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視狼顧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制度創新！

    玉京，聽雨軒

    這些年在奉武軍治下，冀豫的經濟狀況可以說是煥然一新，民生水平也是大幅度的提高了，一些高端的茶館，飯館等消費場所，也是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破土而出··························

    在這些消費場所中聽雨軒這個名字，遠不如翠雲軒，泰豐居，春風苑來的響亮，甚至說很少有人知道聽雨軒的名字，然而名聲雖然鮮有人知，但是這並不代表聽雨軒的服務環境不好。

    此時在聽雨軒某個古色古香的包間中，剛剛就任的大周冀豫布政使趙萬賢，正坐在一張黃花梨太師椅上，閉眼傾聽着房間中悠揚的琴音，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打開，一個雍容華貴，美艷動人的少婦走進了屋中。

    看着沉浸在琴音中的趙萬賢，這女子眼神中浮現出了一絲詫異，但也沒有打擾趙萬賢，徑直便是坐到了趙萬賢的對面，待到一曲彈畢趙萬賢緩緩睜開眼睛，笑着向對面的少婦問道：

    「王夫人，怪不得張志文張大人跟我說您的聽雨軒藏龍臥虎是玉京必去之處，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聽到趙萬賢提到了張志文的名字，姜玉燕眼神中閃過了一抹異色，但還是開口講道：

    「趙大人你見過我？」

    趙萬賢微微一笑說道：

    「趙某之前偏安遼陽，未曾有幸與王夫人見過面！」

    「不過能有如此天仙般美貌，放眼整個玉京趙某覺得除了王夫人您外無第二人·························」

    如果是其他人稱讚自己的美貌，姜玉燕多半是無所謂的，畢竟從小到大有太多人說過，但是這話從趙萬賢這位葉明盛的寵臣口中，姜玉燕心中還是很高興的，這至少證明儘管她不太年輕了，但魅力猶存！

    儘管心中有些得意，但是表面姜玉燕還是淡淡的說道：

    「趙大人謬讚了！我已是徐娘半老！」

    說完姜玉燕也沒在這個話題上跟趙萬賢多做討論，然後便是向趙萬賢便是說道：

    「趙大人你這剛剛到任玉京不久，不忙着部署春耕事宜，怎麼有空來我這聽雨軒啊？」

    趙萬賢聞言笑着說道：

    「正是因為要確保春耕事宜，我才前來叨擾王夫人你啊!」

    話音落下趙萬賢也是收斂了笑容，鄭重其事的向着姜玉燕詢問道：

    『不知日升昌票號的貸款準備的怎麼樣了？

    姜玉燕聞言不假思索的講道；

    「第一批五十萬兩銀子已經貸給了十萬名農戶，第二批一百萬兩銀子將會在未來半個月時間裏陸續貸給二十萬農戶，我們日升昌票號辦事請趙大人你放心！」

    此話一出趙萬賢不由撫掌贊道：

    「如此最好！怪不得朝廷中都說王夫人你是女中豪傑，將偌大一個日升昌票號管理的井井有條·························」

    面對趙萬賢的誇讚，姜玉燕確實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

    「趙大人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我票號里還有很多事情！」

    「好！好！既然王夫人快言快語，趙某也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大帥已將確定冀豫是南巡的第一站，按照計劃將會在未來十五到二十天抵達玉京，我想等大帥來到玉京時為大帥獻上一份大禮！」

    說到最後趙萬賢也是望向了姜玉燕，感受着趙萬賢的目光，姜玉燕心中也是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旋即也是開口講道：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趙萬賢笑着說道：

    「這當然和王夫人你有關係！現在誰不知你王夫人才是

    冀豫的財神爺！我若是想有所作為自然是要和你王夫人通通氣！」

    說完趙萬賢話音一轉，有些意味深長的講道：

    「如果在下所料不錯的話，王夫人你現在一定是左右為難吧！」

    此話一出姜玉燕不由神色一凝，那日在將自己所寫交給了宋海波之後，姜玉燕的內心也是更加的忐忑不安和患得患失。

    姜玉燕在這種煎熬中等待了有十多天的時間，然後她便是被放回了玉京，在這一過程中葉明盛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她·························

