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了一個保鏢將吉普車開回車庫,張坤提着睡袋和崔傳常在莊園的小路上走着。
「不和我說說這次出門有什麼收穫?別告訴我你僅僅是想冒險,跑到原始森林裏睡一夜。」崔傳常輕笑着說道。
「收穫?收穫確實是有一點,不過最主要的目的,是去接一個朋友回家。」
「朋友?」崔傳常眨了眨眼,奇怪的望了張坤一眼:「有朋友也不知道帶回來介紹我認識一下,你也真是的。什麼樣的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一個老鄉,中國人。還有,我帶回來了,只不過你沒注意。」說着,張坤抿着嘴,然後提了提手上的睡袋,向崔傳常示意了一下:「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帶回來了,希望你不會生氣。」
崔傳常一愣,看着張坤手上提着的睡袋,過了好一會兒,崔傳常才輕嘆一聲:「原來如此,來自中國的朋友,和大黃一樣?」
「嗯。」張坤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道:「約翰內斯堡有火化場嗎?」
崔傳常一愣,不過很快點了點頭:「當然,怎麼了。」
「如果有的話就幫我個忙吧,我朋友這樣子,我沒辦法帶他回家。」張坤提起手上的睡袋。
屍骨是沒辦法帶上飛機的,骨灰就沒問題。
當初張坤就想到過這個問題,只不過一開始他想的是,找到陳小橋屍體後,就地火化,然後收集成骨灰,再帶回中國。畢竟電視劇里不是經常這麼演嗎。
不過後來出發前,張坤查找了一些資料,發現自己有點太想當然了。
一具屍體想要化成骨灰,需要在兩千三百度以上,甚至兩千六百度以上的溫度,而在野外,基本是不可能達到這個要求。
所以,張坤帶了睡袋過去,不是自己用,原本是打算裝陳小橋屍體的,結果沒想到陳小橋屍體腐爛成那個樣子,最終就只帶回了屍骨。
聽完張坤的話,崔傳常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沒問題,給我一個小時安排,不過現在,先好好洗個澡,然後吃飯。」
對於這個建議張坤自然不會反對。
崔傳常招呼了管家過來,將準備火化場的事情安排下去,同時吩咐廚房準備午餐。
他也沒吃,正如張坤說的那樣,從衛星定位傳回來的消息,發現張坤的吉普車開始移動後,崔傳常便等在那裏,他想要在第一時間看到張坤。
要不是他勉強還控制的住自己,他甚至想到城外去等。
回到臥室,張坤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和崔傳常共進了午餐,便雙雙出發前往火葬場。
火葬場是用南非語言寫的,張坤並不認識,所以不知道叫什麼,不過從進去後張坤發現,整個火葬場好像已經被清場了。
除了一個等候在大門口,似乎是火葬場領班的人物,還有就是火化爐前,一個負責操作的員工,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外人了。
張坤看着火化員將睡袋內的屍骨取出來,整齊的擺放好,然後緩緩推進火化爐。
關上火化爐進口,然後只見火化員按下一個開關,火化爐內便猛的噴出熊熊火焰,即使和火化爐還有四五米的距離,張坤依舊能感覺到一股熱浪不斷湧來。
火化員邀請張坤去火化爐前,那裏有一個預留的窗口,可以看到火化爐內的場景,可以看着屍骨一點一點焚燒。
不過張坤婉拒了,他站在崔傳常旁邊,微微低着頭,臉上帶着肅穆黯然之色。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半個小時後,火化員關閉了火焰,待火化爐冷卻了一會後,便輕輕將火化爐打開,然後抽出盛放屍骨的抽盤。
原本的屍骨已經不見了,留在抽盤上的是一堆堆的白色粉末,偶爾會夾雜着一些很小的碎塊。
火化員在徵得張坤的同意好,很小心的將那些碎塊壓成粉末,之後便用一個早已經準備好的骨灰罈小心的裝了起來,最後再恭敬的送到張坤面前。
接過裝着陳小橋骨灰的骨灰罈,張坤沉默了一會,然後向旁邊的崔傳常點頭:「謝謝。」
不過面對張坤的感謝,崔傳常卻面露不滿:「張坤,說實話,你這樣讓我很不喜歡,你自己算算,從你今天回來,你對我說了多少句謝謝?」
「我們是朋友,不需要這麼見外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之間不存在誰謝謝誰。」
說完,崔傳常再一次緊緊擁抱了張坤一下,鬆開後,他認真的盯着張坤的雙眼,鄭重道:「我們是朋友。」
面對崔傳常的指責,張坤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不好意思的笑笑:「習慣了,我們中國那邊有句老話,禮多人不怪,說兩句謝謝又不用錢,不過,以後不會了。」
「就像你說的,朋友。」
張坤向着崔傳常點了點頭,然後捧着骨灰罈,望了眼旁邊從始至終沉默着的陳小橋,然後招呼遠處一個保鏢,讓他先將骨灰罈收好,送回莊園,然後張坤這才轉頭望向崔傳常。
「信得過我嗎?」
聽到張坤的話,崔傳常一愣,然後沒好氣的瞪了張坤一眼:「都說是朋友了,還有什麼信得過信不過的?」
張坤咧嘴一笑:「行,信得過就好,那你就找兩個你絕對信得過的人,然後和我走一趟吧。」
「幹嘛?」崔傳常奇怪的望着張坤。
「說起來我們認識時間也不短了,中間承蒙你關照,幫了我不少忙,還收了你不少禮物,一直沒有什麼合適的東西回送過你,最近我找到一個東西,覺得蠻適合你的,希望你會喜歡。」
崔傳常面露不滿:「說了都是朋友了,還搞這些?不要。」
張坤笑笑:「要的,而且,我覺得這件禮物只有送給你最合適。」
瞧着張坤的模樣,崔傳常眉頭微皺,最終輕嘆一聲:「好吧,怕你了,去哪?」
張坤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城外,草原,也許還會有點危險,怕不怕?」
「怕你個大頭鬼啊,我可是土生土長的南非人,草原打獵都不知道去了多少回了,我會怕?」崔傳常大聲道。
而此時,一直沉默的陳小橋目瞪口呆的望着一臉燦爛笑容的張坤。