鼓聲更急,擋在常威他們面前的瓦剌軍更多。
而鑿穿的軍陣只有一半,騎兵衝鋒的優勢在這一刻也已用盡,再想繼續鑿穿軍陣非得付出成倍的努力不可?
不過這些壓力對浮屠軍而言就像不存在一樣,他們依然是戰場上的死神,前進速度絲毫不見減弱。
相反因為速度減下來的原因,瓦剌軍死傷更加慘重。
一直充當前鋒的常威早已渾身是血,有多少人死在他手裏都已經難以計數。
在一槍砸碎瓦剌騎兵頭顱之後,那如潮水般的騎兵忽然分開,原來他們已經鑿穿了軍陣,現已進入瓦剌腹中。
他們的目的達到了,但也被瓦剌軍團團包圍。
在這裏,他看到了從馬車上跳下來的瓦剌首領,之前就是他在擂鼓。
還看到了被刀架在脖子上而毫無懼色的朱祁鎮。
儘管朱祁鎮再如何睿智,至少在這刻他沒有丟掉大明的風骨。
常威還算滿意,即使他想利用朱祁鎮,但也不願意看到自己要救的人是個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