    葉明盛只是讓宋海波帶了四個字給她，這四個字就是——好自為之！

    姜玉燕知道葉明盛又給了她一次機會，但她同樣也清楚葉明盛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的，如果她在做出什麼讓葉明盛不快的事情那麼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所以接下來回到玉京的這段時間，姜玉燕也是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日升昌的工作！

    姜玉燕認為擺在她面前最大的難題就是，該怎樣在不破壞吏治的情況下，發展日升昌票好的生意！

    每每想到這個問題，姜玉燕也是非常的苦惱，畢竟日升昌票號的生意和官府密切相關，所以如果沒有官府的大力支持，日升昌票號就很難有快速的發展。

    而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就算是布政司發佈了命令，落實到鄉鎮上也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當初姜玉燕也不是一開始就想要紅包戰術的，畢竟送出去的紅包多一個，日升昌票號的銀子就少一分，而日升昌票號在葉明盛的要求下，本身的利潤點就是很低的！

    但問題是不用紅包戰術，你就很難調動那幫青天大老爺的積極性，所以為了推動日升昌票號的發展，姜玉燕不得不採用紅包戰術，而這在造成日升昌票號虧空的同時，也是損害了冀豫和齊魯的吏治。

    因此現在姜玉燕也是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想着怎樣在二者之間尋找一個平衡·······················

    見姜玉燕不說話，趙萬賢也是繼續主動說道：

    「王夫人，日升昌票號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我有一計可解你如今之困境！」

    此話一出姜玉燕頓時引起了姜玉燕的興趣，姜玉燕也是直接說道：

    「願聞其詳！」

    迎着姜玉燕的目光，趙萬賢繼續說道：

    「這次回易京向大帥述職之際，針對目前大周官場上的貪墨問題，我向大帥做出了一個匯報！」

    「我認為貪墨問題源自人之欲望，除非是無欲無求的聖人，又有幾個人能夠斬斷七情六慾？」

    「天下的讀書人千千萬，每年參加科舉考試之人也都是如同過江之卿，大家雖然嘴上都說當官是為了上輔天子，下佑百姓，但是大家寒窗苦讀，苦苦熬了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只有大家自己心裏罪清楚！」

    「所以我認為這個問題易疏不易堵，我們奉武軍一直也是這樣做的，雖然在監管方面比以前要嚴苛許多，但是在俸祿上面大家也都漲了很多，普遍都漲了兩倍三倍，甚至有的人漲了五倍！」

    「此舉雖然沒有徹底斷絕貪墨的問題，但也確實緩解了貪墨的問題！」

    「我這一次來冀豫也是為了更加貫徹大帥的想法，我有意在冀豫加強監管的同時推出獎金制度·························」

    「獎金制度？趙大人可否具體講講？」姜玉燕有些疑惑的問道：

    趙萬賢不假思索的說道：

    「據我了解王夫人一年送出去的紅包高達上百個，林林總總加在一起應該有十萬兩銀子了，按照我的想法簡單來說就是，你把這十萬兩銀子的紅

    包折成七萬兩銀子的稅交到布政司！」

    「布政司在把這七萬兩銀子當做獎金髮下去，誰配合的好就多發，誰懶政不作為不僅不發獎金還要撤職！」

    「王夫人你把這些銀子當做紅包送給他們，那便是破壞大周吏治觸犯了大周法律，但是由我布政司當做獎金髮下去那便是合情合理！」

    「除此之外我還計劃要將查抄出來的貪官部分家產，當做獎金髮給各級官員，我相信這一定會形成一個良性的循環！」

    此話一出姜玉燕不由皺了皺眉毛，儘管趙萬賢講的很好，但是姜玉燕還是從他的講述中意識到了問題。

    簡單來說趙萬賢的想法就是，在商戶和當地官員之間，增加了布政司這個中間人，同時也披上了合法的外衣，但問題在於銀子布政司會不會截留呢························

