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嗎?」
辦公室里,張坤看着楊雪,輕笑一聲,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值得!」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在張坤的辦公室里,楊雪好奇的這裏摸一下,那裏碰一下。
她還真沒進過醫生的辦公室,發現其實也就是這樣,沒有電視裏那些什麼放大鏡,地球儀,也沒有那嚇人的骷髏骨頭。
張坤今天的三場手術已經全部做完了,手術都很成功。
剛吃過晚飯,楊雪就找了過來。
於是張坤就把她帶到辦公室來,正好他也要再看看明天四場手術病人的資料。
而閒聊了幾句後,楊雪問出了她下午的疑問。
值得嗎?
為了每個星期兩天的手術,每周都要這麼匆忙的趕來趕去,讓自己累成這樣。
而張坤的答案就是那樣,很直接,很肯定。
「如果我的辛苦,能夠挽救更多的病人,我覺得,就是值得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張坤臉上一臉的滿足。
那一刻的模樣,死死的印在了楊雪腦海,久久不能消散。
那天晚上楊雪留宿在了張坤辦公室。
不要亂想,只是因為雖然特護病房有陪護的小床,但那也僅僅只夠一個人休息的,給楊母正好。
所以張坤很尊師重道的把自己休息用的小床讓了出來,而他自己,則在沙發上將就了一晚。
第二天,初升的朝陽慢慢升起,一縷陽光照射了進來。
楊雪慢慢睜開眼,迷迷糊糊的轉頭望向沙發,沙發上的張坤已經不知所蹤。
坐起身來,看看時間,居然才七點不到。
「那傢伙,昨晚好像十二點才睡的吧。」楊雪輕輕嘆息一聲,也不知道自己在惋惜着什麼。
「這麼早,幹什麼去了?」
楊雪蹦的一下跳下床,然後朝着特護病房走去。
不過,在經過九零六病房的時候,楊雪看到了張坤。
此時,他正一臉笑容的和病房內的病人交談着,楊雪略微走近一些,聽着似乎這個病人也是張坤做的手術。
張坤現在正在詢問手術後的恢復情況。
聽病人所說,似乎恢復的很快,再有一個星期就很有可能出院了。
張坤詢問了幾句後,便笑着告辭了,病人恢復的很好,他就沒必要插手了,畢竟現在這些都是由謝副主任負責。
而且現在的他並不能經常呆在醫院,如果隨意插手,那並不是對病人負責的態度。
張坤走出病房,正好看到楊雪,打了個招呼,兩人也沒有過多的交談就分了開來。
楊雪去特護病房,而張坤要去準備早上的手術了,今天上午有兩場手術,時間有點緊,他需要抓緊時間。
看着張坤漸漸走遠的背影,楊雪靜靜的站着,不知道在想着什麼,直到很久……。
一天緩緩過去,即快又慢。
張坤略感疲憊的回到辦公室,換下白大褂,看了看時間,剛好八點。這時候去火車站,正好能趕上九點前的火車。
不過,剛剛走出辦公室,張坤突然想起楊雪。
今天還沒去看望過,走之前再去看看吧。
來到特護病房的時候,楊雪的父親楊天啟剛剛睡過去,他已經甦醒了,麻醉效果已經消散。
雖然是剛做過手術,但精神確實不錯,剛才還看了會電視,現在已經沉睡了過去。
張坤和楊雪打了個招呼,然後走到病床前把了把脈。
脈搏還算穩定,雖然起伏不是很有力,但是搏動很明顯。
張坤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的將楊父的手放入被子下面。
「楊雪老師,我要回邵西了,這裏我已經拜託了謝副主任,他會幫忙多來看看的,你們就放心好了!」
「你就要回去了?」楊雪明顯一愣,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明天又是周一了啊。
楊雪遲疑了一會,突然抬頭望着張坤:「等我幾分鐘,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原本楊雪是請了三天的假期,加上周六周末的話是五天。
不過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楊雪非常的想要回到學校。
或者說,是希望和張坤一起回去吧。
「你不陪着你爸爸了嗎?」張坤愕然。
看着張坤愣愣的樣子,楊雪突然笑了。
「我爸的手術已經做完了,你不是說很成功嗎,那麼我也就不需要擔心了,而且,這裏還有我媽啊,有她在就夠了。」
「我呢,就早點回去,同學們的課程可不能拉下太多啊。」
「等我幾分鐘,等我媽回來了,我們就走。」
楊母剛才去外面買一些日用品去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吧。
張坤想了想,也沒有拒絕,一起就一起吧。
幾分鐘後,楊母回來,楊雪說了幾句後,便和張坤兩人出了醫院,叫上出租車,直奔火車站。
火車站售票窗口,售票員望着張坤笑道:「今天可是來晚了,九點的火車已經沒有臥鋪了,只有硬座。」
張坤無奈的聳了聳肩:「硬座就硬座吧,沒辦法啊,趕着回去呢。」
楊雪在身後,默默的看着張坤和售票員有說有笑的交談着,心裏嘆息一聲,這是就連售票員都記住張坤了。
一個火車站,尤其是省會,每天的客流量那麼大,這樣的情況下,能讓售票員記住一個人可也真不容易了。
購買了火車票,兩人坐在候車室等候着,不知道為什麼,兩人此時都沒有了交談的興致。
靜靜的坐着,抬頭望着透明天花板外面的月亮,楊雪心裏突然好安靜。
火車緩緩駛進站台,廣播裏傳出讓旅客進站的聲音,看着一個個旅客提着行李紛紛湧入站台,張坤也站了起來:「楊雪老師,我們也走吧。」
楊雪沉靜的站了起來,望着月光下的張坤,不知道為什麼,楊雪突然淡淡的道:「以後,不要叫我楊雪老師了,叫楊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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