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沈逸不緊不慢的語調,有關多次元宇宙,有關多維度位面,有關這片黑海,有關其中的邪神,甚至是泛人理守護協會,所有的一切,就這樣緩慢而又清晰的傳達給了太羅神女。
縱然是神女,是真仙,當這從不知曉的世界展現在眼前的時候,太羅神女,依然陷入到了無限的震撼之中。
這無關身份、地位、性格。
好比人類第一次知曉了星空之外,這是眼界的開拓,是世界觀的重塑,是未來的迷惘。
過了良久。
太羅神女略帶些乾澀的低語聲才緩緩傳來:「當我成就真仙果位,觸及萬法之源的時候,曾經以為已經走到了巔峰,以為這個世間的一切對我而言不再有秘密,以為自己戰勝了一切,今日方知......我……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井底之蛙,這的確是太羅神女想到的最恰當的形容。
甚至都說不上諷刺。
她僅僅是在一個位面之中稱王稱帝,就以為這就是世界的全部,但實際上,多維度位面在整個宇宙之中,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氣泡,而宇宙在整個多次元宇宙之中,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也無需懊惱。」沈逸搖搖頭,「每一個人,每一個存在,實際上都是躲在一個代表着「已知」的圈子中,被無窮無盡的『未知』包圍着,只要記住這一點,再對未知心懷敬意就足夠了,縱然是我,也很清楚,自己同樣只是在一個小小的『圈子』之中。」
「公子這番話,太羅定當銘記!」太羅神女也逐漸恢復了過來。
有的人在世界觀被打破之後,會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開始恐懼未知,恐懼自己的渺小。
太羅神女顯然不在此之列。
眼前的當務之急不是恐懼,而是需要思考,如何才能夠在這個屬於邪神的危險宇宙之中活下去。
她的目光再次放在了沈逸的身上。
想要與邪神戰鬥,只怕整個宇宙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類都不夠格,唯有這位,來自於泛人理守護協會的八階存在......真是無法想像的分級,邪神與真仙,能夠簡單的用八階和七階來區分嗎?這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層次。
太羅神女強迫自己接受和適應這種等級設定,出聲道:「按照公子所說,泛人理守護協會通常不會直接解決危機,而是給予希望,那麼,我們這個宇宙的希望,莫非是在丫丫的身上?」
以她的能力,在知曉了世界的真相,沈逸的身份之後,自然能夠從沈逸的一言一行之中,看出其中並未掩飾的想法。
丫丫,或許能夠成為他們人類在邪神面前自保的關鍵。
沈逸的目光,也放在了這個作為人類集體無意識的小女孩身上。
「其實在看見了外面那些太虛境須彌子的時候,我就有類似的想法,但阿賴耶的存在,的確給了我不小的驚喜,她的潛力很高,起碼位格不弱於邪神,當然,她現在也很弱小,非常的弱小,但她的未來,則由整個宇宙中的人類來決定......」沈逸已經微微眯起了眼睛。
說實話,他現在也不能夠確定,這位阿賴耶能夠做到哪一步。
這不是由她自己來決定的。
而是由全體人類的力量,能夠讓她擁有多少宇宙的根源來決定的。
總之,在沒有更好的辦法的情況下,阿賴耶,也的確是一個方向。
「既然如此......」太羅神女微微抱緊了懷中的女孩,目光似乎是變得無比堅決,「那我要做的,就像過去一樣,要麼勝利,要麼倒下!」
本以為無論如何也沒有希望,可如今既然有了希望,那就無需多想。
太羅神女一直以來,都只有一個選擇。
更何況,她不止一次後悔,為什麼當初要在失去了妹妹之後,才開始嘗試改變一切,此刻,當丫丫再一次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很好。」沈逸從台階上站了起來,「無論面對着怎麼樣的末日,反抗的決心,都是第一步,既然你已經具備了,那我們開始第二步吧。」
「怎麼做?」太羅神女也站了起來,漆黑的眼眸緊緊看着沈逸。
「集中一切能夠集中的力量。」沈逸平靜的說道,再是看向丫丫,「僅僅是一個多維位面的人類集體無意識,遠遠不夠,她要成為整個宇宙無盡的多維度位面的阿賴耶,要將所有人類的力量都集中在手中,然後不顧一切的掙扎着活下去,原本,存活就是所有人類共同的渴望,不是嗎?」
太羅神女的眼眸微微睜大,似乎是震撼於沈逸所描述的這一切。
可當她再度看向懷中的丫丫時,這份震撼,變成了巨大的期待。
「看來,丫丫會成為比她的姐姐還要偉大無數倍的人呢。」太羅神女的臉上,首次露出了一抹弧度。
而被二人盯着的丫丫,似乎是還無法理解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她仍然本能的害怕着沈逸的目光,然後下意識的縮在姐姐的懷中。
「丫丫為什麼會害怕你?難道,只是因為公子的強大嗎?」
太羅轉過頭看着沈逸,漆黑的眼眸中,似乎是有些不解。
這份害怕從一開始見到沈逸式就存在,但卻又和對強者的恐懼不大一樣,而太羅明白,面對沈逸這樣的存在,只能用真誠來對待。
所以她直接問出來了。
「五億人的無意識,只能讓她誕生,但她的表人格仍然只是一位六七歲的小女孩,擁有的只是本能。」
沈逸的嘴角彎起,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他微微伸開了雙手,帶着幾分玩味的說道:
「而站在你面前的,是泛人理守護協會的資深救世主,我的身上匯聚了來自於無數人類文明的無數人類的意識,某種程度上就與阿賴耶一樣,但這對我而言,只是極少的一部分,我同樣是一個完整的多維度位面唯一的主宰,是多維度根源法則唯一的具現,我包含了與阿賴耶類似的本質,卻又遠遠的超過了阿賴耶,那麼,對於她而言,我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