    姜玉燕不是第一天生活在大周，她太知道這幫人是什麼德行了，名義上七萬兩銀子交到布政司充做獎金，但是經過布政司這一手，最後能不能有兩萬兩發下去，而兩萬兩又能不能滿足那幫人的胃口？

    看着眉頭緊皺的姜玉燕，趙萬賢沉聲說道：

    「王夫人，大帥和我都明白你的顧慮，所以大帥並沒有在整個大周推行這種方法，而是先在冀豫試點看看效果如何，我作為布政使唯一能夠向你承諾的是，我們將會加強監管，確保政策落地實施！」

    聽着趙萬賢的話，姜玉燕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雖然還是對趙萬賢的想法有顧慮，但是為今之計她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來解決現在困擾她的難題！

    而且最重要的是老話說得好，民不與官斗，她姜玉燕雖然是葉明盛的情婦，在葉明盛的授意下負責日升昌票號的工作，但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

    而趙萬賢不僅是新任冀豫布政使，更是葉明盛被葉明盛看好的未來國之柱石，所以擺在她姜玉燕面前似乎也只有配合支持趙萬賢這一條路可以走。

    見到姜玉燕點頭，趙萬賢也是大喜過望，他知道他走的這條路，註定他在朝廷上人緣不會太好，因此想要向上面爬，只有抱緊大帥的大腿，得到大帥的賞識····················

    而想要獲得大帥的賞識，除了忠誠外更是要做出一番成績出來，因此趙萬賢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在冀豫好好做出一番成績出來，當做他未來進入大周內閣的敲門磚鋪路石！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能夠取得姜玉燕的支持和幫助自然是事半功倍的，雖然朝廷內部有消息說，姜玉燕已經失寵了，大帥已經厭煩了這個女人！

    但是趙萬賢覺得大帥既然此次沒有處決姜玉燕，那就是說明大帥對姜玉燕這個女人還是抱有期望的，所以趙萬賢也是把姜玉燕當做了他的爭取對象！

    「王夫人你放心有我趙萬賢在，你們日升昌票號在冀豫的發展就是有保證的，我相信我們的合作會是雙贏的！」

    聽着趙萬賢給出的承諾，姜玉燕也是安心了不少，旋即也是開口講道：

    「以後還需要趙大人您多多關照！」

    「好說！好說！不過在此之前，王夫人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讓我能夠為大帥視察時獻上一份大禮？」

    見趙萬賢又提到了這個禮物，姜玉燕也是有些疑惑的問道：

    「趙大人我該怎麼幫忙？」

    趙萬賢認真的講道：

    「······················」

    聽着趙萬賢的話，姜玉燕神情立刻就是變的陰晴不定起來，良久她才是苦笑着講道：

    「趙大人你這是要我納投名狀啊！」

    趙萬賢聞

    言笑着搖了搖頭說道：

    「非也！非也！王夫人你這是協助本官整頓冀豫吏治！」

    「此事若成本官定會親自向大帥講述王夫人你之功績，想來都時候大帥知道王夫人你幡然醒悟棄暗投明，心中也會非常欣慰的！」

    聽到棄暗投明這四個字，姜玉燕臉上不由泛起一絲苦笑，然後抬起頭向着趙萬賢說道：

    「趙大人，你得到了張志文張大人的幫助還不夠嗎？」

    趙萬賢聞言認真的說道：

    「張大人雖然幫了我很多，但是最關鍵的東西還是需要王夫人你來提供，王夫人你記住，幫我就是幫你自己，我們都想要冀豫變的更好，在這一點上我們有共同的利益！」

    姜玉燕文言足足沉默了一盞茶的時間，經過一番複雜的思想鬥爭之後，姜玉燕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向着趙萬賢沉聲說道：

    「明天午時我會派人將趙大人你想要的東西送到你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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